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蓮最終還是沒有選擇與建設者的領袖交流,只是遠遠看了一眼,然后就離開了。
“這里的領袖是一個赫赫有名的皇者,稱號是大力皇,掌控著特殊的融合法則,力大無比,沒有想到他竟然聚攏了這么多人,選擇在這里建造城池?!?p> 火蓮頗為感慨,大力皇是自由武者,她曾見過幾次,沒有說過話,但由于自身良好的素養(yǎng),她將每一個見過的皇境武者都記在心中,因此輕而易舉地認出了對方。
曾經(jīng)向往自由和冒險的皇者,如今也決定尋找一個安穩(wěn)之地了,這讓她頗為感慨。
沈梧桐沒有時過境遷的感觸,與陰椄的短暫接觸,他弄清楚了發(fā)生在這里的事情,無非就是黑盟想要搞事情,然后聯(lián)邦把“事情”送了過來,讓黑盟搞。
一個有情,一個有意,于是一拍即合,在這里建立起城池來。
沈梧桐接過黑色的斗篷,問道:“大力皇知道黑盟的事情嗎?”
火蓮臉上一囧,說:“那邊不止一個皇境武者,我沒有靠近?!?p> 沈梧桐輕輕應了一聲,不以為意,除了引蛇出洞的辦法,他還準備了不少對付黑盟的手段,足夠令他們死去活來。不過,聯(lián)邦第一廳的人也在這里,不能使用過于激烈和刺激的手段,要給他們足夠的時間去逃跑。
至于建設到一半的城池和還沒布置完的陣法,只能在戰(zhàn)斗中化為烏有,雖說有些浪費,但黑盟積累的財富不少,如果能夠得到,建造十座城池也綽綽有余。
“走,我們?nèi)フ夷莻€老頭?!?p> 血色長袍老頭就在這一帶,處于某個特殊的空間,但特殊的程度并不高,沒有屏蔽因果線條。
沈梧桐拉起火蓮的手,遁入風中,隨著風兒飄動,速度極慢,卻勝在悄無聲息。
越過不斷高壘的城墻和布置陣法的人,爬過木頭堆和石堆,穿過歡聲笑語和豪言壯志,進入陣法羅列的臨時居住區(qū),兩人來到存放雜物的地下室,從風中離開。
在火蓮奇怪的眼神中,沈梧桐按下一塊石磚,一面墻壁緩緩打開,沒有發(fā)生聲音。
火蓮傳音道:“我們就這樣進去?”
這里危險的地方,竟然不需要偽裝,也不潛入,而是光明正大的進入,火蓮總感覺不對勁。
“不然呢?”沈梧桐反問道,其實,這是他臨時做出的決定,一路上,他都在不停地推算,然后再根據(jù)推算結(jié)果進行下一步。
面臨的情況越復雜,擁有的選擇越少,沈梧桐反而越興奮,因為這代表這里無比重要。
墻壁后是平平無奇的通道,但是當沈梧桐凝神望去時,看到了數(shù)量極多卻樣式簡單的圖案,像是遠古時期雕刻的壁畫。
火蓮也意識到不對勁,她感覺到通道的神奇和特殊,渾然一體,仿佛與其他地方分割開來。
“只有按下石磚,才能通過機關(guān)進來嗎?這手段……”火蓮陷入沉思。
只有通過正常的手段才能夠進入這里,任何潛入都會將自己送進險地,但通道內(nèi)有特殊的監(jiān)控,一旦進入就會被發(fā)現(xiàn)。
以這樣的手段布置入口,堪稱天衣無縫,尤其當潛入者未發(fā)現(xiàn)這里的奧秘時,這里就是致命的陷阱,讓人有來無回。
沈梧桐感覺到窺探感,但不以為意,他拉著火蓮往深處走去,希望這里的人熱情且好客,不會令他失望。
通道盡頭處于迷霧中,沈梧桐凝神觀望,也看不出虛實,不過,在不要命的推算中,他得到了答案。
“這是皇級陣法,具體效果不明,你用蓮心火攻擊它?!鄙蛭嗤﹤饕舻?。
“全力嗎?”火蓮問道,在這么狹小的通道內(nèi)使用絕招,她有些擔心沈梧桐的安危。
“對準陣法,全力?!?p> 沈梧桐后退兩步,卻沒有松開火蓮的手,同時暗中戒備隨時可能會到來的偷襲。
火蓮運轉(zhuǎn)功法,手中出現(xiàn)了一個小太陽,小太陽迅速變大。
這時,通道發(fā)出陣陣光芒,傳出各種各樣的聲音,有人在大喊,有人在祈禱,擠在一起,顯得亂糟糟,令人厭煩。
空間在轉(zhuǎn)化,未等蓮心火成型,他們就來到了一個黑色的空間,四周亮起光芒,像是火把,也像是一個個光幕,播放著電影。
有人穿著獸皮,帶著獠牙,臉上卻極為平和,正閉著眼睛祈禱;有人站在瓊樓玉宇,對著神靈跪拜;有信徒聚集,不停地跪拜,祈求神靈的寬容。
