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漢元狩六年（公元前117年），霍去病因病去世，年僅二十三歲。陪葬茂陵。
而茂陵是漢天子給自己修建的帝陵。
漢天子對霍去病的死非常悲傷。他調(diào)來鐵甲軍，列成陣，沿長安一直排到茂陵東的霍去病墓。
他還下令將霍去病的墳?zāi)剐蕹善钸B山的模樣，彰顯他力克匈奴的奇功。
謚封“景桓侯“。取義“并武與廣地“，彰顯其克敵服遠(yuǎn)，英勇作戰(zhàn)，擴充疆土之意。
而民間則更愛喚霍去病，“冠軍侯”。
元朔六年(公元前123年)，十七歲的霍去病被漢天子任命為驃姚校尉，隨衛(wèi)青擊匈奴于漠南(今蒙古高原大沙漠以南)，與輕勇騎八百直棄大軍數(shù)百里赴利，斬捕首虜過當(dāng)。
“過當(dāng)“一般被理解為斬殺敵人數(shù)目超過己方損失的數(shù)目。斬獲敵人二千余人，并且俘虜了單于的叔父羅姑比，勇冠全軍，以一千六百戶受封冠軍侯。
冠軍侯，這是只屬于這等如彗星貫日般的年輕將領(lǐng)的殊榮，一生燦爛而絢爛，如繁花映朝陽。
沒有陰霾。
只留給后人無盡遐想。
小丫鬟冬至聽水閣里的小丫鬟們提到大少爺休沐回府，并沒有提，只是在府上多呆了幾日，府上也沒有人說。
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吧。
而她們也只知道，魏宮宮廷清理了些衣服、布帛、糧食給京城里的鰥夫寡婦和不能維持生存的人，還有些閑雜書籍。
北魏太和九年(公元485年)春正月初十，下詔禁止各種圖讖和秘緯書籍以及《孔子閉房記》，私自留存的處以死刑。又嚴(yán)厲禁止請巫覡假托神鬼、胡說吉兇以及街談巷議不符合經(jīng)典記載的種種行為。
《孔子閉房記》是漢以后流傳的圖讖之一。該書將所傳帝王易姓受命之說，均附之于孔子。如沙丘之亡(秦亡)、卯金之興(漢興)，謂孔子前知而預(yù)為之讖。
而小丫鬟冬至記得，始皇帝在興兵前也曾下令，禁止請巫覡假托神鬼、胡說吉兇以及街談巷議不符合經(jīng)典記載的種種行為。
民間以訛傳訛，妄謂之，焚書坑儒。
坑的其實不是儒生，而是假托圣人之名的所謂神仙方士。
或者說得更直白些，因天災(zāi)人禍而來的聚眾謀反。譬如說。
北魏太和元年（公元477年）十一月，懷州人伊祁茍自稱是堯帝的后裔，應(yīng)當(dāng)做皇帝，聚眾在重山起事。被洛州刺史馮熙討平了。
以妖言欺詐，禍亂綱常，皆是假托圣人的名義。因這時的水旱災(zāi)害也多。
饑荒四起，天災(zāi)人禍的，容易聚眾起事。
北魏太和九年（公元485年）八月，魏天子還下了罪己詔。
八月二十六日，魏天子下詔說：“九州水災(zāi)，饑荒并至，致使有買賣男女的情形。天之譴責(zé)在我一人，百姓橫遭艱辛苦毒。今凡自太和六年(公元482年)以來，買定、冀、幽、相四州饑荒人口的，全部歸還原來的親人……”
并于冬十月詔令使者巡行各州郡，和州牧郡守一起平均分給百姓田地，歸還和授給均以死亡和出生為期限。督勸致力耕田蠶桑，作為致富的根本。
小丫鬟冬至記得前兩日二小姐身邊的二等丫鬟臘梅來送午飯，同為二等丫鬟的青梅，還尋了二小姐說莊子上的事情。
她正接過臘梅手中的食盒，就聽得青梅提到莊子上的管事回來，也說了莊子里致力耕田蠶桑以致富的事。
后來，二小姐還答應(yīng)了莊子上支出銀子，致力耕田蠶桑以致富的事。
