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蕭鏡辭就是惡魔
他嘆了口氣,看著柳梔倔強的背影:“怎么辦?等著吧?”
柳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能怎么辦?她又不需要咱們,行了,走吧?!?p> 裴禹還是有些猶豫:“大半夜了,又是這種地方,要是出了事,怎么和赫云逸解釋?”
一聽這柳竺更炸毛了:“跟赫云逸解釋?為什么要跟赫云逸解釋?柳梔和赫云逸有半毛錢關系嗎?”
裴禹一看她就知道醋勁上來了,無奈道:“傘呢,我去給她送傘。”
柳竺皺著眉從車門框里拿出傘遞給他:“別煩我了,趕緊去。”
裴禹接過傘笑了笑:“竺子,等我一會。”
柳梔憑借著微弱的燈光一個個看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這種地方大半夜來的確陰森森的,幸好柳梔從來不怕什么鬼神之說。
靠近角落的位置,柳梔似乎隱隱約約的看著了一個穿著黑衣拿著黑傘的男人,正在站著垂下眼睛看著墓碑上的字。
心跳開始變得很快。
那個身影柳梔再熟悉不過了,那是她喜歡的蕭鏡辭。
“蕭鏡辭……”柳梔慢慢靠近,輕聲叫道。
蕭鏡辭轉過頭看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原因,他的眼眶看起來有些紅。
在昏暗的燈光下,那個遇事永遠冷淡波瀾不驚的男人垂下眼睛,竟顯得有幾分脆弱。
柳梔心臟窒息了一般的難受。
她走上前想要摟住他的腰,卻還是強行遏制住自己這個想法。
蕭鏡辭看著她臟兮兮的衣服,聲音有些?。骸霸趺锤愠蛇@樣?”
“過來的時候摔了一跤?!?p> 柳梔不善于撒謊,尤其是在蕭鏡辭面前,她垂下眼睛掩飾自己的心虛。
蕭鏡辭仿佛能看穿她一樣,眸光落在她身上,許久看著她都沒有說話。
幾秒鐘后,他還是妥協了:“好吧?!?p> “你怎么還沒回去?”柳梔抬頭看他。
“我在等你。”
他輕描淡寫的帶過,轉過身把雨傘放到墓碑上,又半蹲下身點燃了兩只早就準備好的香。
“陪我給奶奶上柱香吧,讓她走的安心點?!?p> 他全程表情都沒什么波動,不管雨下的再大,都是保持著自己的節(jié)奏。
慢條斯理的和柳梔并排上了香,蕭鏡辭開口的時候嘴角揚起一絲弧線:“奶奶,我說了吧,柳梔一定會過來,我沒有騙您?!?p> 柳梔有些心酸,她上車的時候還閃過一個覺得他們已經結束了,自己不然就回去吧的念頭。
如果她當時沒有讓裴禹調頭,那蕭鏡辭要冒著雨在這里等多久,整整一晚上嗎?
她甚至不敢想如果她沒來,蕭鏡辭走的時候帶著滿身的涼意離開,那種孤獨蕭瑟的背影。
垂下頭,柳梔低聲說:“奶奶對不起,我來晚了,我不該自以為是的?!?p> 裴禹恰好過來給柳梔送傘,燈光的斑駁讓他隱隱約約的看到蕭鏡辭的側臉,一時間瞬間愣在原地。
這張臉他太熟悉不過了,對于他對于赫云逸來說,幾乎都是這么多年來魂散不去的夢魘。
柳梔身邊站著的哪里是個冷淡寡淡的男人,在裴禹看來,他在黑暗中掩飾的雙眸都帶著陰狠毒辣,滿是血腥味。
是讓他和赫云逸這么多年來都聞之色變的惡魔。
幾乎是逃一般的回到車上,裴禹點煙的雙手都有些顫抖。
柳竺看著臉色蒼白的裴禹,就連拿出去的傘又被扔進了車里,問道:“怎么了?你沒事吧?”
緩了好久裴禹的臉色才稍微好轉,他指尖夾著煙,看著車頂皺了皺眉,腦海里穿著校服的蕭鏡辭模樣愈加鮮明。
那身洗得發(fā)白的校服,還有那張明明極其好看卻永遠陰郁著一張臉的模樣。
“到底怎么了?”柳竺又問了一遍。
裴禹嘆了口氣說:“你聽說過蕭鏡辭嗎?”
