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梧桐迅速鎖定三個王境武者的位置,隨后露出冷酷的笑,單手結(jié)印,一道黑色的光暈自手上浮現(xiàn),往外沖擊,在抵到護城陣法時,猛然擴散,與護城陣法糾纏在一起,然后變成了一朵黑色的蓮花,將幽云城包圍。
鄭天武與老茍對視一眼,感到不妙,這個人不講武德,不顧滿城池的民眾,直接下狠手,這絕對是邪教教徒,是恐怖分子。
鄭天武迅速聯(lián)系朋友,向朋友尋求幫助,現(xiàn)在不是顧忌臉面的時候,強撐可能會引發(fā)更大的危機。
與此同時,鄭天武通過應急手段聯(lián)系玄冥暗宗,上報幽云城遇到邪教襲擊的事情,不過,玄冥暗宗不比城池,家大業(yè)大,麻煩事多,要走程序,一時半會無法馳援過來,但遇到危險上報玄冥暗宗是城池的本分,說不定他夸大一點,可以將玄冥暗宗的人留下來做客,拉近彼此間的感情。
幽云城雖然不是資源型城池,但人口是不缺的,美女亦是如此,如果犧牲幾個人就能換得玄冥暗宗長老的友誼,這是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
在須臾間,鄭天武就已經(jīng)想好了諸多討好玄冥暗宗長老的辦法,不出意外的話,玄冥暗宗的長老將會深感幽云城與玄冥暗宗情誼之深,流連忘返。
鄭天武冷酷的臉上揚起一絲絲笑弧,一個實力不錯的皇境武者罷了,雖然他不是對手,但他身邊還有老茍,而友軍數(shù)十息后就能趕到。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這個人還想以一敵二將他們都殺了不成?
活了這么久,他和老茍手中有一大堆保命的底牌,別說數(shù)十息時間,就算是數(shù)天,他們也能堅持下來。
鄭天武冷哼一聲,厲聲嘲諷道:“你這是在自尋死路?!?p> 說完,他和老茍對視一眼,達成了默契,隨后,一個往南邊飛,一個往北邊飛,快速逃跑。
“你們看看,這就是無盡大陸的皇境武者,你們的目標,膽小而懦弱,不堪一擊?!?p> 為了盡快幫助第四隊的隊員成長,沈梧桐決定言傳身教,他加強了因果線條的效果,不只貢獻視野,還共享了感知。
黑色的蓮花瞬間暴起,搖身一變,從柔弱無害的小綿羊變成了吞噬一切的魔花,護城陣法轟然破碎,狂風四起,大地搖晃,幽云城中到處響起爆炸聲。
招式碰撞的聲音不僅掩蓋了城內(nèi)的哭泣聲和絕望聲,還讓普通人頭暈目眩,一陣干嘔,甚至有人耳鼓破碎,捂著耳朵慘叫。
鄭天武和老茍一同攻擊黑色的蓮花,想要破開阻攔,逃向荒野。
“最好的防守永遠是攻擊,尤其當對方分散逃跑的時候,更是如此?!?p> 沈梧桐雙手結(jié)印,一招生蘿法則版的蓮心火隔空映在黑色的蓮花上,火勢兇猛,表層空間扭曲,伸縮,幾乎破碎。
鄭天武和老茍不得不后退,不再攻擊黑色的蓮花,以免他們和幽云城一同墜入虛空。
“你這是在做什么?你想將滿城的人都拖入虛空嗎?你這是屠城!”鄭天武質(zhì)問道,他不指望沈梧桐回答,卻希望能夠稍微拖延一點時間。
“不想著反擊,也不和同伴匯合,這明顯是在拖延時間,你們往后要是遇到這種情況,不需要回答,往死里打就行?!?p> 宋楨靠在小空間的空間壁上,內(nèi)心冷笑,要是沈梧桐會一言不發(fā),往死里打,那沈梧桐就不是他認識的沈梧桐了。
果不其然,沈梧桐一邊結(jié)印,一邊慢條斯理地說:“不要冤枉我,我從來就沒想過將幽云城拉入虛空中,只要你們不亂動,幽云城就不會出事?!?p> “可惡,你竟然用幽云城威脅我,用滿城的民眾威脅我,你果然是大魔頭,罪大惡極,罪不可赦。”鄭天武義正言辭地指責道,卻在內(nèi)心發(fā)笑,一個城池罷了,哪里比得上他的性命,若不是擔心虛空有危險,他絕對會立刻攻擊對方的招式,逃進虛空。
沈梧桐根本不在意鄭天武的指責,結(jié)完印后,咤了一聲:“逆!”