場面很浩大,但聲音不光明正大,沒有響起,卻化作毒蛇,往兩人靈魂內(nèi)鉆去,企圖控制他們。
火蓮冷笑不已,這不是一天前,現(xiàn)在的她可不會害怕這種陰狠的手段。她運轉(zhuǎn)功法,輕輕松松破解了同化。
手中的蓮心火已經(jīng)成長到幾丈大小,這還是壓縮版的蓮心火,火蓮直接朝著前方打去。
蓮心火呼嘯而出,在黑暗中漸行漸遠,而火蓮發(fā)現(xiàn)自己與蓮心火的聯(lián)系被切斷了,無法控制蓮心火爆炸,只能看著蓮心火闖進黑暗中,消失不見。
“這里的空間有古怪?!被鹕弬饕舻?。
沈梧桐也頗為頭疼,拿這里的空間毫無辦法,以他在空間之道上的造詣,尚且看不透這里的布置,更合說使用空間之意打破這里。
“難道要放大招?”沈梧桐暗想,但很快就排除了這個想法,大招必須在關(guān)鍵時刻用,如果開門就要用大招,那還不如用大招逃跑。
沈梧桐將目光放在身邊的光團上,以四周詭異的空間相比較,這些陣法似乎不再詭異,甚至成為了破綻。
“這些陣法很特殊,我曾在古籍上觀閱過,應該與神靈相關(guān)?!被鹕徴f道。
當沈梧桐將目光放在光團上時,火蓮也開始主動觀察這些令人感到惡心的陣法,結(jié)果有了收獲。
“你能不能通過靈魂招式將這些陣法摧毀?”
火蓮皺起眉頭,如果需要這樣做的話,她內(nèi)心的抵觸倒是小事,更大的問題是她怎么看怎么覺得這些陣法是陷阱,一旦使用靈魂招式摧毀陣法,靈魂可能會被污染。
“我感覺這些陣法是陷阱?!?p> “無妨,等離開后,我替你療傷?!?p> “好吧?!被鹕彶磺椴辉傅卮饝?。
靈魂力量帶著紅色的火焰席卷而出,如同海洋,包住光團,不斷尋找裂縫,想要滲透進去。
光團上,虔誠祈禱的人機械地扭動著脖子,臉上露出一絲危險,將眼睛瞇成一條縫,仿佛在偷窺。
烏光從光團上亮起,飄到火蓮的靈魂上,無視恐怖的火焰,進入火蓮的靈魂,往她身體內(nèi)鉆。
火蓮更改了功法運轉(zhuǎn)的路線,法則和靈魂一震,烏光被震碎,裊裊上升,消散。而陣法也被震出了缺口,火蓮的靈魂趁虛而入,宛如海洋,將陣法沖得粉碎。
空間在搖晃,耀眼的光芒在晃動,時不時刺人的眼睛,虔誠的祈禱聲變成了充滿怨毒的詛咒,信徒變成了窮兇極惡之輩,恨不得生吃了兩人。
火紅的靈魂之力變成了漩渦,將兩人包圍,不斷絞殺悄無聲息潛過來的烏光。
沈梧桐眼中閃過一絲贊許,能夠從之前的雙休——能夠從療傷中感悟到本源戰(zhàn)體功法的妙用,火蓮的悟性不錯,不過,看得見的烏光威脅并不大,真正要人命的東西,卻是看不見的東西。
“?!币宦曀萜扑榈穆曇繇懫穑臻g停下了搖晃,空間壁剝落,詛咒聲停歇,前面出現(xiàn)了刺眼的光芒。
“這——”火蓮只是匆匆一瞥,就震動不已,不由得握緊了沈梧桐的手。
在兩人的身旁,白色的長袍飄起,而穿著長袍的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具氣勢驚人卻陰冷的尸體,被長長的釘子釘在空間,頭顱低垂,面容被頭發(fā)遮掩;尸體排成兩排,整齊有序,像是某種儀式。
尸體的最末端,沈梧桐看到了曾經(jīng)穿著血色皇器的老頭,他此刻穿著普通的白袍,鮮血順著釘子滴下,滴落無底的空間。
他還沒有死透,但與死沒有差別,皇境武者強大的生命力只能讓他茍延殘喘,令他強大的法則成為了戕害他的幫兇。
在兩人的前方,有一個長而寬的階梯,階梯上是刺眼的光芒,發(fā)出光芒的不是照明工具,不是陣法,而是人。
一個坐在寬大椅子上的人,一個穿著白袍、白發(fā)飄飄卻不茍言笑、一本正經(jīng)的人。
這一切太巧了,沈梧桐內(nèi)心蒙上了一層陰翳,覺得這是陰謀。
“為什么選擇在這一刻動手?”
那人沒有動彈,眼睛平和,目視前方,好像說話的人就在他的前面似的。
他的嘴巴沒有張開,但聲音卻響了起來:“不是這一刻?!?p> 沈梧桐眼睛露出疑惑,思索這話的意思,但對方十分好心地解釋道:“吾一直都在動手,果實成熟卻不及時摘下,只會落在地里,腐爛,失去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