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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妻三嫁

036.涼妹妹

醫(yī)妻三嫁 三木游游 3848 2021-11-14 15:13:44

  【涼妹妹】

  “涼妹妹,我們一起睡?!?p>  “涼妹妹,我這么重的傷,你忍心看我躺在冰冷的地上?”

  “涼妹妹……”

  蘇涼坐起來,神色不耐,“閉嘴!”

  燕十八聞言,非但不惱,眸中反而浮起幾分興味,“涼妹妹,你名字這么好聽,姐姐叫一下怎么了?涼妹妹,小涼兒,涼美人……”

  蘇涼面無表情地下床,找了塊布走過去,捏住燕十八的下巴,堵上她的嘴,轉(zhuǎn)身回去躺下,一氣呵成。

  燕十八依舊不氣,若能發(fā)出聲音,此刻定在哈哈大笑。

  沒床,但她躺在地上并不冷。有兩床邢玉笙送來的新被褥,蘇涼就把洗干凈的舊被褥給她鋪上了。

  翌日一早,蘇涼把堵嘴的布拿走,燕十八開口就叫了一聲,“涼妹妹?!?p>  蘇涼把布扔在她臉上,抬腳出了門。

  進(jìn)廚房,寧靖正在燒水。

  “要不讓她睡你屋?”蘇涼提議。

  寧靖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那,睡柴房吧!”蘇涼說。

  寧靖點頭,“很好。”

  于是,等蘇涼喂了燕十八吃早飯,聽她又叫了好幾遍“涼妹妹”之后,放下碗就把她連被褥一起打橫抱了起來。

  燕十八神色驚喜,“涼妹妹是要抱姐姐出去曬太陽嗎?”

  今兒是陰天,燕十八并沒有見到太陽,就被蘇涼送進(jìn)了柴房。

  被褥鋪在木板上,把她放好,旁邊就是柴堆。

  “涼妹妹,你就這么討厭姐姐?你不喜歡姐姐哪里,姐姐改就是了……”燕十八捏著嗓子故作傷心。

  蘇涼看著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殺手竟對她撒起嬌來,簡直可怕……

  “你也不是不能動,要解手自己去?!碧K涼說。

  燕十八便幽幽看著她,“涼妹妹知道我能動,方才還非要抱我,那就是想抱我嘍?”

  蘇涼扶額,誰能告訴她這貨為什么是個話癆?這符合殺手的職業(yè)道德嗎?

  “我要去鎮(zhèn)上,若是有人來,不必理會?!碧K涼說。

  “寧靖陪你一起去嗎?那姐姐也要去?!毖嗍苏f。

  蘇涼留給她一個背影,讓她自行體會。

  早上還是寧靖給二牛家送的飯,又帶了些糧食過去,接下來讓二牛自己做。蘇大寬比起昨日氣色好了些。

  臨出門的時候,昨夜來叫蘇涼的那家人也上門來,說孩子退燒了。

  寧靖戴上草帽,趕著車過了橋。

  蘇涼坐在車?yán)?,吃著昨日寧靖帶回來的野果,問他從哪兒摘的?p>  “礦山?!睂幘刚f。

  蘇涼:……去殺人還順便摘果子,可真有閑情雅致。

  半路碰上步行去鎮(zhèn)上的蘇興哲,他停下來避讓到一邊,寧靖趕著車往前走,并沒有捎他一程的意思。

  蘇興哲低頭掩去眸中陰翳,再抬頭時,又恢復(fù)了那副溫和的書生相。

  到了飛雁鎮(zhèn)上,寧靖徑直把馬車趕去了藥鋪。

  蘇涼在村里行醫(yī),需要有個藥箱,備一些基本的藥材,今日是專程來采購的。

  買了不少東西,但藥鋪里并沒有藥箱,掌柜說那東西得找木匠做。

  午飯在飛雁酒樓吃的。

  蘇涼一進(jìn)門,掌柜就熱情地迎上來,得知她不是來賣菜方子的,很是失望。那兩個藥膳方子,給酒樓招攬了不少生意。

  吃飯的時候,蘇涼聽見有人說,黃縣令初一卸任被調(diào)走,新的縣令這幾日就要走馬上任了。

  又說,飛雁鎮(zhèn)上的黃員外家在黃縣令調(diào)走當(dāng)日,就進(jìn)了一伙強(qiáng)盜,搶走不少東西。

  “活該!誰讓黃員外這幾年仗著縣令的勢,惡事做盡!”