那一日盞燈時分，春至她們幾個小丫鬟也在竊竊私語，說是這里的百姓生老病死，自有其為人處世的一套樸素觀點。
簡單來說，就是跟著貴人走。
小丫鬟夏至的故鄉(xiāng)在沛縣，離前朝漢宮皇帝的帝陵也近。據(jù)她說，“我們那地方的人死后，就偷偷將棺木埋在帝陵的附近，已經(jīng)沒有守軍了。但他們還是相信。”
說是生前沒得個好主子撐腰，死后也是要的，總不會吃虧的。據(jù)小丫鬟夏至所說，現(xiàn)在還能看到，帝陵后面埋了好些墳冢，綿延數(shù)里。
在此基礎(chǔ)上，魏宮宮廷清理“請巫覡假托神鬼、胡說吉兇以及街談巷議不符合經(jīng)典記載的種種行為”的各種圖讖和秘緯書籍。
幾位輔政大臣也命夫人清理自家內(nèi)院，京都平城的清貴人家便也聞風(fēng)而動。
這等事情，到了下面，循例會多加些書的名目進(jìn)去。
都是如此。
就像太師府上，神鬼志怪小說，坊間奇談怪論，乃至《游俠列傳》，統(tǒng)統(tǒng)圈了出來。
說是幾位還在進(jìn)學(xué)的少爺，沒有出閣的小姐那里都有，回復(fù)說是拿走，統(tǒng)統(tǒng)拿走。
回頭府上乳母訓(xùn)斥小丫鬟，叫小丫鬟冬至撞見了。
二小姐那里也去了人?？伤刂鹤拥亩妊诀吲D梅厲害，只說二小姐還沒到家了，想是聽到風(fēng)聲，二小姐麾下的娘子軍拿賊厲害。
“……才跟著太師從洛州回來，三過家門而不入，倒被自家人疑心上?！?p> 說是秉燭夜照，只叫把院子門窗都敞著。
回頭才有消息傳了出來，說是前頭大小姐的院子，后頭三小姐和四小姐的院子都沒有去人。一早有人說了一聲，斷沒有這樣的禮。
傳到姑爺家里，日后還敢登門嗎。
那時府上是有風(fēng)聲，說是要送二小姐回遼西燕地的本家，姑爺是燕地本地大族的長子。
是要承家業(yè)的。
而遼西燕地距離京都平城何止千里。也就是說，二小姐和姑爺日后難得回府一趟。
“……獨你這小丫鬟新來的，夜里看花了眼，領(lǐng)錯了路。扯你娘的——一頭撞進(jìn)二小姐的院子里?！?p> 小丫鬟冬至新來的，又是頭一次見乳母這般在屋外訓(xùn)斥小丫鬟。
便駐足站了站。
冬至承認(rèn)，見到二小姐之前，原以為她和太師府其他小姐不一樣。
因為府上紛傳她是北魏軍中的女武官，和府上的幾位少爺仿佛，麾下還有一支娘子軍。
指揮若定。
還幫朝廷抓了賊。
洛陽，地處洛水之陽而得名，洛水分城而過。
城外河道交織。蘆葦水蕩，四通八達(dá)，說是水上盜賊猖獗，平日里瞧著就是撐著船的漁民裝束。
附近村子的漁民又多。
只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真的尸沉水底。謀了財還害命，叫打漁的人給打撈了起來。
天網(wǎng)恢恢。
附近村子報了官。
直到最近才從外院傳來確鑿消息，說是押送糧草的，不用指揮吧。
只是走的水路押送糧草而已。
更像是湊巧撞上了。他們再一次見財起意，路見不平事，總不能見死不救。
二小姐也就在自家軍中掛個名。她們七嘴八舌地說著，就像是。
“娘子軍，就是軍中押送糧草的，是遼西馮氏駐洛陽的那一支馮家軍麾下的。是掛在二小姐名下?！?p> “二小姐，怎么可能在夜行的船上，太師府的少爺小姐了。你是不是沒有見過他們出門有多少人跟著?！?p> “會打出遼西馮氏的旗號，就算是夜里行船，那些水寇莫不是個傻的。見到官家的船，還敢行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