渾身燃燒著火焰的黑色蓮花開始收縮,穿過建筑物卻不傷及建筑物,只是沿途的元氣紛紛被點燃,殘存的陣法爆炸,入階的丹藥、武器等等全部燃氣了黑色的火焰。
鄭天武瞳孔緊縮,驚駭?shù)乜粗@一幕,臉上閃爍慌張,他連忙問道:“這是什么招式?”
老茍顧不得分開逃跑,來到鄭天武的身邊,傳音道:“沒有見過這樣的招式,元氣全部被點燃,幽云城廢了?!?p> 鄭天武根本不在意幽云城,不關(guān)心幽云城的結(jié)果,他只是擔心自己的性命。
他原本以為黑色的蓮花只是好看,沒有什么威脅,饒是現(xiàn)在,他也無法從黑色的蓮花上感覺到威脅,但蓮花的聲勢過于可怕,他不得不懷疑自己的感知出現(xiàn)了問題。
“所謂兵不厭詐,最好的招式往往不是威力最大的招式,而是看似普通實則攻擊力強的招式?!?p> 大鈴內(nèi)心呵呵:不就是老陰比行為嗎?用因果之意掩蓋招式的波動,欺騙武者的感知和本能,有什么驕傲和得意的?有本事把因果之意送給我,我給你表演更加酷炫的魔術(shù)。
蓮花堅定不移地縮小,朝著鄭天武和老茍合攏,沿途所經(jīng)過的地方,元氣盡數(shù)沾上黑色的火焰,瘋狂燃燒。
不少武者恐懼地大喊大叫,使用各種招式,卻始終無法撲滅火焰,唯一令他們感到一絲心安的是,火焰只燃燒元氣,不傷及性命,雖然他們無比虛弱,卻沒有生命危險。
鄭天武帶著哽咽,聲情并茂地說:“百姓們,幽云城處于危急存亡之刻,強敵當面,我一退再退,懇求許久,敵人依舊不愿意離開,依舊不愿意放過幽云城。
“自鄭家建立幽云城以來,已過了兩千年。在此期間,歷任城主無不兢兢業(yè)業(yè),鄭家無不恪盡職守,擁護城池,絲毫不敢懈怠。在鄭家的領(lǐng)導下,幽云城蒸蒸日上,誰知今日突遇橫禍,敵人無緣無故降臨幽云城,一心覆滅幽云城。
“幽云城是我們每一個人的心血,我絕對不允許敵人破壞幽云城。我決定死戰(zhàn),與幽云城共存亡。但皇境交戰(zhàn),對于幽云城的破壞實在太大,普通人難以承受。如今護城陣法已破,各位不用顧及名聲,快逃命去吧。不過各位放心,鄭某在這里承諾,等災難過后,鄭家會重建幽云城,到時候你們都可以回來?!?p> 話音剛落,老茍就拿出一柄金黃的大戟,法則之力爆發(fā),猛地轟擊黑色的蓮花。
“轟——”
轟鳴聲不斷,震耳欲聾,金色的大戟刺在黑色的蓮花上,金色和黑色碰撞,閃爍著美麗的光芒。
虛空出現(xiàn)缺口,越來越大,虛空力量涌入,但剛露出一個頭,就被狂暴的力量碾碎,潰不成軍。
鄭天武同樣拿出一柄金黃的大戟,選擇了另外一個方向,對著黑色的蓮花狂轟猛打,聲響如雷,迅猛地狂暴。
沈梧桐毫不在意,黑色的火蓮吸收了滿城的元氣,抵擋兩個低星皇境武者的攻擊片刻,綽綽有余。
“你們別小看表層空間的力量,雖然王境武者就能轟碎表層空間,但表層空間和虛空是同級別的力量,只要好好利用,就能限制住敵人。”
“???”宋楨滿頭問號,這是不是在內(nèi)涵他?!
