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樓對龍殺手有著絕對的信心,但凡龍殺手親自出馬的時候,還從來沒有失手過。
當(dāng)然了,刺殺鄒若安那次不過是一場意外而已,誰也沒想到鄭乘風(fēng)會突然出現(xiàn)在那里。
對于這種不可預(yù)測的意外失誤,趙東樓還是能夠接受的。
陸鼎仍舊一臉懷疑的表情,他實在信不過趙東樓的人品,因此趙東樓對他說的那些話自然也就不足為信了。
面對咄咄逼人的陸鼎,趙東樓肺子都要氣炸了,卻仍舊拿他沒什么辦法。
別看趙東樓是當(dāng)朝首輔趙京的兒子,但他在陸鼎的面前卻也只有夾著尾巴做人的份兒,即便心中有氣,他也只能憋在心里。
就在趙東樓即將被憋出內(nèi)傷的時候,趙京及時的趕了過來,救下了險些原地爆炸的寶貝兒子。(開個玩笑)
趙京向南宮烈問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旋即一臉誠懇的對陸鼎說道:“自打發(fā)生了鄒若安的那次事件之后,老夫已經(jīng)徹底剝奪了東樓對十二死肖的控制權(quán),現(xiàn)在十二死肖被老夫牢牢的掌控在了自己的手里,沒有老夫的命令,他們絕不會貿(mào)然出手的。”
陸鼎略顯遲疑的看了趙京一眼,見他一臉真誠的向自己點了點頭,陸鼎這才終于相信了趙京的話。
相比于沖動易怒的趙東樓而言,老謀深算的趙京絕不會輕易做出擄人家眷的事情。
更何況沈氏對趙京根本毫無威脅可言,即便他們父子恨極了沈煉,趙京也犯不著對一個與家族十余年不相往來的沈氏出手。
沈氏與沈煉名為堂姐弟,實際上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并沒有名義上那么親近,因為他們壓根就不是同一枝兒上的堂姐弟,沈氏與沈煉的祖父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因此沈氏與沈煉之間可還隔著好幾層的關(guān)系呢。
當(dāng)年沈氏不顧家人的反對,執(zhí)意嫁給李忠這個遠在京城的破落戶,她的行為令族人感到十分的惱火,而沈氏又是天生的執(zhí)拗性子,自從嫁給李忠之后,她便再也沒跟族人們有過任何的往來。
這樣的一個人,真犯不著讓十二死肖對其出手。
結(jié)合趙京為人處世的一貫作風(fēng),陸鼎自然也就選擇相信了他的話。
臨走前,陸鼎伸手從桌案上拿了一張通天塔的平面結(jié)構(gòu)圖,道:“太子聽說了皇上要修建通天塔的事情,特讓我來向趙大人討要一張通天塔的圖紙?!?p> 陸鼎將圖紙疊好,揣進懷里,旋即沖趙東樓拱了拱手,道:“趙大人,多有得罪,還請多多包涵。”
陸鼎說著,向趙京點頭告辭,旋即消失在了趙府的書房之中。
“真是神乎其技啊?!蹦蠈m烈不禁感嘆了一句。
“這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壁w東樓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道:“不過就是身法快些罷了,那條蟲子也能做到?!?p> “呵呵...”南宮烈微微一笑,拍馬屁道:“龍殺手經(jīng)過恩相與大人的悉心栽培之后,如今已然功力大增,不可同日而語了?!?p> “你們先出去吧,我要一個人靜一靜?!壁w京沖二人揮了揮手,道:“傳話下去,任何人不得接近書房,不許任何人來打擾我?!?p> 趙東樓與南宮烈對視了一眼,遂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相繼退了出去。
趙京顫顫巍巍的來到書案后的椅子上坐好,目光深邃的注視著前方,好似在看著什么,又好似在想著什么,他的目光顯得有些呆滯空洞,讓人難以猜出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若此刻趙東樓在場的話,他大約能夠猜出父親的心思。
趙京每逢決策的時候,都會進入到這樣的狀態(tài)里。
錦衣衛(wèi)衙門。
陸鼎通過方岳之手,將通天塔的平面結(jié)構(gòu)圖交到了李壽的手中。
李壽將圖紙在桌子上攤開,看著雄偉高聳的通天塔,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李安與吳天德見狀,紛紛湊了過來。
李安低頭看向圖紙上那幾組文字,同樣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通天塔長寬各達四十九丈,高達八十一丈,通天塔的上層主體直入云霄,雍靖試圖通過這樣的方式來達到與天人溝通的目的。
“八十一丈...”李安默默的在心里計算了一下,不禁大驚失色的想到:“竟然高達二百四十多米?!?p> “在這個建筑技術(shù)尚不發(fā)達的時代里,想建一座高達二百四十米的通天塔,這根本就是在胡鬧啊?!崩畎踩缡窍氲?。
李壽怔怔的望著桌子上的通天塔圖紙,久久沉默不語。
良久之后。
李壽長長嘆了一口氣,雙目含淚,低聲喃喃自語道:“父皇真的老了?!?p> 隨著年齡的增長,雍靖早已沒了年輕時的銳意進取之心,如今的他只想趁著還有一絲余力的時候,好好的享受一番自己最后的中年生活。
三十歲登基稱帝,至今已有十六載,沒日沒夜的批閱奏疏,夙興夜寐之下,他已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大不如前了。
在古代,四十六歲的男人完全可以自稱一句老朽了,而即便雍靖保養(yǎng)得再好,他也已經(jīng)是一位年近五旬的半大老人了。
雍靖想趁著自己即將邁入老年之前,再由著性子的享受幾年中年的美好時光。
李壽已經(jīng)猜出了雍靖的想法,他有心阻止父親的任性之舉,卻又不知該如何采取行動。
李安也是難得的聰明人,他既猜出了雍靖的想法,也看出了李壽的為難之處。
李安略一沉思之后,讓吳天德幫忙取來筆墨紙硯,然后當(dāng)著李壽與吳天德的面開始揮毫潑墨,在一張空白的宣紙上畫了起來。
一炷香后。
李安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將狼毫筆隨手一扔,看著面前的畫作,一臉滿意的點了點頭,旋即對李壽與吳天德說道:“畫完,收工,你們看看吧。”
李壽定睛看向李安的畫作,不禁皺了皺眉,道:“小安,你畫一副太極八卦圖做什么?”
李安笑呵呵的指了指桌子上的圖紙,道:“直徑四十九丈,高十丈,擬將其叫做太極八卦朝天宮如何?”
“將宮殿建成太極八卦圖的形狀?”李壽問道。
“這樣不好嗎?”李安反問道。
“這樣能行嗎?”李壽皺眉問道。
“如何不行?”李安看著李壽說道。
“你畫的這個太極八卦朝天宮的規(guī)模與皇上的預(yù)期相差的有些遠啊?!崩顗壅f道。
“事在人為,大人不去試一試又怎么知道皇上他老人家會不喜歡呢?”李安指了指桌子上的圖紙,道:“屆時大人只需對皇上說這是您親自為他老人家繪制的建筑圖紙,以皇上對大人的喜愛與寵信,他老人家又怎會不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