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住所安排在了大師姐的屋子里面,作為門派的大師姐,有自己單獨的房間,房間雖小,家居一應俱全,只是在角落里加了一張床,作為我未來的小窩。
按照大師姐的話,我還太小了,和其他弟子住在一起不太方便,但也不能特立獨行,門內(nèi)弟子終歸還是需要依靠自律,所以,讓我暫時住在大師姐的屋子里面,等我年紀大一些,再和大家住在一起。當然,如果作為親傳弟子,也可以直接住到師父的院子里面去,照顧師父的飲食起居,像我這一種,還是安安穩(wěn)穩(wěn)的住在桃李苑吧。
躺在床上的時候,我還是和郁悶的,突然變成了小孩子,說不定,還要從讀書識字開始學起,天啊,九年義務教育我剛熬出頭,外加大學四年,現(xiàn)在突然就要回爐重造了……
一大早,天剛剛亮,我便被大師姐搖醒了。頂著雞窩頭慢悠悠的穿好衣服,不會扎發(fā)髻的我只能扎了一個丸子頭,綁了一個好看的發(fā)帶。在師姐們的幫助下(并不用),我簡單的洗漱了一下,開啟了蓬萊的第一次早課。
在師姐們的簇擁之下,我們來到了鳳歸臺,此刻臺上已經(jīng)占了很多的弟子了,各個都拿著木劍,正在準備著。因為鳳歸臺分三階,由上往下越來越大,外門弟子都在最下面的一階,中間的是我們這些內(nèi)門弟子,最上面的則是掌門師父為首的眾位師叔師伯。
齊星曜和傅思韻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我一點也不意外。
“阿緲,你剛來蓬萊,還什么都不會,就跟著我們?!饼R星曜拍著胸脯笑著道,這我才發(fā)現(xiàn),他們兩個和我一眼沒有木劍,也是,五六歲的孩子,能拿的起木劍都很難。
兩個人拉著我的手并排走向站在臺子旁邊的一個胖胖的大叔身邊,思韻小聲的和我道:“這是我們的陸破空,陸師叔?!?p> 等我們靠近,我們?nèi)齻€抱拳禮貌的喊了一句:“陸師叔?!?p> 陸師叔遠看胖胖的,走進了,倒也沒有那么胖,可能因為多年練武的原因,看著手大肩寬,一副不好惹的樣子。臉上也是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陸師叔掃了我們一眼,看著我道:“這就是新入門的小弟子啊,你們?nèi)齻€,活動一下筋骨,還是先圍著鳳歸臺跑一圈,然后到這里來打一套《蓬萊天章》。”脾氣也看起來不好惹。
我:???
竟然還要跑步?這可饒了我吧!這可和我想象中的蓬萊生活不太一樣啊……大早起來不吃飯,先跑圈……我現(xiàn)在放棄還來得及嗎?
我在阿曜和思韻兩個人期待的眼神中,不情不愿的開始跑步。然后眼淚汪汪的看著其他弟子……扎馬步,練習基本功……我頓時覺得平衡了。
鳳歸臺一圈對我們?nèi)齻€小鬼頭來說著實不短,跑了沒有半圈,我們?nèi)齻€臉上就已經(jīng)出了密密的汗珠,好在速度不快,沒有到大喘氣的程度,等我們跑完,我就癱坐在了地上,手麻腳酸,就不能和游戲里面一樣,說學會什么武功技能就學會了嗎?
《蓬萊天章》分為三卷,分為內(nèi)功外功。正所謂內(nèi)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以我們的年齡,現(xiàn)在連內(nèi)功口訣都不一定認識,先從外功開始練起?!杜钊R天章》第一卷總共三十六招,一早上我就只學會了八招,年齡太小的原因,感覺身子太不靈活了。
早課結(jié)束之后,回到桃李苑換了一身衣服,然后就跟著阿曜兩個人去弟子食院吃早飯,白水面,配菜自己選,還有豆包之類的面點。
阿曜兩只手一只手一個豆包,嘴里還咬著一個,一臉得意的遞給我,含糊不清的道:“喝沒,開渴?!蔽颐銖姷穆犆靼琢俗屛铱斐裕髞聿胖?,早上的豆包是限量的,來得晚就沒有了。
我接過一個,咬了一口,頓時星星眼,身體變成了小孩子,這種甜甜的豆沙包真的是很戳心,真不錯。不得不說,早上運動之后飯量會格外的多,上班時候的早餐隨隨便便就可以了,現(xiàn)在我可以吃一大碗的面條,加上兩個豆沙包。
飯后,大家就都散了。
“今天我們要去跟著葉師叔學習藥草。”思韻拉著我的手,看著阿曜把我們吃飯的碗勉強疊進已經(jīng)推成山的木盆里,然后我們?nèi)齻€就像猴子一樣從往外走的人群里鉆了出去。
葉碎空是蓬萊的藥師,和他的夫人當年也并稱醫(yī)毒雙仙,后來因為葉碎空被人暗算,武功盡失,最后決定回歸師門,教授弟子。
葉碎空在藥園里面有一處竹屋,夫妻二人基本都住在這里。圍繞著屋子便是一大片的藥圃,和旁邊的菜園緊緊攔著一道圍欄。
我們順著小路磕磕絆絆的往藥圃里走,卻被一個八九十歲的老頭子擋住了去路。一臉笑瞇瞇的看著我們?nèi)齻€人。
“聽說來了一個小丫頭片子,就是你了吧!”他開門見山的道,上上下下打量著我,看得我毛骨悚然。本來一個老人沒什么可怕的,但是那雙眼睛卻明亮的狠,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
齊星曜站在了我的面前,抱拳道:“太師祖,您可別嚇到我們小師妹了,我們還有功課呢?!?p> 他倒背雙手,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沉思一會,道:“叫什么呀!”
