17、川府
武場上。
武良穿著一身黃色勁裝,正打著一套簡單的長拳,他沒有刻意的追求招式間的殺傷,而是在摸索蟒腰勁與身體的契合度。
用慣了肉身勁力,武良初涉內功,還不能很好的掌控身體間的協(xié)調。
尤其是氣沉丹田,勁凝成蛇時,疊勁中的狂暴之力總能讓他感到了一股輕微的撕裂感。
一套長拳打完,武良長出了一口氣,揉了揉刺痛的手臂。
“蘇喚,東西做了嗎?”
“已經(jīng)做好了。”蘇喚端著木案,將東西呈了上來。
木案放著的是十二只金黃色的金環(huán),每一只金環(huán)的重量都相等。
武良伸手將金環(huán)串在手臂上,左右雙手各六只。
“喝!”
武良架起雙拳,手臂間的金環(huán)猛然撞擊在一起,隨后錯開步伐,拳勢急攻而出。
霎時間,場中傳來叮鈴作響之音,連綿不絕。
武良并沒有學過正宗的鐵線拳,手臂上的金環(huán)只是他用來發(fā)泄疊勁的工具。
武良一改之前的柔和,胸膛處,小蛇緩緩扭動腰部,涌出的剛猛之力,在借以手臂打出。
陣陣拳風與金環(huán)的撞擊逐漸形成一股轟擊之聲,振聾發(fā)聵。
“三疊勁!”武良心中猛喝一聲。
胸腹處的小蛇急速游動,周身扭動三次,隨后一股巨大的涼意傳來,武良雙臂平行,兩拳狠狠擊出。
“啪!”空爆之音響起。
收招之后,武良回味著剛才蟒腰勁帶來的變化,運起龜息功。
呼吸逐漸平穩(wěn),胸膛中的小蛇隱隱壯大了一絲,武良壓抑不住臉上的喜色,要知道,這還只是他的常態(tài)。
若是運起披甲,在加持煉極手,那該是何等的威力!
站在一旁的蘇喚看著武良頭頂冒出的蒸騰白氣,臉色目瞪口呆,剛才的一切武良可沒有避著他。
“門主,你,你.....”蘇喚似乎是被嚇著了,語氣結巴。
蘇喚一直以為武良是人老作怪,沒想到他是真的在練武,居然還連成了!
“怎么,你想學?”武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蘇喚連忙遞上毛巾,又仔細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個老頭,仿佛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般。
回想起這幾個月來的所作所為,之前打上的人老作怪的標簽也變得越加神秘。
“門主,到底是怎么了?”蘇喚心中念頭一閃,還是沒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
“剛才那是什么?!?p> “鐵線拳?!?p> 武良并沒有取下手臂上的金環(huán),而是用勁力將金環(huán)緊緊聚在一起,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馬車備好了嗎?”武良這時問道。
“備好了。”
蘇喚心中仍有疑惑,但身為跟隨武良多年的老仆,他深知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門主想說時,他自然會說。
“嗯,好,這次讓承兒跟我一起去。”武良指的是邀請幾大家主,前往石州城一事。
武庚辰要是只在黑震門內搞他那個什么所謂的制度,武良倒不會多說些什么。
但這次他鬧的動靜太大了,沒辦法,武良只好想一個折中之法,以來平息各大家族的怒火。
其實,也不是一種折中法,至少這個計劃在武良等死的那三個月,已經(jīng)想過了,可行性很大。
說罷,兩人朝著小院門口走去。
門口處,排著三架馬車,見到武良拄杖走來,蘇承立馬走了上去,跟在兩人身后。
“父親,武伯。”
武良朝著蘇喚說道:“此去石州城,門中事務就交給你了?!?p> 蘇喚聽聞此言后,面色鄭重的點點頭,隨后武良又交代了一些事后,這才上了馬車。
石州城距離東陽城很遠,武良的路程先是走陸路到達魏家渡,然后在走水路。
馬車行程不慢,武良除了隨侍人員以及貨物之外,沒有多帶其余的東西。
......
