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某處,巨大的人影飄動,如同魔鬼的影子,法則力量壓制虛空的能量,但這里是虛空的主場,源源不斷的虛空力量洶涌澎湃,吹起反抗的號角,席卷戰(zhàn)場。
寒冰彌漫,凜冽的寒意浸透戰(zhàn)場,白色的力量擊穿紅色的火焰,扯動法則空間的力量,法則傾斜,宛如瀑布,兇猛地落盡虛空,擊穿一切。
九天清微宗外,有人憑借特殊的王器在地下穿梭,找到了黑色的木屋,走了進去。
木屋不大,墻壁剝落,坑坑洼洼,角落堆放著各種雜物,大部分是骨頭,兇獸的骨頭,人類的骨頭。
黑色的木屋年代久遠,卻一直沒有破碎,存留至今,但衰敗而昏沉的氣息濃密,給人遲暮的感覺。
木屋內(nèi)有一個人,披著黑斗篷,看不清模樣,只露出了干枯而灰褐色的手,摸著白色珠子,他的手瘦弱,皮緊貼著骨頭,有些可怖。
來人拿出一個白色皿器,說道:“里面是他的血,不過只收集到五滴?!?p> “只有血的話,不一定能夠殺死對方?!倍放袢苏f道,他的聲音如同石頭碰撞般,生硬而尖銳。
“收集肉與骨頭太難,而且刻意為之,過于顯眼,容易暴露,”來人解釋,隨后問道,“能不能廢了他?”
“靈魂染上污穢,神覺蒙昧,肉體敗壞,出現(xiàn)黑血塊,身體如同篩子,元氣四溢,無法存儲,這算不算廢?”
來人眼底出現(xiàn)一絲欣喜:“自然算,如果你能夠做到,我們的人情了結(jié)?!?p> “赫赫——”斗篷人發(fā)出古怪的笑聲。
來人皺起眉頭,有些不適,不理解對方的舉動,但這個人向來性格古怪,不合群,有非常人的舉動,倒也不奇怪。
只要斗篷人按照約定,詛咒對方,他就算是完成任務(wù),也能對宗門有一個交代。
斗篷人搖晃著白色皿器,聆聽血液劃過光滑的內(nèi)壁的聲音,有些迷醉。
許久,他問道:“需要準備兩刻鐘,準備妥當后,可以放置一個時辰,什么時候開始?”
來人將心神沉寂于體內(nèi)的聯(lián)絡(luò)器,幾息后,說道:“現(xiàn)在開始準備,等到時機合適,再發(fā)動詛咒。”
斗篷人不置可否,從地上撿起幾個白骨,開始布置起來。
小松山,正在享受華倩按摩手藝的沈梧桐內(nèi)心惶惶,不由得坐起,四處張望。
華倩詫異地問道:“怎么了?我用的力氣大了嗎?”
沈梧桐搖搖頭,他感到一股很強烈的危機感,幾乎整個人浸在危機中,快要呼吸不過來,卻不知道危機感從何而來。
他來到洞府外,站在山頂,不斷遠眺,想憑借本能找到危險的方向。
華倩跟了出來,站在他身后,眼中是滿溢的關(guān)心,問道:“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沈梧桐深吐一口氣,安撫她:“無事,不用擔心,你今天累壞了,快去休息吧?!?p> 華倩拒絕了,她默默地跟在沈梧桐身邊,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同時使用山主令牌,監(jiān)視小松山的情況。
元氣的運動沒有發(fā)生變化,依舊緩慢而慵懶,像是休憩的貴婦,渾身散發(fā)懶惰的氣息,而元氣運動的規(guī)律也沒有變化,小松山是元氣中心,元氣流進又流出。
皇境武者的戰(zhàn)斗似乎還沒有結(jié)束,但沈梧桐一直都沒有感受到狂風暴雨般的氣勢和氣壓,戰(zhàn)場應(yīng)該離晝天很遠,小松山不至于被波及。
沈梧桐沒有從小松山發(fā)現(xiàn)危險,危機感應(yīng)該與小松山無關(guān),但他又無法十分確定,因為他幾乎發(fā)現(xiàn)不了來自皇境武者的威脅。
沈梧桐運轉(zhuǎn)天功,提高感知能力,循著危機感探查,發(fā)現(xiàn)發(fā)出警示的竟然是血液。
他內(nèi)心一沉,不由自主想到了秋燁,想到了不久前的爆炸,想到了受傷而吐出的鮮血,想到了秋燁的無聲嘲諷。
“暗中的那個人是邢乙乙嗎?”沈梧桐暗想道,如果是邢乙乙的話,危機感應(yīng)該來自于玄冥暗宗,不過其他勢力的嫌疑也不小。
雖然大多數(shù)勢力將目光集中在赤天天主身上,針對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邢乙乙和玄冥暗宗,但事情不絕對。
巨木界中,那群襲殺沈梧桐的人嫌疑也不少,之前是試探,現(xiàn)在失去了耐心,直接痛下殺手,簡單省事,也不是不可能。
沈梧桐開始檢視進入九天清微宗后的遭遇,預班的日子比較清閑,除了招惹到武舞霧后,沒有發(fā)生別的事情。
