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我看著你走
一個學(xué)子,又是女子之身,卻對一伙歹徒的事情了如指掌,這讓沈湛怎么不懷疑。
貝南枝頓了一下,卻沒有回答。
沈湛也沒有追問,兩人沉默著走了許久,直至到了貝南枝家的那個巷口,沈湛才道:“此事你不要擅自行動,我會想辦法的。”
貝南枝驚喜的看著他,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
夜色中,她看不清沈湛的五官神情,卻能模糊看見他高大的身影,他側(cè)著臉望她,好似身影都是溫和值得信賴的。
貝南枝用力的點點頭,“嗯!”
沈湛忽的笑了一下,他低聲道:“回去吧,我看著你走?!?p> 他送她回來幾次,早就知道她家在哪了,但他一直都沒有靠近她家門口,他記得她說的,她不希望別人看到他們在一起。
他尊重她。
貝南枝走了幾步,又回頭朝沈湛看來。
沈湛朝她揮了揮手,“我看著你進(jìn)去?!?p> 他其實還有很多話和她說,也很想再和她待上一會兒但他心中所想,卻不是她所想。
這次貝南枝頭也不回的進(jìn)門了,冬日的冷風(fēng)吹過短巷,卷起沈湛的衣角,他又望了一會兒,轉(zhuǎn)身走了。
因著上次屠成飛出現(xiàn)在了春蘭酒館門口,貝南枝總是特別的緊張,每日下學(xué)她便要守在酒館中,天還沒黑,就央著房春蘭和她一起回去。
貝南枝性子雖然溫和隨意,但只要是決定了的事甚少去更改的,她說了天黑前回家,到了時間便開始打掃準(zhǔn)備關(guān)門了。
一次兩次過后,房春蘭拗不過她,只得和她一起早早的歸家了。
貝萱兒得知酒館早早關(guān)門,又要少掙不少,她幾次對貝南枝出言不遜,但貝南枝都忍了下來。
貝南枝想的是,她要的只是房春蘭的平安,又不是貝萱兒的理解,她何必管她是怎么想的。
如此半個月過去,天越發(fā)冷了,寒冷的天氣伴隨著呼嘯的風(fēng),人一出門,必然凍得瑟瑟發(fā)抖。
貝南枝看到路邊的樹葉上已經(jīng)結(jié)了透明的冰晶,便知道快要下雪了。
房春蘭正是死在一個雪夜里,貝南枝心里不免焦灼起來。
她不知道這一世的事會不會像上一世那樣發(fā)展,她擔(dān)心因為自己的重生導(dǎo)致許多事情都有了變化,屠成飛也許會提前動手。
最近沈湛都不在學(xué)院之中,她見不到他,也打聽不到事情的進(jìn)展,她不能再等了。
所以這日下學(xué)之后,她便守在了學(xué)院大門口,等著范祿山一伙人出來。
遠(yuǎn)遠(yuǎn)看見了他們,范祿山和項岳都在,和其他關(guān)系較好的學(xué)子有說有笑,就是不見沈湛。
貝南枝快步走上前去,在范祿山面前立定。
范祿山抬眼看見她時略顯驚訝,“貝南枝?你找我?”
貝南枝點點頭,“可否借一步說話?”
一聽貝南枝說話,周圍人擠眉弄眼的起哄起來,范祿山揮手趕人,“去去去!”
美人雖然好看,但貝南枝是沈大少看上的,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吶!
等周圍人都走了,項岳也打算走到門外等范祿山,范祿山卻一把拉住他,壓低了聲音道:“我膽子小,你留下來陪我!”
項岳白了他一眼,依言站在了一邊。
貝南枝也不跟他廢話了,直接了當(dāng)?shù)溃骸吧蛘吭谀??我想見他。?p> 這倒是稀奇事了,向來都是沈大少追著貝南枝跑,現(xiàn)在貝南枝卻轉(zhuǎn)頭要求見沈大少了。
范祿山眼神揶揄,壞笑道:“想見我們沈大少的女子多了去了,如果是你......”
貝南枝溫和打斷他,“我找他是有正事,拜托你了?!?p> 貝南枝一臉正色,范祿山還想再調(diào)笑幾句,項岳一把勾住范祿山的脖子,將他往下壓。
范祿山扭著頭大叫,“項岳,你干什么你?放開我!”
項岳沒理會他,對貝南枝道:“跟我來吧?!?p> 項家的馬車早已停在了學(xué)院門口,貝南枝坐著他的馬車一路來到了沈宅,雖然一路上范祿山都在有意無意的打量她,但她心中一直想著房春蘭的事,對范祿山倒也沒有多加理會。
沈宅離金禪學(xué)院沒有多遠(yuǎn),沒走多久就到了。
想是當(dāng)初置下宅子時是為了清靜,所以離襄河那幾條最熱鬧的街市倒是遠(yuǎn)得很,附近只有幾乎零落的深宅大院,沒有叫賣的行腳商人經(jīng)過,就連路人也沒有,沈宅從外面看過去,就像似無人居住一樣。
范祿山敲開門。
沈家的管家認(rèn)識范祿山和項岳,對于他們的到來沒說什么,倒是多看了貝南枝幾眼。
沈湛來襄河這一年雖然沒有帶過女子回來,但不少女子卻自己找上門來過,可像貝南枝這么漂亮的卻是沒有,說句實話,這樣貌若是放在東京城,那也是個中翹楚。
范祿山背著手往里走,一副老大爺做派,“管家,沈大少呢?”
貝南枝跟在范祿山身后,微低著頭,一眼都不亂看。
她心道,若是不說沈湛已經(jīng)在這里住了一臉,她會以為這宅子是新買的,宅子雖大,看著卻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添置,來往也沒幾個下人,無人說話時寂靜得可怕。
他每夜就是住在這樣的地方嗎?
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這都是貝南枝第一次來到沈宅,和她想象中的一點都不一樣。
她本以為他住的地方是雕金砌玉,來往之間下人婢女無數(shù)。
管家道:“公子外出未歸?!?p> 范祿山奇道:“那他去哪了?他這幾日也沒有去學(xué)院。”
管家搖頭,“老奴也不知?!?p> 管家請幾人落座之后,便奉上了茶點,隨后便退下了。
天色陰沉得厲害,看起來像似有一場大雨要下,然而沈湛還沒有回來。
范祿山坐不住了,“貝南枝,你找沈大少有什么事啊?跟我們兩個也說說?!?p> 手邊的茶點貝南枝沒動,范祿山的話她也沒有回答。
“喂,貝南枝,你要不要這樣啊?我們好歹帶你來找沈大少了,若你日后成了沈大少的女人,你難道還打算一直不跟我們說話?”
貝南枝忙擺手,“我沒想成為他的女人,你別胡說!”
“不是為這個,那你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