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間飯店,沈梧桐毫無形象地躺在椅子上,摸著撐起的肚皮,滿足得情不自禁打了一個隔。
鐵蘭心用手揮揮前面的空氣,厭惡地看著沈梧桐。鐵素心則提出家中突然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不得不帶著妹妹離開。
沈梧桐立即撐起身體,想要送兩人,而王飛合放棄掙扎,一人坐在三把椅子上。
“前輩不必多禮,實在有要事在身,我和蘭心不得不離開,前輩是貴客,哪有貴客起身送人的道理?”
鐵蘭心滿心欣喜地拉著鐵素心的手,心想終于要遠離這兩個討厭的人。鐵素心思索后,拿出一枚玉佩。
“前輩如有要事需要幫忙,可以拿著這枚玉佩來鐵府尋我,如果能夠幫得上,素心一定盡力。”
聞言,王飛合不禁瞇起眼睛,看了一下玉佩。
在鐵蘭心憤怒的眼神中,沈梧桐接過玉佩,聞了一下,然后揮揮手,示意兩人離開。
鐵素心面色如常,替兩人關上門,帶著心情不悅的鐵蘭心離開。
沈梧桐將玉佩塞進懷中,語氣意味深長地說:“胖子,你是不是喜歡她?”
聽到這話,王飛合差點被口水嗆到,一臉震驚,極力地否定道:“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說?!?p> “胖子,我也不白吃你的,聽老夫一句勸,忘了那個女的吧。
“雖然那個姑娘人美心善,體柔味香,實乃人間極品,但她身上牽扯太大,禍亂早就埋下,你趁早放棄,別陷進去了?!?p> 王飛合一臉無奈,極力解釋道:“前輩,你不要亂說,以我的年齡都足夠當她的父親了,我平時都是對待晚輩一樣對待她們,絕對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沈梧桐心生不解,不禁納悶道:“既然無意姐姐,為何妹妹指著你鼻子罵,你竟然忍下了?這不是愛屋及烏嗎?”
“鐵素心可是威名赫赫的王境武者?!?p> “你不也是王境武者嗎?”沈梧桐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看著前面滿臉無奈的胖子。
盡管內(nèi)心震驚,但他表面沒有反應,繼續(xù)無奈地解釋道:“我只是一個貫通境武者,前輩,你沒有喝酒。”
“嘖嘖,金光燦燦的銀子都快晃瞎了我的眼睛,還貫通境?!鄙蛭嗤┮荒槻恍?,直接點出了王飛合的領域特征。
這下,王胖子無法再偽裝,殺意、憤怒和猶豫混雜。
多年來的偽裝被無情拆穿,他內(nèi)心生出一絲殺意,但看到沈梧桐嘴角微微翹起,似微笑,又似譏諷,殺意不由得化作寒意。
沈梧桐突然裝出驚訝的樣子,難以置信地問道:“難道你以前一直隱藏了境界?難怪你的氣息不顯,是我唐突了?!?p> 王胖子糾結后擠出一絲笑容,有些干,但仍在笑:“因為一些事情,不得不如此,還希望前輩幫忙隱瞞?!?p> 沈梧桐捋捋胡須,滿口答應。
鐵蘭心走在大街上,感受到來來往往熱鬧的氣氛,心情不由得大好。她看著沉默不語的姐姐,問道:“姐姐,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晚上要吃什么?!?p> “什么嘛,這么明顯的敷衍。”少女不滿地囔囔。
看著活力充沛的妹妹,鐵素心不禁笑了出來。但她的心思還放在沈梧桐身上,想著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神機門天算子,這是真實身份嗎?”鐵素心暗自揣摩,雖然她已經(jīng)讓人去查探消息,但如果對方真的有能耐進入雪域城的寒潭,她并不覺得光憑下面的人能夠查探出有用的消息。
雖然沈梧桐表面氣息如同一個普通人,但鐵素心并沒有看穿他的底細,這反而讓她心驚。尤其是他看手相時,一閃而過的震驚,更是讓她疑惑。
“故意裝出來的震驚,以此吸引我的好奇,還是看到了什么過于驚訝控制不住表情?”
雖然無法確定真實情況,但考慮到一直占她便宜的人在震驚之后放下了她的手,鐵素心就臨時起意留下了自己的玉佩。
“不管他是意外出現(xiàn),還是蓄謀已久,只要他展開行動,就不難摸清楚他的目的?!?p> 對于鐵素心的思緒雜亂,沈梧桐多多少少能夠猜到一些,雖然他表現(xiàn)得像一個普通人,但內(nèi)在卻完全隱藏起來,又帶著一個精神力無法探查的木箱子,引起別人的好奇和窺探在所難免。
而且,他正是憑借這兩點,才引起了王飛合的興趣,但他看不上王飛合的實力。
“我說過了,我需要一個實力強大的王境武者,你這么弱,我怎么可能找上你了?”沈梧桐有些不愉地解釋道。
在被拆穿之后,王飛合想到了沈梧桐提到過的目的,不禁有些擔憂。聽到沈梧桐的話,他訕笑不已,但他還是忍不住擔憂沈梧桐以此訛上他。
看到王胖子的表情,沈梧桐耐下心來,繼續(xù)解釋道:
“我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被一個實力非常強大的王境武者盯上了,他一心想要殺我,于是我想要找一個幫手,我對于實力弱小的你沒有興趣,所以你不用擔心?!?p> 王胖子繼續(xù)訕笑,但仍然用身體擋住門,不肯讓開。沈梧桐“砰”地放下木箱子,準備發(fā)飆。
王胖子趕緊補救:“前輩,你誤會了,在下覺得自己與前輩很投緣,忍不住挽留前輩?!?p> 沈梧桐忍不住呵呵,強行擋住門不讓他出去,嘴里半天憋不出一句話,這是挽留?