自從他成為核心弟子后,武舞霧就無法再威脅到他,而之后就是落入到困住武舞云的空間內(nèi)。
沈梧桐一開始只是覺得對方可能是想讓他無意進入那個空間,救出武舞云,不過,這一次反省后,沈梧桐覺得如果預班升龍廳的鬼物是人為豢養(yǎng),故意放在升龍廳的話,那么一切便不是巧合。
應(yīng)該有一個龐大的勢力,豢養(yǎng)鬼物,卻因為沈梧桐破壞了升龍廳的布置,想要暗害他,但內(nèi)部分裂,出手的人借機利用沈梧桐救出武舞云。
當初錢婆婆和刑三叔出現(xiàn)的時機過于巧合,沈梧桐還有過一些懷疑,不過三師姐贈予的玉簡過于詳細,介紹了尋灰人的研究方向,與操控鬼物無關(guān),而是研究人轉(zhuǎn)化為鬼物的可能性。
雖然看上去尋灰人的研究更加可怕,但最起碼排查了尋灰人是幕后兇手的可能性。
沈梧桐假定這個組織叫做養(yǎng)鬼人,而其中分為兩派,一派想放出武舞云,這一派更加功利,與武皇對立;另一派情況不明,也許與武家對立,也許專心于研究。
再之后,就是與魔猿嶺的戰(zhàn)斗,魔猿嶺如果對于魔猿山不死心,仍然覬覦,那么暗中出錢謀害沈梧桐便不奇怪。
考慮到錢婆婆扒了魔猿嶺幾層皮,魔猿領(lǐng)底蘊大減,能夠請動皇境武者的可能性不高,嫌疑不大。
往巨木界走了一遭后,沈梧桐發(fā)現(xiàn)錢曼語深藏不露,身后也有一個組織,而這個組織曾經(jīng)試探過他,目的不明。
兩次暗殺他的人則是另外一團人,實力不太強,更像是青天的外圍打手,專門干臟活累活。
至于綁架武舞云的圣魂教,沈梧桐覺得他與這伙人并無瓜葛,應(yīng)該不會被針對。
真正的大麻煩和令人疑惑的地方,倒是秋燁,唯一能夠確定的是,秋燁是芻狗教的人,而至于秋燁所說的平等王命令他將自己帶入九天清微宗,沈梧桐覺得他被騙了。
回憶一遍后,沈梧桐覺得九天清微宗真的太復雜了,這些還都是冰山一角,如果將綠天牽扯進來,勢力更多,也更復雜。
這樣一想,沈梧桐覺得還是蘇沁悅簡單,雖然可能因為她天賦不足,又不聰明,所以很多勢力沒有拉攏或者發(fā)展她,但也難得可貴。
出淤泥而不染,這是極難做到的事情。
理清楚思路后,沈梧桐對于危機感的擔憂也減少了許多。
危機感來源是血液,大概率是詛咒,隔空傳來,讓沈梧桐察覺不到威脅的具體位置,對方可能在宗門外、虛空深處或者神秘的紫天。
想要隔空詛咒他,王境實力可不夠,對方大概率是皇境武者。如果對方在宗門內(nèi)詛咒他,大概率會被發(fā)現(xiàn),而且,有那個工夫詛咒他,還不如潛過來偷襲他。
錢婆婆和錢多多能夠替他擋下災(zāi)禍,一方面是錢婆婆的推算能力,一方面是因為玄冥暗宗的事情鬧得有些大,醞釀了許久,不難被發(fā)現(xiàn)。
如果一個皇境武者無緣無故跑過來,順手將他殺了,這是無妄之災(zāi),難以推算和預防,因為事情與事情之間的聯(lián)系太少了,巧合的因素太多。
對方為了安全,只能在外界詛咒他,但九天清微宗自成一界,護宗陣法不是擺設(shè),詛咒進來會損耗大部分力量。
沈梧桐查看了錢琴送的寶物,都是觀賞性的東西,有靈泉噴泉、會動的小人等等,幸好沒有抵擋詛咒的東西,不然沈梧桐會覺得世界都失去了希望。
沈梧桐轉(zhuǎn)身對著華倩說道:“我要去一趟黃天,你別擔心,安心養(yǎng)胎,順便養(yǎng)養(yǎng)身子,過幾天我再過來?!?p> 華倩臉上閃過紅暈,沒有挽留,如果真的存在危險的話,黃天要比小松山安全。
沈梧桐與華倩來到小松山外,然后他駕駛陣盤離開,而華倩回到洞府。
進入黃天后,危機感減輕了許多,與此同時,沈梧桐收到了蘇沁悅傳來的消息,是林天驕讓她轉(zhuǎn)達的,說不久前萬花城的人過來,但沒有等到沈梧桐,她們就離開了。
沈梧桐瞬間明白了,不愧是好師姐,雖然出于私心,但結(jié)果不錯,不用面對那個如水能夠?qū)撹F纏繞融化的便宜師父,他瞬間覺得世界真美好。
沈梧桐來到錢多多府邸,發(fā)現(xiàn)他沒有在黃天,可能去了戰(zhàn)場撿漏,而錢婆婆府邸更是大門緊閉,應(yīng)該仍在處理玄冥暗宗的人。
在擂臺時,沈梧桐沒有看到那個老甲,他應(yīng)該折戟于尋灰人手中,真是——活該!
沈梧桐手中的貢獻點不多,甚至趨于無,他無法使用貢獻點兌換一些防護類的符文,不過,葉落府的陣法與黃天的陣法是一體的,抵御詛咒的能力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