滿城黑色火焰靜靜地燃燒,彼此呼應,火苗搖晃,像是在舞蹈,卻在悄然間給幽云城披上了一層外衣。
衣服套在幽云城上,拉扯幽云城,讓幽云城變得緊繃,力量收縮,與黑色的火焰對抗。隨后,這股力量傳遞到黑色的蓮花上,兩者平衡,變成了一個整體,而破壞黑色的蓮花的力量則遭受到兩者的合力對抗。
鄭天武和老茍不只是在攻擊黑色的蓮花,還在攻擊整個幽云城。
在空間之意的引導下,幽云城的力量完全發(fā)揮出來,而有生蘿法則在正面對抗皇境武者,幽云城無需赤手相搏,只需要在后面靜靜地展示自己的威力。
沈梧桐閑庭信步,抬頭看著遠處,說:“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十二息,你的援兵還有二十一息才會到,不過,你怎么不向守在污染區(qū)的皇境武者求救?”
鄭天武臉色一變,感覺到不妙,對方如此有恃無恐,是有可怕的底牌,覺得穩(wěn)吃他和老茍,還是目標不只是他和老茍,還包括老黃他們?
他不知道老黃的位置,只能根據(jù)經(jīng)驗大致判斷出他們收到消息后來趕過來的速度和時間,但對方卻能夠清晰地說出來,這是陰謀?
不是鄭天武不想向鎮(zhèn)守污染區(qū)的皇境武者們求援,而是當初他和老茍曾舔著臉去討好他們,卻被無情地趕了回來,還被罵了一通,說他瀆職……
鄭天武只能尷尬地陪笑,狼狽地回幽云城,內(nèi)心卻記恨上他們,月墟降臨那么大的災禍,卻怪罪在他的頭上,這是什么道理?
結(jié)識失敗,鄭天武自然沒有聯(lián)系那些人的方式,也無法向他們求救。
鄭天武傳音道:“不能再留手了,我們?nèi)Ρl(fā),破開這朵破蓮花。”
雖然此舉可能會破壞幽云城,導致半成民眾慘死,但這一切都可以推到對方身上,而他們?nèi)羰窃傧胫涎訒r間,等待救援,那可能連戰(zhàn)斗都無需進行,直接將自己拖死了。
兩人十分默契,運轉(zhuǎn)同一種功法,使用同樣的招式,一人攻擊南邊,一人攻擊北邊,同時爆發(fā),狠狠地砸在黑色的蓮花上。
“天戟戰(zhàn)天!”
“吞噬黑洞!”沈梧桐在內(nèi)心輕聲說道,他雙手上的印凝結(jié),抵在一起。
隨后,黑色蓮花倒卷,往內(nèi)翻,黑色的力量沖撞金色的大戟。
無數(shù)黑色的火焰從幽云城各處飛起,匯聚到黑色的蓮花上,像是歸巢的蜂,帶著滿囊的收獲,回到蜂巢。
沈梧桐繼續(xù)教導小朋友,傳音說:“雖然皇境武者的生命力強大,自爆的威力更是猛烈,拿捏起來有點扎手,但只要找對了方法,就能將他的刺拔掉,窩在手中?!?p> “你們聽懂了沒有?”沈梧桐問道,但等了一兩秒,沒有聽到回答,不由得在小空間幻化出一道身影,盯著六位小朋友。
魚藍打了一個寒顫,求生欲瘋狂哀嚎,它趕緊說:“聽懂了,聽懂了?!?p> 其他人如夢初醒,但神態(tài)不一,陸程遠豎起大拇指,一臉佩服:“不愧是隊長,果然威武霸氣,一只手就將兩個皇境武者鎮(zhèn)壓,是我輩的楷模,是我的學習對象,我已經(jīng)將隊長說的話記在筆記本上,從今往后,我一定時刻拿出來朗讀、背誦,以此激烈自己,砥礪前行。”
沈梧桐滿意地點頭,孺子可教,不錯!隨后,他看向柳長琴。柳長琴臉上飛上兩抹紅,她矜持地說:“聽懂了,隊長…威武霸氣?!?p> 沈梧桐眼中的滿意減少了一些,比起陸程遠,這個娃娃的覺悟雖然有,但比不過陸程遠,還要繼續(xù)努力。
沈梧桐看向趙魄玉,而趙魄玉不由感到緊張,說話有些結(jié)巴:“隊,隊長厲害,威…武霸氣?!?p> 這是一棵好苗子,沈梧桐暗自點頭,將目光放在宋楨和大鈴的身上。
