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商討
沒有……
花岳搖頭,一直重復(fù)著這兩個字,可此刻的銀黍仿佛聽不到她的聲音,只在嘴中不斷默念著那幾句話,最多的,還是——你騙我。
“花岳仙子,銀黍仙君莫不是歷劫時走火入魔了?”秦?zé)o今作出假設(shè),但這個假設(shè)他自己都難以相信,一個歷劫多次存活世間千年之久的神君怎會歷劫走火入魔?
花岳眼中閃過了一道光,她見銀黍如此,便更加相信了秦?zé)o今那話,漸漸地放松了心態(tài),花岳試探著緩緩上前,可,就在靠近銀黍兩步距離時,他的手掌突掐到了她的喉嚨處。
那一晚,花岳與秦?zé)o今二人被銀黍打傷,本是治愈仙子的花岳傷勢不算嚴(yán)重,為擋住攻擊,秦?zé)o今生生斷了幾根肋骨。
而后……
僅僅三日,各種謠言四起,九瓊仙谷在最后一夜淪為廢墟,萬千花草藥植被燒成了灰燼,銀黍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憶起這短短幾日的變故,花岳終究沒忍住眼底的淚,再看清眾人時,那堅(jiān)韌的目光所含恨意始終未減半分。
“這,就是我要還的,曙真秦長老及整個曙真派的清白,你們口中的仙君騙了你們,他拿走了九瓊谷所有的藥,卻把你們偏到這里來,不過是被他利用了!”邊說著,花岳眼淚再次流出,如此憤憤,也難看出欺騙之意。
想那被那個她曾喜歡的人所囚禁的三日,他萬般折磨自己說出救治宛休的方法,可到頭來,她所說的話他只字未聽。
以及,他當(dāng)著所有人對面污蔑她,詆毀她,即使還是那個銀黍,卻如同換了一個人般,他變得不再輕信他人,變得如小人般險(xiǎn)惡。
“那既如此,花岳仙子為何種植藥毒花草?”
“藥毒花草?呵呵……”花岳諷笑,笑著笑著,倒生出淚著,她看著眾人,噎聲道:“萬事萬物皆有相克之法,有些病或者毒,卻偏偏只有毒花毒草能治,你們聽信銀黍所言闖入谷中,自己中了毒,倒還怪責(zé)起我來了?”
“這……”
眾人語塞,面面相覷卻說不出半個字來,起先那些有理的人也只在那張口無語了。
“花岳仙子,毀九瓊仙谷是我等的錯,還望仙子大人有大量,饒了我等……”一個素衣打扮的老者上前謙卑道,看他相貌,應(yīng)是個游歷修仙界的獨(dú)立修士。
這話惹得花岳又是一陣嘲諷發(fā)笑,可她始終溫柔,眉宇間皆是對這蒼生無奈,苦悲,感嘆,憐憫。腦中三千年前三界的生靈涂炭突地浮現(xiàn),那時三界眾人齊心協(xié)力對抗主宰魔星,現(xiàn)如今,世道卻變了……
“花岳仙子,中毒之人可以千記,若您不幫幫我們,那數(shù)千余修仙之士將毒發(fā)身亡??!”
“到那時,若有妖魔作祟,豈非生靈涂炭!?”
“花岳仙子……”
“……”
“呵呵……”花岳笑了,這笑聲溫潤如淡水,卻止了眾人的嘴,“那,我的九瓊谷呢?”
眾人再次語塞,此刻再談九瓊谷,皆是露了難色與悔意,那是數(shù)千年的仙谷,唯一存在于凡界的仙草圣谷,卻被他們燒的燒,踩的踩,奪的奪。
“你們……如今找花岳仙子求助,我看還不如趕緊想想那個銀黍仙君去哪了呢!”
眾人尋聲看去,只見一個無人的角落處,一名藍(lán)衣少女奪詞道,這個少女他們不認(rèn)得,看衣著也看不出是哪門哪派,只這相貌卻是明媚貌美得緊。而她身邊還站著個俊朗非凡的男子,清冷疏離之感讓他們無心靠近。
“敢問這位姑娘是……”
“啊哈……這是陌陽城獨(dú)修修士司邢仙師的徒弟,司無眷小丫頭,趙某受司邢仙師所托,替他照看無眷一月,這初到曙真幾日,也是好奇,便跟來看了!”趙賢先一步奪了司無眷的回話,他從一群曙真派人中走出,來到司無眷跟前,如此說道一番,又小聲對司無眷道:“無眷,你與這事無關(guān),看便是,切勿多說!”
司無眷明眸轉(zhuǎn)動,含笑掃過眾人,行了個禮便閉上了嘴巴,眾人只當(dāng)是個黃毛丫頭,又是個獨(dú)修修士的徒弟,便懶得多理,也沒再看她。
可經(jīng)司無眷這一說,他們也有了另一條頭緒,私下紛紛討論起了那個銀黍仙君的去處,自他們趕到九瓊谷后,確有不少人見到了銀黍仙君,可當(dāng)時他們一心想求尋瓊花,也沒多去留意銀黍仙君的去出,這猛然回想,倒沒了多少記憶。
看眾人稍稍穩(wěn)定下心性,曙真掌門也放松了些,思卓一番,他道:“各位!各位……,這樣想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今日在此,想必各位如今也想要好好修養(yǎng)一番了,不如這樣吧,各位各派主事人留下共同商討,其余人則去到山下不遠(yuǎn)處的一個鎮(zhèn)子休息,待商討好了再與各位告知可好?”
“曙真掌門的話不無道理,便如此定下吧,至于在場的獨(dú)修修士們,到時,相信曙真也會一一告知!”清漣宮宮主上前說道。
在場一片私語,經(jīng)交談片刻,眾人也是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有些著急的獨(dú)修修士也不放心,再與曙真告知后也是留在了曙真客宿院中去,由于客宿房間有限,一時也不能留下所有人,便也去了大半到距曙真派不遠(yuǎn)處的町陽鎮(zhèn)去。
而一些門派本是作了一戰(zhàn)的準(zhǔn)備,所到弟子繁多,見此刻形勢改變,便吩咐了大半回去,一個門派的走了,其他幾個自也不好安置,也都叫了回去,也好報(bào)個信。
這番下來,原本安靜的覓香園此刻也熱鬧得緊,司無眷將自己關(guān)在屋里,奈何院中切磋,閑談的聲音還是不斷涌入,她無心修行,又掏出了先前從蛇腹中取出的黑色晶石摸索起來。
嘎吱——
司無眷不動聲色將晶石收回囊中,看來人明顯有些溫怒,她倒覺得好笑:“何事?”
“太吵!”北玄也不關(guān)門,就這么將這兩個字說了出來,好在沒有人聽見。
司無眷將他拉進(jìn)了屋,將門關(guān)上,見這個男人兀自倒了水喝,她心里好笑,但也沒反駁:“雖是擾了修行……”司無眷停頓,突想到了什么,忙走上前,道:“讓我看看你的傷,如今應(yīng)是好得差不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