  蘇涼這般聽著,見一個熟人進(jìn)了酒樓,正是胡二。

  “寧公子,寧夫人!”胡二見到他們,快步上前,拱手作揖。

  酒樓里其他的食客都很詫異,不知道寧靖和蘇涼是什么來頭,竟然讓鎮(zhèn)上一霸胡家二爺如此恭敬。

  “我們只是來吃飯,一會兒就回去了?!碧K涼笑說。

  “這頓一定得讓我請!”胡二連忙說,又招呼小二加菜。

  “不必了。”蘇涼搖頭。

  胡二呵呵一笑,對跑過來的小二說,“告訴你家掌柜,這兩位是我的朋友,以后來飛雁酒樓吃飯,都記在我賬上!”

  小二有些驚訝,連忙應(yīng)下去找掌柜了。

  胡二又邀請?zhí)K涼和寧靖到家里做客,蘇涼說今日還有事婉拒了。

  ……

  此刻,被獨自留在家里的病號燕十八,喝著涼透的白粥,透過柴房門縫,瞇眼看著外面松柏綠影綽綽,暗罵道,“早晚宰了寧靖,把那丫頭擄走!”

  ……

  北安縣。

  縣學(xué)中,即將參加本屆院試的考生皆正襟危坐,聆聽注意事項。

  其中涇渭分明的兩派,從衣著打扮上便能看出來。

  一邊身穿縣學(xué)統(tǒng)一的制服,藍(lán)衫白襯,戴藍(lán)色方帽。

  一邊粗布衣裳,甚至有打著補(bǔ)丁的。

  前者都是在縣學(xué)跟隨夫子念書,出得起束脩的。而后者是出不起縣學(xué)昂貴的束脩,只能自行在家中讀書,到這個時候才能踏足縣學(xué)的。

  蘇興哲就是后者中的一員。

  他在鎮(zhèn)上學(xué)堂讀過書,縣學(xué)只上了半年,實在出不起錢,就回家了。

  主考是個須發(fā)花白的舉人,該說的說完之后,便讓散了。

  蘇興哲正要走,聽見有人叫他名字,是方才坐在主考身邊的老夫子。

  其他人看著蘇興哲的目光登時便不同了。

  蘇興哲心中忐忑,跟隨老夫子往主考離開的方向去了。

  “他什么來頭?”

  “蘇家村的,窮鬼一個!”

  “主考大人為什么要見他?”

  “誰知道呢!”

  其他學(xué)子議論紛紛,都在附近徘徊著沒走遠(yuǎn),等著看蘇興哲何時出來。

  ……

  蘇興哲進(jìn)門,謙卑地行禮,就聽主考問了一句,“你住在蘇家村?”

  “是,學(xué)生家住蘇家村?!碧K興哲想起半月前所有考生都被要求寫了篇文章交上去,難道是他的文章入了主考的眼?

  想到這里,他心中不由激動起來。

  卻聽主考話鋒一轉(zhuǎn),“蘇家村里,有個叫寧靖的,你可認(rèn)得?”

  蘇興哲愣住,見主考神色不悅,忙低下頭去,“是,學(xué)生認(rèn)得寧靖公子。”

  “你可知他的出身來歷?”主考又問。

  蘇興哲搖頭,“有些謠言,未經(jīng)證實,學(xué)生不敢妄言?!?p>  “什么謠言?”主考問。

  “有人說他是貴人家犯錯被逐出門的公子,在村里躲難的?!碧K興哲聲音低了些。

  “呵呵,”主考突然笑了兩聲,“前半句不算錯,后半句卻是胡言亂語。既然你們同村而居,你可知他也要參加院試?”

  蘇興哲搖頭,“此事學(xué)生不知?!?p>  “他并非北安縣戶籍,經(jīng)由北靜王世子保舉,在此考試。今日縣學(xué)的人疏忽,忘了通知寧公子來,需要注意什么,你回去轉(zhuǎn)告他吧?!敝骺颊f。

  蘇興哲聽到北靜王世子這幾個字,心中便如鼓槌重?fù)簦肫鹎皫兹湛傆幸惠v馬車去寧靖家,他一眼就看出那車不凡,但并未見過車中人,原來竟是王府世子嗎?

  主考見蘇興哲發(fā)愣,面色不虞,“蘇興哲,老夫的話,你是沒聽清,還是不想應(yīng)???”

  蘇興哲神色惶恐,“學(xué)生一定把話帶到!”