宋楨翻了一個白眼,斜視沈梧桐,然后閉上眼睛,而大鈴則毫不客氣地批評道:“梧桐,你不看著外面,小心玩脫。他們要拼命了?!?p> 沈梧桐一臉嫌棄,望了大鈴一眼,搖搖頭,再看了一眼,再搖搖頭,將大鈴氣得跺腳后,身影消散。
在沈梧桐教導幾位小朋友的時候,鄭天武和老茍已經(jīng)用出了十余件保命的底牌,不是與神靈有關(guān)的禁器,就是花費巨額錢財購置的符,或者是在險地收集到的毒氣和詭異。不過,這些東西沒有對黑色的蓮花造成絲毫損失,反而成為了黑色蓮花的養(yǎng)料,壯大了黑色蓮花的聲勢。
兩個低星的皇境武者罷了,沈梧桐一劍就能干掉一個,只需要兩劍就能將對方殺死,但直截了當?shù)貧⑺浪麄?,太便宜他們了,他的目的是活捉?p> 若是這兩個人鼓起勇氣,選擇玉石俱焚,那以他們自爆的威力,可以將黑色的蓮花炸開,但現(xiàn)在看來,他們并沒有這個勇氣。
沈梧桐平靜地看著兩個瘋狂掙扎的人,拔劍術(shù)蠢蠢欲動,刺激這兩個人,讓他們感覺到致命的危險,無法專心應對黑色的蓮花。
最后,鄭天武和老茍背對背擁抱,緊緊地貼在一起,臉上的表情卻不是幸福,而是憋屈。
黑色的蓮花化作一張符文網(wǎng),印在兩人身上,將兩人牢牢鎖住。
符文無時無刻不在吞噬兩人的元氣和靈魂之力,同時侵入兩人的靈魂,將法則從他們的靈魂中逼出,然后部分黑色的符文化作鎖鏈,牢牢捆住法則,不讓他們感知法則,使用法則。
隨后,三個王境武者從幽云城中倒飛而出,臉上帶著恐懼,但他們控制不了身體,只能瞪著恐懼的雙眼,注視著四周的事物。
等落到鄭天武和老茍的身旁后,他們看到了兩人,頓時變得十分激動,張開嘴巴支支吾吾一陣,可是他們沒有得到回應,再接著,他們就發(fā)現(xiàn)老祖和太上長老的神態(tài)不對勁,無比慌亂。
元氣化作繩子,將五個人串成一個糖葫蘆,隨后沈梧桐帶著他們進入虛空,就此遠去。
十多息后,一個皇境武者趕到幽云城,看到滿城的瘡痍,觸目驚心,然后又過來幾個人,互相對視無言,但他們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不敢參與,最后一致決定將情報上報給玄冥暗宗,讓玄冥暗宗處理這個爛攤子。
進入虛空后,沈梧桐只用因果之意推算合適的地點,隨后一路遠去,與此同時,他又開始給小朋友介紹虛空的知識。
沒多久,沈梧桐停了下來,隨后運轉(zhuǎn)燃命秘術(shù),點燃五人的生命,控制生命消耗的速度,防止他們恢復不過來,以此折磨他們。
“金來!”
金色的光芒灌入某個人的身體內(nèi),將他變成了一個金人。
“土來!”
棕褐近乎黑色的光芒從虛空中飛來,進入一個人的身體內(nèi),將他變成了一個黑人。
“木來!”
綠色的光芒從遠去飛過來,落到某個人的頭上,進入他的身體,將他變成了一個綠人。
“火來!”
大火自鄭天武的身體內(nèi)涌出,灼燒他的一切,將他變成了一個活人。
鄭天武咒罵道:“你是閩月城的人,你是魔頭,你罪該萬死?!?p> 沈梧桐不管不顧,大呼:“水來。”
老茍的血液翻滾,褪色,漸漸變成了藍色,然后又化作鋒利的小刀,在他的身體內(nèi)亂闖,切割他的血和骨。
“五行齊聚,循環(huán)相生,此為五行大磨盤?!?p> 五個人不由自覺地靠在一起,開始旋轉(zhuǎn),隱隱成為了一個磨盤,隨后,沈梧桐將他們按在虛空深處,使用領(lǐng)域和路遙劍的魔氣,封印他們。
做完這一切后,沈梧桐往閩月城方向趕去,同時看向小空間的人,問道:“你們學會了沒?”
“學會了?!濒~藍和陸程遠大聲答道,一臉嚴肅,表情認真,像是認真聽課的學生。
沈梧桐瞥了其他人一眼,暗自搖頭,真是朽木不可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