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靜地坐在許匯昌的對面,聽他講述著關(guān)于他和我的委托人朱基元的故事。
在我看來,許匯昌表現(xiàn)得十分淡定,一件歷經(jīng)將近四十年的事件,即使再深惡痛疾的事,經(jīng)歷時間的洗刷也會變得微不足道。
但我回想起當(dāng)時在日料店里他咒罵著朱基元,并且特意參加葬禮,我就深知他表現(xiàn)的淡定全都是偽裝的,可我根本沒有必要揭穿他。
我緩慢地站起身,伸出左手準(zhǔn)備和他握手表示感謝。
“感謝許先生的配合。我要問的事就這么多?!?p> 許匯昌隨同站了起來,和我簡單地握了個手。許匯昌還是對錄音的事有些在乎,便問道:“既然我已經(jīng)積極配合鐘先生的工作,那錄音或者照片之類的,希望不會出現(xiàn)在我的離婚法庭上?!?p> 我的特點就是善解人意,我打開手機的錄音和相冊,讓許匯昌一一確認(rèn),確保我沒有任何可以威脅到他的東西。
還好這次許匯昌沒有變臉變得那么快,我們一同離開餐廳,朱顏早就在餐廳門口等我,我和他做了個簡單的告別,我和朱顏準(zhǔn)備下樓,而他便坐著電梯上樓。
我猜許匯昌一會兒回去應(yīng)該沒有興致了。
我和朱顏歸還房卡,一同走出酒店正門,朱顏便問我和許匯昌聊了什么。
“簡單來說,他倆是高中和大學(xué)期間的同學(xué),關(guān)系一直不錯,只不過后來?!?p> 朱顏湊到我身邊焦急地問道:“后來怎么樣了?”
我簡單總結(jié)一下:“后來在大學(xué)的時候你父親搶走了許匯昌喜歡的女人,兩個人就鬧掰不再聯(lián)系了。”
朱顏接著問道:“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我努力回憶著許匯昌的故事人物:“我記得好像叫顏楚楚?!?p> 朱顏停下走路的腳步,站在原地有些發(fā)愣,我的腳步?jīng)]停,越過了朱顏一米遠(yuǎn)才發(fā)現(xiàn)朱顏好像在考慮著什么。
“你怎么了?”
朱顏明顯可以看出有些木訥,嘴里嘟囔著:“顏楚楚就是我媽媽?!?p> 我點了點頭,提出質(zhì)疑:“不然你以為你父親還應(yīng)該有多少女人呢?”
朱顏的臉上流露出憎惡的表情,就和之前看到上身赤裸的許匯昌對我諂媚時表情一致,可以看得出朱顏對朱基元有很多的意見。
我們走在潭州的海邊,晚風(fēng)吹起朱顏的頭發(fā),棕褐色的頭發(fā)在風(fēng)中輕輕飄動,有些許的凌亂,她停下腳步,用手指撩動耳邊的頭發(fā),眼睛看向大海。我湊到了朱顏的身邊,海風(fēng)在這時吹來會讓人覺得有些涼,我把外套披她的身上,畢竟她只穿了一件襯衫而已,朱顏沒有刻意跟我道謝,只是簡單地點了下頭,我看向朱顏的臉,很漂亮卻不是很開心,緊閉的嘴唇張開了一點,我可以看出朱顏似乎有話要說。
之前有過很多次,朱顏都提及到她之前的事,但是都沒有跟我說過。
朱顏用著有些沙啞的聲音平靜地對我說道:“我媽媽在我五歲那年就去世了,沒過三年他就娶了我的繼母。他和媽媽十多年的感情,他卻只挺住了三年?!?p> 我沉默地站在朱顏的身邊,沒有干涉她的回憶。
“我和繼母都知道他在前幾年認(rèn)識了一個女人,只不過我沒想到這個女人就是韓楚橙,這件事對于我無所謂,畢竟我很久都沒有回過家了,可是我的繼母,她二十歲就嫁給了他,陪在他的身邊二十多年,即便繼母知道這件事,仍然選擇包容他。可能他上輩子拯救了世界,才會讓別人可以對他這么好。”
我站在朱顏的身邊,默默點起一支香煙,氤氳散開。朱顏覺察到了煙味,和我也要了一支。我從香煙盒中抽出一支遞到朱顏的面前,她生疏地接過香煙,叼在嘴邊,口紅的顏色染紅了煙嘴。
朱顏給了我一個眼色,我連忙把籠著火機上方的火焰,遞到朱顏的面前。朱顏撥動長發(fā)探出頭意圖點燃香煙,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大口,被嗆得不停咳嗽,眼眶瞬間變紅,淚眼朦朧。
朱顏說道:“真不知道這有什么好抽的!從我記事開始,他經(jīng)常抽煙,弄得身上全都是煙臭味,我很嫌棄他,不喜歡讓他抱我,而媽媽卻從來都沒有計較過。”
我把朱顏手中的香煙熄滅,然后把我手中的香煙拿到遠(yuǎn)離朱顏的一邊,解釋道:“可能是真的愛他吧!”
