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貪婪無度

　　現(xiàn)在他卻來跟自己說，人魚需要被保護(hù)，真是諷刺至極。

　　司天明被他說得面子上掛不住，他用魚尾穩(wěn)住身形，居高臨下地看著司澤：“我是這里的首領(lǐng)，你是我的兒子，我的命令，什么時候都不晚?！?p>　　司澤直視著他：“如果你叫我回來只是通知我這個的話，我想告訴你，這與我無關(guān)，如果你是想要我?guī)兔?，我只能說，無能為力?！?p>　　司天明想過司澤會拒絕，但是他沒想到他會拒絕得這么徹底。

　　二十年不見，就算他找人監(jiān)視著他，他也從未親眼見過二十年后的司澤。

　　現(xiàn)在的他身體變得強(qiáng)壯，他的魚尾甚至比自己的還要粗，他的身形比自己還要挺括，他年輕的身體里，全是力量。

　　他堅毅地臉上毫無感情，司天明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他這個受傷最重的兒子長大了，他開始控制不了了。

　　“他們是你的族人，你情愿看著他們被開膛破肚么？”司天明只能打感情牌。

　　司澤聽見這句話，情緒突然怒漲，他激動地指著司天明：“你最沒有資格跟我說這些，他們被抓都是你造成的，你身為他們的手里，根本不管他們的死活，你甚至連營救都做不到，他們是怎么被抓，怎么被人類折磨殺害，你心里最清楚！”

　　“放肆！”司天明也怒了，成為首領(lǐng)這么多年，沒有任何人敢這么跟他說話。

　　“呵?！彼緷衫湫Γ骸澳阋詾槲覜]有查到么，司圖跟人類有勾結(jié)，甚至因為利益，販賣人魚，你默許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么！！”

　　既然要撕破臉，那么大家都別想要這張臉了。

　　聽見這句話，司天明果然臉色大變，他沒想到司澤在陸地上居然會知道。

　　看著他驚訝的表情，司澤對這個父親完全絕望了，他一直在猜測，可能司天明不知道，否則肯定會阻止，這是滅族的買賣，就算他再昏庸，再貪婪，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可是沒想到，他才這么輕輕一詐，他就敗露了。

　　“你還真的知道，你根本不配做他們的首領(lǐng)！”司澤轉(zhuǎn)身就要走。

　　“站住！”司天明叫住他，臉色很是難看：“大錯已經(jīng)釀成，我叫你回來就是商量這件事應(yīng)該怎么辦?！彼咎烀鞅疽詾榭梢哉瓶厮緢D，但是事情已經(jīng)失控，他已經(jīng)控制不了。

　　司圖太過于瘋狂，人魚再這樣下去，真的會滅族。

　　司澤轉(zhuǎn)身看著他：“我?guī)筒涣四?，你們販賣人魚，得到的好處不就是人類許諾你們可以讓你們變身成人上岸，并且還保持著人魚的能力和壽命么，既然你們已經(jīng)可以上岸了，那，自己去解決吧。”

　　說到這件事司天明就來氣，人類是這樣許諾的，但是直至今日，十幾年時間，人類都沒有實現(xiàn)這個諾言，他們是可以短暫地變出雙腿，但是也會付出代價，他們不能長時間脫水，也沒有任何能力，被暴曬甚至?xí)溃缺ＷC得根本不一樣！

　　“你自己能上岸了，就自私地不考慮其他的人能不能，我為他們考慮，上岸偽裝成人類，免受抓捕，有錯么？！”司天明理直氣壯地說。

　　司澤擺動尾巴，閃電般地湊近司天明，胸膛直直撞過去，死死地抵著司天明，咬牙切齒地說：“你憑什么認(rèn)為人類社會比深海更安全，我們世世代代生活在這里，魚兒本身就應(yīng)該呆在水里，你憑什么認(rèn)為他們可以在陸地生活？！”

　　他每個細(xì)胞都在憤怒，他是首領(lǐng)，但他卻昏庸無道，導(dǎo)致了所有人悲劇。

　　現(xiàn)在卻還覺得自己沒錯！

　　司天明戒備地看著面前的兒子，同樣憤怒：“你自己倒是生了一雙腿，要是陸地不好，你為什么不回來，你為什么要在陸地建造自己的帝國，你能，憑什么被人不能！”

　　原來如此，司澤現(xiàn)在知道了。

　　他收起壓迫感，往后退開：“原來說了這么多，你不過是覬覦我在陸地上的資產(chǎn)啊，你覺得我可以享樂，可以為所欲為，所以你們也想是么？”

　　司天明陰郁地看著他，不說話，胸腔不斷浮動，表示他現(xiàn)在很憤怒。

　　“你只看見了我現(xiàn)在的成果，卻從來沒有考慮過我是怎么得到這些的，我付出了什么代價，你通通不考慮，就像當(dāng)年我被救回來，你不考慮我的死活一樣?！彼緷傻男囊呀?jīng)變得比礁石還要冷硬，他不會傷心，只會憤怒。

　　憤怒這些族人的貪婪。

　　“你們自己躲在海底，讓族人去淺海，讓他們被捕殺，真是好得很！”司澤說著說著把自己給氣笑了。

　　司天明根本不在乎他說的這些，他只想達(dá)成目的：“莫卡就成功了，她去陸地上找你了吧，她已經(jīng)可以像你一樣在陸地上生活了，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人類可以讓我們?nèi)サ疥懙厝?！?p>　　根本說不通，司澤看著司天明貪婪的嘴臉，惡心至極：“既然你要這么認(rèn)為，那我也沒辦法，你自己去跟人類交涉吧，與我無關(guān)。”

　　司澤準(zhǔn)備回去，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他們斗不過人類，自取滅亡也是咎由自取。

　　他只能救那些無辜的同族，這些自己想死的，他救不了。

　　剛走沒多遠(yuǎn)，司澤就被司天明攔?。骸拔医心闶莵斫鉀Q問題，沒有解決你就想走？”

　　“你憑什么覺得我能解決？你是太看得起你自己還是太看得起我？”司澤嘲諷地將人推開。

　　頭也不回地走了。

　　司天明臉色難看地立在那里，看著他越來越遠(yuǎn)的身影。

　　不遠(yuǎn)處的礁石后，游出了一條黑色人魚，他立在司天明身后，他看著遠(yuǎn)處的司澤：“他還是不肯答應(yīng)?！?p>　　“我料到了他不會答應(yīng)，但我沒料到他可以這么堅決，他的這樣的底氣，應(yīng)該是來自他陸地的商業(yè)帝國?！?p>　　司圖聽著父親的話，臉上顯出貪婪之色：“我們是一家人，他不應(yīng)該獨(dú)占，他不能?！?p>　　司天明收回視線：“可是他已經(jīng)獨(dú)占了，當(dāng)年我們不應(yīng)該不去救他，這是他恨我們的源頭?！?p>　　司澤第二次被抓的時候，司天明一開始是有機(jī)會將人救回來的，因為那艘抓捕的漁船在海上停留了一個星期，他們有機(jī)會，但是司天明沒有冒這個險。

　　他沒有救司澤，當(dāng)時他是決定放棄這個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