我像模像樣的抱拳道:“弟子陸縹緲?!?p> “好!”他中氣十足的應了一聲,道,“好名字,來,太師祖給你的見面禮?!闭f完,不知道從哪里遞給我了一個紙包,我連忙接過來,用手摸著應該是一本書,書中間還卷著什么東西。
“多謝太師祖?!蔽疫B忙感謝,這難道就是傳承?
他看著我,仰天大笑,輕功一閃駕著清風飛遠了……
思韻看了看他的背影,道:“阿緲別怕,這是我們的太師祖,是上上代掌門的師弟,也是我們唯一一位太師祖了?!?p> 也是后來才知道,在蓬萊的輩分有多亂,可以說作為養(yǎng)老圣地的蓬萊,很多內(nèi)門弟子晚年會選擇留在蓬萊,收幾個弟子,子子孫孫輩分就會越來越高。目前太師祖就還有這么一位,名諱我們這些小輩早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姓蔣。至于太師伯太師叔,住在蓬萊的也有六位。
這可真的是顛覆了我對門派的理解……因為游戲里面的固化思維,覺得門派最大就是掌門,掌門之下就只有一輩……
齊星曜也湊到我面前好奇地看著我手里面的紙包,道:“他就是這樣,奇奇怪怪的??炜纯催@是什么,上一次太師祖給了我們?nèi)P駐樓的令牌?!?p> 我茫然的打開紙包,里面不出意外的是一本書,還有一個牛皮包,打開來看,竟然是一排的暗器……書上的四個字,也讓我極度無語《暗器入門》……
“這難道是太師祖給的武功秘籍?”齊星曜躍躍欲試,看這四個字,面色卻開始糾結(jié)。
也是,按照我們的年級,現(xiàn)在還需要從認字開始……
“暗器入門……”我無奈的拿著書,道,“這是要讓我學暗器嗎?”
雖說藥圃很大,但是來這里當值的弟子還是很多的,挑水澆水,整理雜草。我們?nèi)齻€人直奔葉師叔的小竹屋,此刻葉師叔正在和一個端莊賢淑的女子討論著什么東西。葉師叔也不過三十出頭,小胡綁成了一條小辮子,很是可愛。
我們一進去,葉夫人便把視線看向了我,一臉溫和的笑道:“聽說昨天多了一個小弟子,竟然是一個小丫頭啊……”
葉師叔放下書,看著我笑道:“和我們家鶯兒差不多大呢,要是鶯兒在,兩個人就有玩伴了?!?p> “還是算了吧,鶯兒調(diào)皮的性子,還是讓她待在爹爹那里吧!”葉夫人攔著我的手,把我攬在懷里,手卻搭在了我的手腕上,道,“可惜了,我的《玉手丹粹》還是沒有找到可以傳授的后人?。 ?p> 不敢動……
“思韻一個就夠了。別嚇著小丫頭?!比~碎空擺了擺手,道,“你們兩個今天先帶著小師妹去藥圃里面認識草藥,按照我之前教你們的?!?p> “好!”
然后,我們?nèi)齻€乖乖孩子立刻齊齊應聲,快速的離開了小屋子。
小孩子自己掌握的學習之路,到最后,無非變成了各式各樣的玩耍,開始,兩個人還是一樣一樣的給我介紹各種藥草,到后來,就變成了我們幾個在藥圃里面追逐玩耍。追著蝴蝶跑,看著地里的青蛙跳,藥草上的小蟲子都格外的有趣。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消磨完了,中午的伙食明顯的豐富了很多,尤其是雞湯的味道不錯。中午還有休息的時間,到了下午,我又跟著齊星曜傅思韻的腳步,來到了鳳駐樓,開始了我的小學識字的生活。
教我們的是風斬空風師伯,看起來十分的蒼老,據(jù)說是當年練武功走火入魔,現(xiàn)在掌管著鳳駐樓,是我們蓬萊的萬事通,知識淵博。我們在鳳駐樓的一樓,風師伯的書房里學寫字。識字背書對于我來說沒有什么難度,但是寫字……尤其是用毛筆寫字,簡直是我的噩夢。年齡的原因,寫字的時候手根本沒有成年人那么聽使喚,好在,寫一個字并不難,就是模樣……
關鍵,風師伯還是一個不茍言笑的性子,我們只要有寫錯的字,就是一藤條,但是只是訓誡,打在身上一點也不疼,但是給人的心理壓力著實不小。
一直到夕陽西下,我們才結(jié)束了寫字認字的噩夢。
晚上的飯格外的豐盛,菜式繁多,我隨便選了兩樣,狠狠的吃了兩大碗,果然,不論是體力還是腦力勞動,小孩子的腸胃消化總是要快一些。
夜色擦黑,弟子陸陸續(xù)續(xù)的回到了桃李苑,相比白天的忙碌,晚上的蓬萊明顯的沉寂了下來,在桃李苑門口,我和齊星曜傅思韻兩個人分開了,然后憑借記憶往自己居住的院子走去。路上來來往往的女弟子笑著對著我擺手,我只能可可愛愛的一笑,然后蹦蹦跳跳的往回跑,作為女生,我很清楚下一秒走得晚了,就會被圍住。
內(nèi)門弟子的院子相比外門弟子的院子要安靜許多,外門弟子許多弟子在院子里面閑聊,內(nèi)門弟子的院子還有不認識的師姐在練習劍法。我一路小跑跑回了自己的屋子,摸出了火折子點燃了蠟燭,借著燈光開始看太師祖給的《暗器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