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聶升來說，第一次駕駛蛇靈的過程只能是不斷地嘗試和適應，所幸他已經(jīng)推斷到了控制行進速度和方向的位置所在。
蛇靈被他操控得東倒西歪，一會快一會慢，他自己都快被甩飛出去，背后的少女也在昏迷中無意識地發(fā)出了一些痛苦的哼哼聲。
一段時間后，他總算能夠讓蛇靈穩(wěn)定的行駛。阿茲特克人只從一處展開進攻，一行人乘著敵人還沒打到這里，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希哲。
離開一段距離后，聶升背后的少女像是在昏迷之中感受到了什么，無力地呼喚了一聲：
“阿嬤……”
……
另外一邊，在廣闊的原野之上，托納提烏和小科克斯率領著托爾特克的諸多勇士。他們停下了行軍，正短暫地駐留在這片空地之上。
他們已經(jīng)在不久前發(fā)現(xiàn)了敵人的動向，正在派出探子收集對方的各種情況，于是便讓大部隊在原地休息，積蓄作戰(zhàn)需要的體力。托納提烏和小科克斯則安靜地在一旁等待著消息，以便作出相應的決策。
這時，那只攜帶者神女信件的黑美洲鷲撲扇者翅膀飛向了小科克斯。這個年輕的領隊人伸出了自己的手臂，那只鷲鳥便乖乖地停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托納提烏把目光投了過來，小科克斯慢慢地去上鷲鳥腿上捆綁著的信件，打開之后簡單地瞟了一眼，便把這封信遞給了托納提烏。
“神女在信件中告知我們，希哲遇害了，不過她表示不用我們回去援救?！彼唵蔚卣f了一下信中的內容。
托納提烏接了過去，從頭看到尾，隨即不動神色地向他問道：“你覺得呢？神女的判斷是否準確？我們是否有必要回去援救？”
小科克斯輕輕地笑著說：“怎么，你連她的判斷都不相信了嗎？神女不會遇到什么危險的，我們當前最重要的目標就是戰(zhàn)勝敵人這一支隊伍，取得我們應有的榮耀?！?p> “榮耀……”托納提烏聲音低沉，朝著對面的人說道，“是這樣的嗎？那么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行動吧，我去看一下那邊的情況。”
托納提烏轉身走遠，走到直對著敵人所在的那個方位，遠遠地眺望著山谷。
這時，一只蜂鳥憑空出現(xiàn)在他的身旁，快速扇動著翅膀。這蜂鳥體型實在袖珍，除了托納提烏之外，沒有人能注意到它的存在。
這個強壯的漢子皺緊了眉頭，感知到周圍沒有人在注意這邊后，伸出手掌心來。那只蜂鳥飛到他的掌心上方，“砰！”地一聲變成了一張寫滿字跡的樹皮紙，正是神女寫給他的私人信件。
他緩緩地展開信件，神女寫下的內容展現(xiàn)在他眼前：
“我的勇士托納提烏，
小科克斯有問題，這一點我已經(jīng)暗示過你許多次了，不知為何你總是不愿意相信。我托他向你轉達的內容并不是真實的情況，但他是一個極端謹慎的人，我只能采取這樣的方法降低他的警惕心。
事實的情況是，阿茲特克那邊已經(jīng)找到方法應對普亞斯格斯留下的手段了，希哲這個村莊肯定是守不住了，但我大概率自保沒有問題。
我說了這么多，但是選擇要你自己來。我作為一個女人當然希望你能夠來保護我或許你回來還能來得及救回幾個希哲的族人。
但你是男人，又是第一勇士，我知道對于你這樣的人來說，榮耀高于生命，不是嗎？你們應該找到敵人的蹤跡了，獲取榮耀是你的第一要務。我不干涉你的決定，只告訴你消息。按照你自己的意志行事吧，托納提烏。
你的神女?！?p> 托納提烏看完信件之后，沉著臉在原地站立了許久，像是在猶豫要做出什么選擇。最后，他猛地一握，那張樹皮紙竟自動化作灰塵，消散在原野的風中。
他轉身回到隊伍之中，面無表情地對小科克斯問道：“偵察的人消息送回來了吧，我們商量一下，做好準備戰(zhàn)斗?！?p> ……
希哲，村莊的廣場上，阿涅克拉正在環(huán)顧四周。這個小村莊已經(jīng)被阿茲特克人攻打下來，有能力反抗的人基本上已經(jīng)在戰(zhàn)斗中犧牲了，只剩下一些老弱躲在自己的屋子里等待他們的命運。
一個勇士跑過來對他報告道：“尊敬的阿涅克拉，我們沒有找到托爾特克神女的蹤跡?！?p> 阿涅克拉倒沒什么意外的感覺，說道：“她走了很正常，死守在這個小村子里才是有問題。不用多想，她肯定往圖拉逃了?！?p> 他稍稍地想了一下，對著眾人吩咐：“來幾個人和我一起去追擊托爾特克神女，其他人先駐守在這個村子，后面會有大部隊過來，你們注意好接應。一定不要讓阿茲特克人有可趁之機，有人做亂的話格殺勿論?！?p> 旁邊一人問道：“您的傷口沒有問題嗎？”
“小事。”阿涅克拉毫不在意，“很快就好了，不用在意?！?p> “現(xiàn)在，你們幾個，乘上蛇靈和我一起出發(fā)！”
……
黑暗之中，亞沙默不作聲地觀看著。這位托爾特克的背叛者親眼看著阿茲特克人攻上土墻，看著格笛為了內心的選擇最后戰(zhàn)死，看著神女在其他人的掩護下撤退，他都毫無波瀾。
直到亞沙看見了他曾經(jīng)的戀人絲坦婭，拿著刀抵抗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臨死也沒有任何動搖，他的面孔上終于出現(xiàn)一絲波動。
在阿茲特克人徹底攻占希哲之后，他最終在黑暗之中向他的主詢問：
“偉大的煙霧鏡，現(xiàn)在萬事已經(jīng)齊備了，該摘取屬于禰的成果了嗎？”
煙霧鏡向他回應道：“再等一下，我的代行者。阿涅克拉身上有著威齊洛波契特里的印記，祂時刻在注視著這個可憐的年輕人，可笑他卻不自知。”
“阿涅克拉必然會前去追擊，在那之后，就到了收取果實的時刻?！?p> “謹遵禰的旨意，偉大的煙霧鏡。”亞沙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駭人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