“蕭鏡辭?”柳竺仔細回想了一下,腦海里浮現出那個眉眼好看,卻冷漠寡淡的醫(yī)生。
“他好像之前來過我們家一次,和柳梔一起來的,好像還和我大哥認識,還和你姐姐有關好像?!?p> 她一直覺得上次柳梔帶回來的蕭醫(yī)生是個極其神秘的人物,就連他高傲到不可一世的大哥都親自給他倒酒。
“嗯。”裴禹目光中有些復雜,“他和我的是高中同學,是隔壁班的學霸,常年年紀第一的那種?!?p> 柳竺點點頭,這和她對蕭鏡辭的第一印象差不多,他一看就是滿身的書香氣。
裴禹嗤笑一聲:“可他是個窮鬼啊,憑什么學校里的女生都跟在他屁股后面轉,就連赫云逸都沒他這么大吸引力,關鍵人家看都不看一眼,真他媽會裝清高?!?p> 在他印象里,他和赫云逸一直都是學校里的風云人物,偏偏這個蕭鏡辭轉到他們學校之后,似乎所有的風頭都被他搶了個光。
他不知道這個蕭鏡辭是有什么本事,這樣貧困的家庭居然能進入一學期學費達到數百萬的貴族學校。
那些都是年少時候爭風吃醋的嫉妒,現在看來多少有些幼稚。
裴禹說:“柳梔那會上初三,也不知道怎么就和他牽扯上了,說是讓我們幾個人去好好整一整蕭鏡辭,最好給他一個教訓。”
柳竺嗤笑一聲:“果然是這樣,骨子里就是一副太妹的模樣?!?p> 一起玩了這么多年,裴禹知道這倆姐妹不合,也沒怎么在意。
“那會老子看他也不爽很久了,就當是給自己出了一口惡氣。不過現在想想,那會也挺過分的,找了幾個人都他往臉上踹,讓他以后怎么憑著那張臉花枝招展。”
柳竺白了他一眼:“你們真不是東西。”
裴禹暗滅了煙,笑了笑說:“是啊,真不是個東西。偏偏那會年輕,以為自己很牛逼呢,說以后見他一次打他一次?!?p> “結果呢?你們真每次見他都打他了?”
“嗯?!迸嵊泶蠓降某姓J了,“后來被柳梔看見了,這丫頭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瘋,當場就急哭了,擋在蕭鏡辭面前說讓我們嚇唬他,沒讓我們真打?!?p> 柳竺皺了皺眉,不知道想到什么,目光頓了頓。
裴禹對那次印象還挺深刻的,他記得蕭鏡辭冷到了骨子里的目光,不管柳梔再怎么道歉,他都倔強的只剩下個一瘸一拐的背影。
“后來柳梔非要去參加個什么數學競賽,就她那腦子參加個什么競賽,也不知道怎么買通了蕭鏡辭,給她當小老師?!?p> 裴禹繼續(xù)回憶道:“她那會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一天都沒落下過給蕭鏡辭買早餐,讓人人都知道蕭鏡辭被她罩著了,誰也不許欺負他?!?p> “她喜歡蕭鏡辭?”柳竺試探性地問。
可是任誰看都知道柳梔是喜歡赫云逸的啊。
裴禹搖搖頭:“后來我們才知道,是因為赫云逸那段時間在參加競賽,他嫌柳梔太笨,跟她玩丟人?!?p> 這怎么聽來都是個遺憾點的青春故事罷了。
柳竺說:“這有什么可怕的?”
裴禹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沉聲道:“你還記得赫云逸身上那個紋身嗎?”
“有點印象。”
好像是在左肩到背上有個巨大的虎頭紋身。
“是蕭鏡辭?!迸嵊淼穆曇粲行╊澏叮笆撬噲D要把蕭鏡辭和柳梔活活燒死在教室里面?!?p> 裴禹永遠也忘不了,蕭鏡辭在街頭把欺負過他的人踩在腳底,目光里的戾氣分明就要把人活活打死。
“還有我姐姐裴棲,為什么會三番五次的幫他擺平,一定是他抓住了我姐姐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