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王英:終于到我這個穿越者發(fā)揮作用的時候了
次日辰時,天色已明。
聚義廳里,晁蓋坐在主座,其他山寨頭領(lǐng)按照次序排座。
吳用因為與蕭讓、金大堅二人相熟,于是親自招待他二人。
眾人正吃著早飯,突然門外跑進來一個小嘍啰,向眾人稟報道:“都到了?!?p> 吳用聞言一笑,看向蕭讓和金大堅,“請二位賢弟親自去接寶眷。”
啥?
你吳用的意思不會是,我們的家眷被你給弄來了吧。
這怎么可能?
蕭讓和金大堅以為吳用昨夜才派人去濟州城里接人,自然不相信這么快就能把人給接回來。
兩人半信半疑,只能下山一趟親自看看。
于是兩人向眾頭領(lǐng)抱了抱拳,便隨報信的小嘍啰出了聚義廳。
然而根本用不著下山,才走到半山腰,便看見一伙人抬著數(shù)乘轎子過來。
轎簾掀開,赫然是他二人家中老小。
蕭讓和金大堅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是驚駭之色。
不可能。
怎么會這么快?!
于是連忙詢問家人,這才知道原來在他們和戴宗出城之后,梁山便趁機派人將他們家中老小抬走。
也就是說蕭讓和金大堅前腳剛出城,過了恐怕還不到一個時辰,兩家人也跟著出了城。
只是因為人多物雜轎子抬,腳程要慢些,故而晚了一夜才上山來。
而梁山之人哄騙蕭讓和金大堅家里家人的理由,也很簡單。
就說蕭讓和金大堅出城之后,在城外的客店里中了暑,讓他們趕快去救。
因此,蕭讓和金大堅這才明白,梁山眾人這是鐵定了心思要讓他們?nèi)牖铩?p> 這要他們怎么辦?
兩人沉默不語,只能死心塌地在這水泊梁山當(dāng)山賊了。
等蕭讓和金大堅安頓好一家老小后,吳用便讓人去請他們二人。
只聽吳用道,“二位賢弟,一位模仿蔡京的筆記,一位雕刻蔡京的印章,等事情完成,便可讓戴院長下山去救宋公明?!?p> 蕭讓和金大堅二人自然不敢怠慢,放下肩頭的箱子,拿出工具后,當(dāng)著眾人的面準(zhǔn)備干活。
吳用撫須念道,“得章安好,信籠諸多物件,為父已經(jīng)收到?!?p> “而那題反詩的宋江,今上自要看他,你等須讓信得過的當(dāng)差,用牢車連夜將其解押到京師,沿途休教走失?!?p> “至于你手下的通判黃文炳,此次有功,早晚奏過天子,必然自有恩綬。”
吳用說罷,蕭讓已經(jīng)一絲不茍地書寫差不多了。
此時白紙上方,放置的是蔡京蔡太師的字帖。
眾人圍觀,瞅了眼蔡京的字帖,又瞅了瞅蕭讓工筆書寫的書信。
完全一致!
任誰看了這筆跡,也會相信是由蔡京所寫。
晁蓋驚嘆,公孫勝頷首,林沖點頭,其他人都大呼妙哉。
唯有王英知道,接下來狗頭軍師吳用,將會犯下有生以來最大的失誤。
今日吳用使的是調(diào)包計,以蕭讓、金大堅偽造的書信,來替代蔡得章父親蔡京的回信。
偽造父子的家信,最容易出現(xiàn)紕漏。
原因很簡單,沒幾個人知道蔡得章和蔡京私下里是怎么對話的。
吳用方才借蔡京口氣所念的回信,已經(jīng)是盡可能地在往一個父親的語氣上靠了。
但是,吳用卻忽視了用印。
這印章分為公印和私信,待會兒吳用讓金大堅雕刻的印章,乃是字帖上蓋的公印,那還是蔡京做翰林學(xué)士時用的印章。
而如今蔡京是什么身份?
太師!
人家怎么可能還用這老印章?
但如果將“翰林蔡京”四個字,換成“太師蔡京”,是不是就妥了?
其實還是不太妥當(dāng),因為哪有老子給兒子寫信,信上還蓋個印章的。
不過雖然不妥,可至少能說得過去,比如蔡京可能看到印章在旁邊,就順手蓋了。
但不管怎么說,如果待會兒吳用真的疏忽,讓金大堅刻“翰林蔡京”之印。
那是無論如何,也是說不過去的。
所以,終于到我這個穿越者發(fā)揮作用的時候了!
因為如果王英不提醒一下吳用,讓吳用避免這個失誤。
那么戴宗將這封偽造的蔡京回信帶回江州后,蔡得章蔡九知府或許不會發(fā)現(xiàn)什么,但那個刁鉆的黃文炳絕對會看出問題。
只要蔡得章知道信是偽造的,那到時候戴宗少不了挨一頓打。
當(dāng)然戴宗被打一頓也沒啥,頂多皮開肉綻,王英也頂多只會同情戴宗一點點。
為啥?
因為王英看過老版水滸,記得這戴宗是個獄霸。
只要犯人不送常例銀子給戴宗,戴宗發(fā)起怒來,便是會給犯人打一通殺威棒。
這實打?qū)嵉臍⑼?,雖然沒有系統(tǒng)的一百殺威棒痛,但真的能把人打死。
輕則重傷,重則身死,毫不夸張。
不過畢竟自己和戴宗同屬于宋江派系,也不好過多苛責(zé)戴宗。
而且若論起好壞來,便是以后梁山一百單八將齊全了,里面沒有做過殺人放火之事的,一只手也可以數(shù)得過來。
所以啊,自己都當(dāng)山賊了,不該想這么多。
但是還有一遭事,王英沒忘。
那就是偽造的書信被識破后,宋江會被押赴刑場,到時候梁山好漢劫法場,定然會大開殺戒一番。
你說劫法場就劫法場,殺人干嘛?
但王英卻知道,若是晁蓋率人劫法場,或許會不傷平民百姓。
可是江州還有一個“天殺星”,此人一出,敵友不分,只會殺得痛快。
為了心底的一點良心,王英決定提醒吳用。
只是希望別弄得吳用沒面子,那樣的話,對王英來說真是糟透了。
……
當(dāng)蕭讓將“綬”字的最后一捺寫完,然后輕輕將墨跡吹干,以及吳用確認無誤后,金大堅已經(jīng)在旁邊提著刻刀,嚴(yán)陣以待了。
吳用指了指蔡京字帖上的“翰林蔡京”,然后對金大堅說道:“金賢弟,就刻……”
“太師之???”
一道開玩笑似的聲音傳出,眾人齊齊一愣。
軍師說話,誰這么無聊打斷?
于是眾人掃視一通,一時間竟沒有找到說話之人。
“你們瞅啥呢!”
王英不滿,跳了起來。
眾人視線向下,這才看到王英。
“王英,你打什么岔?!”
公孫勝揮著鱉殼扇,拍在王英頭上,呵斥道。
拍的不重,王英心中頓時明白,公孫勝表面是在呵斥自己,其實是想維護自己。
否則的話,待會兒如劉唐、三阮、白勝等與吳用關(guān)系親近的人,怕是會滿嘴噴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