  “還有這個?!敝骺寄贸鲆粋€用布包著的東西,“帶去給寧公子,不必多說什么,也不要私自拆開看?!?p>  蘇興哲連忙接過來,放進(jìn)自己的書箱里。

  ……

  等蘇興哲神思不屬地走出縣學(xué),被人一把拉進(jìn)了旁邊的小巷子里,一群穿著縣學(xué)制服的書生圍住了他,為首者蘇興哲認(rèn)識,縣城最富裕的王家公子。

  “主考大人找你做什么?一五一十說出來,否則……”王公子冷哼。

  有人去搶蘇興哲的書箱,他連忙護(hù)著,但對方人多,很快被撞倒在地,書箱到了王公子手里。

  “都是些破書,窮酸鬼!”王公子手一松,書箱落地散了架。

  蘇興哲交代了北靜王世子保舉寧靖在北安縣考試的事情,但堅稱主考沒有給他任何東西。那布包里的東西,被他借著如廁的機(jī)會捆在了腿上。

  “沒想到,我們這小地方,竟然有貴人?!?p>  一眾書生聽到只是驚訝,并沒有太大反應(yīng)。畢竟寧靖這種特殊考生,不會擠占他們的機(jī)會。

  等到人都走了,蘇興哲從地上爬起來,撿回他的書抱在懷中,慢慢地走出巷子,雇了車,送他到飛雁鎮(zhèn)上,進(jìn)了茶樓,用身上僅剩的錢開了個雅間。

  ……

  蘇涼和寧靖下晌回到家,門外停著一輛車。

  是秋明山莊的管家。說是邢老太君臨走前交代,把山莊里剩下的好食材都整理好送過來,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大車,不少能存放的干貨。

  蘇涼收下了。

  她一進(jìn)門就聽到燕十八在不停地叫“涼妹妹”。

  等秋明山莊的人走后,蘇涼才打開柴房,燕十八說她餓死了,要吃肉,要涼妹妹抱著出去透透氣。

  蘇涼再次把她嘴堵上,感覺整個世界都清靜了。

  白大娘給蘇涼做好一雙鞋,送來讓她試試。

  鞋子很合腳,蘇涼謝過白大娘,之前已經(jīng)給過錢了,把今天割的肉給了她一塊兒。

  白大娘起先不收,聽蘇涼說寧靖的朋友又送了許多來,他們吃不完就壞了,才拿上,回家又讓白小虎送來一把野菜。

  白小虎揣著蘇涼給的幾塊點心正要走,聽見寧靖叫他。

  “寧大哥,有啥事?”白小虎問。

  “村里誰會做木工活?”寧靖問。

  白小虎想了想說,“咱村手藝最好的是二牛他爺!但他病了,家伙事兒都賣光了,做不了了!再就是蘇二輝他爹!”

  ……

  蘇涼做了瘦肉粥,寧靖給二牛家送了兩碗。

  蘇大寬感激得不知道說什么好,聽寧靖說想跟他學(xué)木工活,連連答應(yīng)。

  晚飯?zhí)K涼放在燕十八旁邊就走了,對于投喂要求并未理會。

  夜深了,蘇涼放下書,正要去睡,聽到敲門聲。

  一聽到開門聲,柴房里的燕十八又開始叫她,“涼妹妹,我渴了。”

  蘇涼讓寧靖去看誰來了,她去給燕十八弄水喝。

  打開大門,鼻青臉腫,一身狼狽的蘇興哲站在外面。

  寧靖神色淡漠,“何事?”

  蘇興哲便把今日在縣學(xué)主考交代的事轉(zhuǎn)告寧靖,又拿出布包遞過來,“這是主考大人讓我捎回來給你的。我被人盯上,挨了頓打,也找不到車,所以回來晚了?!?p>  寧靖沒接,說了兩個字,“稍候?!鞭D(zhuǎn)身回去了。

  過了片刻,蘇興哲見寧靖拿著一根燃燒的柴火走出來,他愣神的功夫,布包已被點著了。

  蘇興哲連忙松手后退,頃刻功夫布包就變成了一團(tuán)火。

  “你……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嗎?”蘇興哲臉色難看。

  寧靖什么都沒說,關(guān)上了門。

  蘇興哲想起他白天在茶樓里爭分奪秒地翻閱布包里的卷子,為了給自己晚歸找借口,故意弄傷,可他在乎的東西,在寧靖眼里一文不值……

  那并非這次院試的考卷,只是主考出的模擬卷子,不算作弊,但能得到會有大大的助益。

  意外收獲的興奮,被面前緊閉的門,和撲面而來的冷風(fēng),打得七零八落,留給蘇興哲的,只有深深的自卑和難堪。

  轉(zhuǎn)身離開的一瞬間,他拳頭緊握,告訴自己,一定要出人頭地……

  蘇涼見寧靖回來,問他什么事。

  寧靖簡單說了,蘇涼若有所思,“他會不會偷看了里面的東西?”

  “捷徑,未必通向成功?!睂幘冈捖溥M(jìn)了房間。

  柴房里傳來燕十八矯揉造作的聲音,“涼妹妹,姐姐冷,想跟你一起睡?!?p>  蘇涼回房把門關(guān)上,想著等燕十八好了讓她馬上滾。讓這樣一個聒噪的家伙保護(hù),她真無福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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