到達魏家渡時,天已經(jīng)黑了。
渡口江邊處,一艘大船早早等待著。
見到馬車前高掛著的兩個燈籠,領頭之人下令生起火把,隨后便迎了上去。
馬車停下之后,蘇承掀開車簾,攙扶著武良走下。
“大人。”領頭的青年漢子,此刻他朝著蘇承抱拳說道。
“準備開船?!碧K承說道。
“是?!鳖I頭漢子點頭稱是。
末了,臨走時他又看了一眼面前手持杖劍的老者,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他接到的消息是今晚有大人物會過來,但并不清楚具體是門中的哪一位。
在黑震門中,除了一些中高層之外,底下的人很少有直接面見武良的機會。
此刻一看,腦中自然想到了那位門主。
領頭漢子正要轉身,只聽耳邊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你是何人。”
“回稟門主,屬下劉都云?!彼椒ヒ活D,語氣恭敬的說道。
“哪里人士?”
“稟門主,屬下川府眉山人士?!眲⒍荚颇樕幌?,隨即答道。
“嗯,頭前帶路吧。”武良語氣淡淡的說道。
劉都云將武良等人接到船上的閣樓之上,正要下船之際,武良卻叫住了他。
“門中何人予你職位?”
“蒙鐵長老賞識,屬下負責魏家渡口外使一職?!眲⒍荚葡氲搅藥自虑澳菆龃笄逑?,臉色一變,聲音帶著些許惶恐。
“可有副手?!?p> “有,李家兄弟與我一同掌管?!?p> 武良點點頭:“嗯,與那李家兄弟交接好了,以后你就跟著我了?!?p> 劉都云聽完,臉色有些不敢相信,隨后狂喜道:“屬下遵命?!?p> 劉都云走后不久,渡口邊傳來了一聲號子。
“起錨,升帆嘍!”
白帆緩緩升起,鼓脹之間,帆借風勢,大船駛出渡口。
渡口處,兩名長相極為相近的漢子,看著大船離去,語氣艷羨的說道:“劉兄弟倒是好運氣?!?p> “看來以后就剩咱倆賣魚嘍。”另一名漢子嘆氣道。
魏家渡不是一個大渡口,平日里少有船只經(jīng)過。
再加之附近的漁村以賣魚扛貨為生,油水少的可憐,如今見到有人脫離苦海,心中著實羨慕不已。
.....
船上。
吃完晚飯后,武良想到了初見劉都云時的那股異樣。
“好奇異的波動,一個青年,不該有這種氣息,怎么回事?”
“他的眼睛,那股精氣神太濃烈了,絕對遠超龍虎勁的武者?!蔽淞夹闹锌隙?,但有些疑惑道。
武良在摸索出了內功和呼吸法之后,漸漸察覺到了一門內功對于武者的加持,除了實力之外,還有一種外觀上的隱形特征。
眼睛。
劉都云眼神中所蘊藏著的精氣神,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的,這絕對是長時間的修習內功所致。
而且他的氣息波動與尋常之他武者的很不一樣,在加來自川府,這讓武良對他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來人,去把劉都云給我找來。”思索在三后,武良沒忍住下令道。
沒過多久,劉都云便走了進來,朝著武良恭敬的說道:“門主,您找我?!?p> “你曾說自己來自川府,不知練的是何種內功?”武良蒼老的聲音中淡淡的問道。
劉都云臉色一滯,強笑一聲說道:“門主,您說笑了,屬下怎么會內功呢。”
來到青府多年,劉都云深知此地貧瘠,那怕是最低級的內功,都能引起一場腥風血雨。
“不必隱藏?!蔽淞家姞?,主動將手搭在了劉都云的肩膀上。
掌心疊勁猛然釋放,劉都云表情勃然大變。
肩上傳來的這股勁力如同潮水般連綿不絕,劉都云身形一個趔趄,倒退三步。
“門主,你!”劉都云臉色震驚的說道,右肩上的輕微酥麻讓他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