“前輩——前輩!想必你還沒有落腳點吧,我王家的客棧不僅寬敞舒適,還離飯店近?!?p> “你家的客棧,它要錢嗎?”
“不要不要,”王胖子陪笑道,“無論前輩住多久,王家的客棧永遠對前輩免費?!?p> “還不快帶路?!鄙蛭嗤┨崞鹉鞠渥樱鲃菀?。
王飛合趕緊打開門,走在前面帶路,他擦擦頭上的汗,內(nèi)心松了一口氣。前輩的眼睛有些瘆人,仿佛可以直視靈魂,讓人無所遁形,他被注視久了,竟然有些膽顫。
秘銀之城城門口,有一個身材高大一臉傻笑的大漢排著隊等待進入城池,但排在他身后的人離他五六米遠。
在他前面的人兩腳顫顫,滿頭大汗,他一狠心,轉(zhuǎn)頭看著大漢,牙齒在打顫,努力擠出笑臉,卻比哭還難看。
“前輩,我肚子有些疼,你排在我的前面吧。”
大漢喜出望外,驚奇地問道:“真的嗎?那我就排在你的前面咯?!?p> 那人趕緊離開,不僅如此,前面所有的人,包括正準備交入城費的人,趕緊讓開,異口同聲地說道:“前輩,我們肚子都有些疼,你排在我們前面吧?!?p> 大漢信以為真,一邊走上前,一邊關心地說:“你們要注意身體,拉肚子是很痛苦的事情?!?p> 他走到最前面,將身后的大鳥放在士兵前面,士兵緊張得握住長槍,沒有說話,一動不動,任憑冷汗滴下。
“我聽說入城要交入城費,但我身上沒有元氣石,可以用這只小鳥當作入城費吧。”
“可以,可以。”士兵看著比人還大的鳥翅膀,趕緊閃到一邊,生怕自己被隨手拍死。
大漢進入城池,用力地嗅了起來,仿佛想從空氣中嗅出某人的氣息。
城外,某座不知名的山上,一個穿著藍色長裙的女子隱于空中,臉色不愉地看著幾個男人蹂躪一個女人,女人不反抗不叫喚,仿佛死去一般,睜著絕望的眼睛,望著天空。
盡管暗中觀察的女子內(nèi)心惱火,但她沒有出手救下這個女人,而是繼續(xù)沉入,進入一個山洞中,來到關押人的私牢。
她皺著眉毛,稍微打量后,將半枚玉佩偷偷藏到雜草中。
王家客棧,天級套房中,沈梧桐正悠哉游哉地坐在軟椅上,端著茶杯,聞著茶香。
王飛合端著空空的茶杯,臉上猶猶豫豫,想要開口說話,卻又遲疑了。
沈梧桐忍不住發(fā)笑,沒有繼續(xù)逗弄他,說道:“你心中不是已經(jīng)有答案了嗎?何必糾結,何必問我?!?p> 聽到這話,王飛合手上力道外泄,將杯子捏得粉碎,他用力咬著牙齒,松開,吐氣,又忍不住繼續(xù)咬緊牙齒。
片刻后,心情稍微平復,他看向沈梧桐,祈求道:“前輩可是為了這一件事情而來?前輩可愿意教我?”
“你愿意付出多少?”
“縱使粉身碎骨,在下也不會后悔?!?p> “如果王家的某些人也參與其中呢?”沈梧桐盯著王飛合的眼睛,不含感情地說道,“如果王家的頂梁柱也是幕后主使者呢?”
王飛合內(nèi)心震撼,嘴巴無意識地顫抖,不知所措。
沈梧桐眼神冰冷,緊緊盯著他,給予他最后一擊。
“如果,你的祖父也是主使者之一呢?”
王飛合用力閉上滿含痛苦的眼睛,無力地靠在椅子上,許久,他恢復了力氣,坐直身體,堅定地說道:
“不管是誰,只要參與其中,我都不會放過他?!?p> 沈梧桐露出滿意的笑容,他將王飛合打發(fā)走:“那就好,外面有人找你,你先去處理吧,我在這里等你。”
等待王飛合出去之后,他用因果線條聯(lián)系小鈴:“王飛合的心理暗示已經(jīng)足夠了,不過鐵蘭心身上有皇境的印記,你多加小心。”
隨后,他閉上眼睛,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