聽完我說的話,朱顏開始沉默不語,和我一同看著大海,月亮倒映在大海上,扭曲成海的形狀,海浪在有節(jié)奏地拍打著海岸的礁石,濺起的白沫在夜晚顯得格外的潔白,海浪的聲音,悠遠(yuǎn)而又和緩,影響著看海人的內(nèi)心。
我和朱顏回到家已經(jīng)是午夜11點左右,因為下午的事,屋子里被弄得一團糟,距離下次家政過來,還有十多天,可我完全沒有收拾的欲望,我看了一眼哈氣連天的朱顏已經(jīng)走上了樓,果然這件事扔給她不是一個好想法。
算了!什么事等到了明天再說。
我徑直走回到房間,倒頭便睡了過去。等我再有意識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八點,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照在我的臉上,異于平常的溫暖讓我有些不適應(yīng),我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手機時間,才發(fā)現(xiàn)昨晚我連衣服都沒有換下。
可能是昨天發(fā)生了太多的事讓我應(yīng)接不暇,我的頭依舊很沉,似乎要把我的脖子折斷一般,我低垂著頭打算喝一杯水,然后在沙發(fā)上在睡一會兒。
當(dāng)我打開門,我覺察出房間的異常,客廳被整理的潔凈如新,物品被擺放格外整齊,地板被擦的可以照人,包括連家政都懶得打理的地毯都被處理的干干凈凈。
朱顏從沙發(fā)后面跳了出來,頭上裹著頭巾,身上系著圍裙,手上還拿著一塊干凈的抹布。
朱顏自信滿滿地問道:“看出客廳有什么不一樣了嗎?”
我沒有立刻回復(fù)朱顏,而是深思熟慮地分析著,最后我得到結(jié)論:“家里來賊了嗎?為了銷毀證據(jù)就把客廳收拾了一下?!?p> 朱顏的臉色急轉(zhuǎn)直下。
“這就是你得到的結(jié)論了嗎?”
“這完全是理性的分析,畢竟小偷整理房間的概率要比你大得多?!?p> 在我這句話剛剛說完,朱顏手中的那塊抹布就飛到了我的臉上。
反正也要洗臉。
我洗完了臉,我依舊不是很想動,愜意地躺在自己的專屬沙發(fā)上,看著正跪在地上擦著地板的朱顏,從冰箱里摸出一瓶果汁,心里瞬間舒服了不少。
朱顏看我又躺了下來,便把抹布扔在一旁,跪坐地板上。
“你怎么又躺下了,快起來工作了!”
我看都沒看朱顏,安逸地用吸管喝著果汁,待我打完嗝,我才敷衍地回答:“也不是給公家辦事,這么著急做什么?”
朱顏拿著抹布站起身,走到我身邊,輕輕地拉著我衣袖,用著發(fā)嗲地聲音懇求著:“鐘偵探,快起來工作啦,畢竟人家也想知道兇手是誰啦!”
這兩句話讓我汗毛倒豎!
我連忙把頭轉(zhuǎn)到另一邊,不敢去看朱顏的臉。
“我鐘言止說到做到,說不起來就不起來?!?p> 朱顏沒有停止自己撒嬌的高端操作,在繼續(xù)試探著:“那人家都把客廳打掃干凈啦,就不能心疼人家起來工作嘛!”
“原本客廳就是你弄亂的,打掃干凈不是應(yīng)該做的嘛?”
朱顏氣呼呼地甩開我的衣袖,原形畢露地問道:“到底起不起來,給個痛快話!”
我回答道:“不要煩我了,讓我睡會兒!”
朱顏拿下了頭巾扔到地板上,濃密的秀發(fā)在此時散開,解開系在自己身上的圍裙,圍裙里面只是簡單地穿了一件低胸白T恤,并且T恤里面并沒穿內(nèi)衣,我轉(zhuǎn)過頭正巧看著朱顏不停跳動的前胸,不知她要做什么。
朱顏抬起腿一大步正騎在我的腰間,我不知為何,竟本能地按住了我的衣服??蛷d的氣氛變得有些不對勁,原本客廳里香草的味道被加溫后,變得格外誘人,加上朱顏的身上散發(fā)著香水和汗水混合著的氣味,讓人不禁意亂情迷,并且朱顏的臀部正坐在我的雙腿上方,觸感軟軟的,幾乎感覺不到任何重量。
我可以想到接下來她可能要做的事,謹(jǐn)慎一點,我還是試探性地問了問:“你要做什么?”
朱顏用手向上撩動著頭發(fā),帶著不懷好意的微笑說道:“你猜呢?”
說著就把另一只手的抹布狠狠地壓在我的臉上。
其實一天之內(nèi)洗兩次臉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并且這可比鬧鐘更容易讓人清醒。
我走進工作室里,整理了一下許匯昌昨天說過的話,加上許匯昌妻子的回答以及許匯昌情人的講述。
許匯昌妻子口中許匯昌離開家的是時間和許匯昌自己交代的時間大致相同,情人交代許匯昌在潭州幾乎都是早出晚歸,有的時候,甚至可能不回賓館,昨天也是最近第一次出去吃飯。
一直讓我耿耿于懷的是許匯昌左手的傷痕,明顯是被鋒利物劃傷,很像是鐵絲,桌角或者是指甲,并且從許匯昌喝咖啡的動作就可以看出他是左利手。
現(xiàn)在能證明他的不在證明就是在盛天大廈附近的休閑會所,看來我需要走一趟了。
一只夏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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