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安讓許蘩幫他看了合約,基本沒問題,便簽了字。
節(jié)目錄制就在這個月底,等一切定好,會給一張日程表。
一切就序,顧長安跟許蘩從演藝中心出來,時間還早,才三點鐘。顧長安想起之前許蘩許過要去報個名,就問:“你之前講報名,要報什么名?”
“是個演員培訓(xùn)班,我想去看看?!痹S蘩說。
“哦?!鳖欓L安點點頭,莫名的,內(nèi)心有些觸動。當初,他高中畢業(yè),剛到影視城時,也是想著一夕成名的。
懷揣著這個夢想,起初兩年,沒少砸錢報各種培訓(xùn)班。
最后才曉得都是樣子貨,錢砸水里,響頭都沒一個。
“時間還早,我跟你一起過去看看?!?p> 顧長安說著,就推了自行車,一腿跨坐在車位上,朝一邊許蘩示意:“上來。”
“好?!痹S蘩沒客氣,一手扯著顧長安的衣服,坐上了后車坐。
許蘩不由又想起之前群演的事情,又有些好笑。
這個演員培訓(xùn)班在JA區(qū)華山路,也近,騎了沒一會兒就到了。
看到招牌,顧長安才發(fā)現(xiàn)這個演員培訓(xùn)班是上戲辦的,跟他之前想的有些不一樣。
兩人一起進了招生辦公室,辦公室的前臺沒人,探頭朝里間望了望,里間只有一個穿白色襯衣的中年男子,顧長安看著有那么一點眼熟。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當初他參加浮光《緝兇》試鏡時,當時在場有三人,趙導(dǎo),曹緋紅,還有一個中年男子。
那個中年男子似乎就是眼前這個人。
也不奇怪,浮光本就是靠著上戲的,許多上戲的老師常常臨時去浮光當指揮老師。
這時,那男子抬起頭來,看到顧長安,先是愣一下,顯然也是認出了顧長安,笑問:“來報名的?”
顧長安便也笑笑,又轉(zhuǎn)頭看了許蘩,許蘩點點頭,顧長安便回道:“是的?!?p> “那進來吧,身份證給我。”中年男子招招手。
兩人就進去,顧長安又朝許蘩要了身份證,遞給那個中年男子。
“我要她身份證干什么,你的?!敝心昴凶咏舆^身份證,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又把身份證還給顧長安。
“她報名,也要我的身份證?”顧長安奇怪。
中年男子這才覺得自己可能弄錯了,拍拍額頭問許蘩:“你之前有什么演藝經(jīng)驗?或者作品嗎?”
“沒有,我在學(xué)校里進修影視管理?!痹S蘩回道。除了有限幾場群演,她一點經(jīng)驗也沒有,更別提作品了。
“那報不了,我們這個培訓(xùn)班是在職演員進修班?!敝心昴凶咏忉屃艘痪?。
“啊?!痹S蘩失望的輕叫。
顧長安又打聽幾句,似乎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那就算了吧?!痹S蘩最終只能放棄。
中年男子點點頭,轉(zhuǎn)頭又看著顧長安:“你不報名?”
顧長安一愣,可能是因為最初時的體驗不好,此后他就一直再沒想過進修培訓(xùn)這回事。如今這位老師提起,似乎這正是他欠缺的一環(huán)。
但這進修班,他也沒打聽過,不曉得情況啊。
之前一直待在影視城,所見所處就是影視城那一塊天地,于外界知道的太少。
“我之前看過你的表演,演的是算不錯,但有些東西還是欠缺的……”
“而且,這次的培訓(xùn)班,宋文明宋教授有兩個課時,機會難得的……”
宋文明教授,當初查葉牖信息的時候,顧長安倒是了解到一些。
這位本身不處于影視圈,只是一心在學(xué)院教學(xué),但他帶班的那幾屆,著實出了不少驚才絕艷之輩。
遠的曹緋紅、儲玉婷、高文、邵云林、關(guān)峰等影視圈頂尖大腕,近的馮觀、葉牖、梁柏等亦是出彩之輩。
尤其儲玉婷被稱為影視圈大滿貫,國內(nèi)外各大影視的大獎都得遍了。
“不報,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敝心昴凶永^續(xù)勸著。
顧長安有些哭笑不得,中年男子這勁頭跟菜場大媽推銷自家地里種的菜一樣。
于是,最終在這位老師循循善誘之下,顧長安報了名,一萬三千六百元。
顧長安嘖了一聲,他接《緝兇》那戲的報酬才一萬二。
