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前。
坑洼不平的田間路上,玄心騎著一頭駿馬,風(fēng)馳電掣,如流星趕月。
那馬跑得是大汗淋漓,舌頭甩到了一邊,呼哧帶喘,已是強弩之末。
從那京口城到下湖城,這足足三百里地,這一路玄心足足換了十匹好馬,每一個到了驛站都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眼見是活不了了。
此刻,到那下湖城,也僅僅不到十里地了,玄心可謂是望眼欲穿!
他在下山之時,可就做好了一切的功課。
之前數(shù)次下山尋找玄風(fēng)之時,他就曾數(shù)次獨自前往江南一帶搜尋過。
基本上那些大城大市,他都搜了個遍。
而當大師兄玄雷收束了情報網(wǎng),最后確定玄風(fēng)那叛徒應(yīng)該就在這江南一帶之時,玄心無疑是所有人之中最為激動的。
雖然大家都覺得他做事沖動魯莽,但玄雷自認他絕對是師兄弟之中,最心細的那一個!
這次下山時,他主動要求前往那海陵城這種極偏遠的所在,而大師兄玄雷預(yù)定要去的京口城那里,他也要去一趟。
其原因就是,除了這兩個地方之外,整個江南之中,也就是距離蘇城很近的下湖城那里沒有人去過了。
而很快,先去了京口城搜尋無果,然后又馬不停蹄前往那將海陵城那里仔細找了一圈。
確定這兩個地方?jīng)]有玄風(fēng)之后,玄心知道,玄風(fēng)很有可能就是藏在那誰也不當回事的下湖城之中。
而被踢去下湖嘉城那里的玄明,也許就是會最先找到那玄風(fēng)所在之人!
然而,他沒有想到,玄雷和玄陽二人居然那么快得就到了京口城,連忙拿出藏到客舍中的包袱,將那顆早就準備好了的,以防萬一而動了手腳的雷系妖丹送給了大師兄玄雷。
這自然也是為了在關(guān)鍵時刻,遏制住師兄弟們之中實力最強的玄雷的實力。
畢竟,玄雷身邊的可是腳程最快的玄陽,有可能比自己先找到玄風(fēng)!
要真是大師兄先找到玄風(fēng),那掌門之位,也就沒有任何的懸念了。
現(xiàn)在,他唯有比那兩個人更快,才能先拔頭籌,帶玄風(fēng)回師尊那里,把那糟老頭子占了太久的位置搶到手!
然而,來到了前方的驛站之后,他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異常熟悉的矮小的身影。
“玄心?你不是在海陵城么?怎么來的這里?”
矮小道人,正是那剛從鹿城飛也似地趕來的玄安!
玄心心臟幾乎驟停,這玄安怎么從鹿城那邊往下湖城來了?等等,難道說……
玄心咽了口唾液,剛要找話搪塞過去,卻發(fā)現(xiàn)玄安身后,有一黑衣男人,以及一個臉色蒼白的灰衣女子。
這黑衣男人,好生面熟!
“你是……”
“天火道長玄心,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小人今日所見,實在是三生有幸?!焙谝履腥颂ь^輕笑,“小人乃朱雀宗楊岳,天火道長不認識我們鄉(xiāng)下宗派的倒是很正常。這是小徒紙鳶?!?p> “小人紙鳶見過天火道長。”灰衣女子拜道。
“你是‘銅臂鐵骨’楊岳!”雖然被人如此哄抬,玄心的臉上不禁笑容綻起,但知道了面前這黑衣男人的身份之后,他內(nèi)心更為惶恐。
玄安怎么和朱雀宗的楊岳在一起?
要知道,楊岳的大名也是在這兩年聲名鵲起,是個二階羨天境的高手,是誰也不敢小覷的存在。
而且,他們這個樣子,明顯是要去下湖城的方向!
“天火道長,你這心急火燎,是要去什么地方?可否告知我們?”楊岳接著問道。
“對啊,玄心,你不遠數(shù)百里,從海陵來到這下湖,為的是什么?”玄安咄咄逼人。
盡管他內(nèi)心也是極為驚訝疑惑。
難道玄心知道了玄風(fēng)的事?
不能啊,那紙鳶不是說過,這件事只和他們摩天觀的人中,只他一個說過么?
這玄安正狐疑著,卻看到楊岳站在了玄心面前,抱拳拱手:“天火道長,楊某有一消息,恐怕你會很感興趣?!?p> 心急的玄心剛想要越過他們直接換馬繼續(xù)向前騎行,此刻卻不得不停下。
這楊岳,可不是想要忽視就忽視的超凡之人!
“愿聞其詳?!彼銖姷?。
玄安心里噔噔直跳,這,不對勁!
難道說……
“天火道長,你要去下湖,是找那叛徒玄風(fēng),以及七星龍淵劍,我問你,是也不是?”
玄安倒吸了一口涼氣!
玄心內(nèi)心慌亂,表面平靜:“想必這是我?guī)煹芤呀?jīng)告訴楊護法了?這本是我摩天觀內(nèi)之事,本不足外人道也,但不知楊護法有何見教?”
楊岳瞇眼微笑道:“如果我知道那玄風(fēng)和七星龍淵劍的所在,天火道長,你又該以何來換我這情報?”
“什么!”
玄心和玄安幾乎同時大叫!
然而,也就是在此時!
“某愿以一顆妖丹,換楊護法這情報,不知如何?”
一陣狂風(fēng)席卷而來,緊接著,兩道人剎那間來到了那楊岳的近前。
不是別人,正是那玄雷道長,以及玄陽道長二人!
“想不到今日楊某不但見到了玄心和玄安兩位道長,又得以見到‘雷鳴劍’玄雷道長,以及‘青鋒刃’玄陽道長,幸甚至哉,實是三生有幸?!睏钤佬卸Y,“一顆妖丹,可不夠買我的情報啊?!?p> “師兄,你說的那妖丹,難道是我給你的那一顆?那不是我的嗎?”玄心見楊岳很快把自己晾在一旁,又對大師兄和玄陽突然來到而惶恐,不禁怒道。
“如果楊護法說的是真的,那這一顆就是個訂金,如何?”玄陽這時候突然說著,從玄雷的手中捏起了那顆淡黃色的圓珠,將之拋到了楊岳手中。。
“哦?果真如此的話,那我可就期待了。”
楊岳盯著那妖丹,滿意得點了點頭。
“等等,楊護法,你和我之前不是說的,這事情……”
“玄安道長,這件事我也想只告訴你一個,但沒有辦法,我一個外人必須要中立才行。我可不想為了區(qū)區(qū)一把劍一個人,而讓我們朱雀宗與摩天觀為敵!”
楊岳說著,當著玄心的面,將前來后果,后果前來,一一說與了眾道人聽!
隨著楊岳的話音落下,那玄雷瞪大了眼睛,眼眶中熱淚涌動。
“師弟!你居然死在了妖魔邪祟之手,我玄雷絕對會為你報這個血海深仇!玄風(fēng),你這孽徒,想不到居然在那下湖之地藏匿!”
他忽然一聲長嘯,在這一瞬間,一陣狂雷在半空大作!
又在剎那間,分裂成無數(shù)雷紋,將附近數(shù)棵大樹全數(shù)劈倒!
楊岳面色微變,為這超凡景象而驚顫不已。
不過,他知道,這一趟,哪怕那幾個妖獸的能耐大到了天上去,也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天色漸暗。
四個道人,連同楊岳和紙鳶,各自騎上了驛站的馬,向下湖城西疾奔而去!
什么鐵鍬長劍,還是死尸,連同那玄風(fēng),都要讓它們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