拿到收款收據(jù)的時候,顧長安才曉得中年男子的姓名,姓葉,葉云生,上戲教授,這回的培訓(xùn)班就是由他主持。
走出招生辦公室,顧長安覺得身上被刮下來好幾條肉,血淋淋的。
“得了便宜還賣乖?!?p> 許蘩沒報上名,有些不甘,見顧長安還在心疼他的錢,酸了。
顧長安有些好笑,其實雖然他曉得宋文明厲害,但倒沒真把葉云生的話當真。
實在是影視城那邊的培訓(xùn)班沒給顧長安留下好印象,哪個培訓(xùn)班、進修班招生時,不打著名師的名頭呢。
有些話,聽聽就好。
而顧長安最后之所以報名,倒是因為上戲這個學(xué)府,做為一個演員,不蹭一蹭,也是一種遺憾吧,若沒有這樣的學(xué)習(xí)經(jīng)歷,本身就少了一份體驗。
于是,對于這個進修班倒是有了一份期待的。
“今天這事有趣,明明是我來報名,結(jié)果我沒報成,你倒報名了?!?p> 許蘩轉(zhuǎn)念想想又覺這事有趣的很,笑嘻嘻的說。
顧長安也覺得這事有些玄妙。
晚上,顧長安請許蘩吃飯。
許蘩講她饞靜安寺那邊一家面館的澆頭面好久了,于是兩人又去了靜安寺吃澆頭面。
顧長安倒曉得這姑娘只怕是不想自己太花錢。
吃完澆頭面出來,面館邊上有一家素齋堂。
素齋堂的齋菜顧長安吃不太慣,太寡淡,但點心不錯。
南瓜薄餅、黃金天寶糯米糍、紅薯糯米黑芝麻餅、還有特色喜餅,顧長安每樣要了兩份,一份遞給許蘩,一份打包帶回火鍋店給老媽。
許蘩鼓鼓嘴,嚷嚷著講要吃胖了,臉上倒是歡喜。
夜了,顧長安又送許蘩回去,到了上戲影視管理進修班那邊,才發(fā)現(xiàn)跟之前來報名的在職演員進修班是一個校區(qū)。
顧長安把自行車還給許蘩,許蘩擺擺手,騎著自行車進了校區(qū)。
顧長安再掃了校門口的小黃車,一手提著點心,回到愚園路阿春火鍋店。
老媽這邊已經(jīng)歇業(yè)了,火鍋店大門是半虛掩著,周暢在用勁的擦著桌子,對顧長安的進門,視而不見。
顧長安路過時看那桌子明明已經(jīng)雪亮,再看周暢的神態(tài),好似跟桌子有仇,嘖,這位又抽風(fēng)了,這個想法一過的時候,顧長安頓住了腳步。他突然想起周海之前跟他介紹《我,是演員》選角一些內(nèi)里紛爭時,提到有關(guān)簽約星光的江華是誰了。
先前他剛到那會兒,跟周毅那小子一起懟著小巷里看戲。
當時那個叫丁子明的找周暢打聽她男朋友江華的下落,周暢就發(fā)飆了。
后來,周毅這小子講過,周暢的男朋友是樂隊主唱,名字對,職業(yè)對,那就沒錯了。
這背后的故事有點深,顧長安回味了一下。
一邊,周毅還在跟卷子奮斗,這小子下午肯定又玩去了,要不然不會沒做好。
“回來了,今晚在這里歇吧?!卑⒋涸诎膳_里算賬,看著到顧長安進門,就招呼說。
“是呀。”吧臺邊上一個穿著老式珈色襯衣、深灰西褲、黑皮鞋的中年男子也應(yīng)和一聲,他是周毅的父親,周光和。
有別于現(xiàn)在大部份中年人的隨性,這位頭發(fā)梳的一絲不茍,領(lǐng)、口袋、衣角、褲邊都熨出筆直的線條,和銳利的尖角,皮鞋也是發(fā)亮的。透著嚴謹和考究。
某方面來說,這也附合這位的職業(yè),報社校對。
“不了,還住永寧路菜場那邊的民宿,我來之前打電話訂好的,之前過來時,行禮已經(jīng)放那邊了?!鳖欓L安道。
之前,顧長安來過滬市幾次,都是住那邊的,便宜,氛圍還不錯,離這邊也近。
既可以長租,也可以短租,這回若是合適,他大約要長租一段時間。
“行,那你路上小心點?!睍缘脙鹤拥钠猓⒋弘m然心里有些失望,但也不多說?,F(xiàn)狀就是這樣。
周光和這時遞了串鑰匙過來講:“聽你媽講,你這回過來要待一段時間,家里這電動車你拿去騎,出門方便一點,汽車的話,停車也是個麻煩事?!?p> “成?!鳖欓L安接過鑰匙,他確實用得著。
說著,顧長安把點心放在吧臺上,然后道別后出門。
“明天過來啊,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敝芤氵B忙沖著顧長安背影講一句,他的卷子還差兩份沒做完,只能明天完成了。
“倒灶孩子。”阿春氣的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