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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環(huán)草

第三節(jié) 他還沒來

結(jié)環(huán)草 紫羅蘭園 214 2021-11-16 23:00:54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顧曉婉終是醒了。

  她坐在庭院里像丟了魂一般,杏兒看了非常著急。

  “杏兒,你說那云會飄到長安嗎?”顧曉婉看了很久的天空,夜幕快要降臨了,她沒有半點回屋的想法,再不回去她要著涼了。

  “會的會的!”杏兒靈機一動,她拿出少鵠的畫,“小姐,我們?nèi)粝掠^摩將軍的畫作吧!”

  好說歹說顧曉婉也同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像著了魔一樣。

  在杏兒眼里,幾天來的外人竟然成為了小姐的牽掛,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難道小姐愛上了這個相處幾天的男子?

  “我感覺自己又無可救藥了!”顧曉婉喃喃自語。

  “怎么會呢,將軍尚在人世,只是有要事,不久他會回來找您的!”顧曉婉知道這是杏兒在安慰她,這樣她心里倒好受了一些,而且她也不想杏兒這般操心自己。

  長安城門,軍官守備森嚴,少鵠在外面蹲點,發(fā)現(xiàn)就算換崗的時候也有人巡邏。

  他為了打探消息,在附近的小鎮(zhèn)里詢問一下。

  可是并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于是他簡單裝扮了一下子自己。

  “你,過來搜一下身!”守門衛(wèi)士看見畏畏縮縮的少鵠,厲聲叫喚著。

  “大哥,我是外地人,來這里投靠表親的。請問發(fā)生了什么事這么嚴厲。”少鵠裝成外地的災民,一副受害者的樣子,讓人很難懷疑他就是大公子滕少鵠。

  “誰的門客?”聽說是來投靠的,守門衛(wèi)士可沒那么客氣,他反而提高了警惕。

  見到此狀,少鵠趕緊拿出一點碎銀討好守門衛(wèi)士:“我是郭侍郎的門生,這是我一路上討來的,一點小心意請大哥收下!”

  守門衛(wèi)士正要收下,卻看見不遠處祁王的人騎馬來巡查,趕緊將少鵠推進門去。

  祁王和郭侍郎一直不太對付,現(xiàn)在以祁王和裕王組成兩大政治派別,滕太傅和郭侍郎是站在裕王這一邊的,剛才守門衛(wèi)士尊敬郭侍郎,一聽是少鵠是郭侍郎的門生就通融一下。

  只是少鵠走了幾步就被祁王的人叫回來了。

  “站住,你的手……”祁王手下雷總管看見了少鵠的手不是滄桑而是一些新傷,產(chǎn)生了懷疑。

  “我的手怎么了嘛?”少鵠立刻裝成小地方來的災民,愚鈍且怯生。

  雷總管倒也愿意聽他解釋:“你的手添的新傷,不像流民!”

  “回大人的話,家父原本做了一點小生意,我從小錦衣玉食無憂生計,遭受土匪掠奪,家父命喪黃泉,我們家破人亡了!”少鵠一邊說著一邊掩面哭泣。

  看熱鬧的人都相信了少鵠,泛起了同情心。

  “我聽說在京城有表叔可以投靠,所以過來看看。一路上我顛沛流離,有時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只好自己打野雞吃,有時還被荊棘刮壞了衣裳。”

  幸好少鵠要有準備,他換的正是正在發(fā)臭的爛衣服。

  少鵠編得自己都快要相信了,同時他也感嘆自己內(nèi)心足夠鎮(zhèn)靜,因為父親從小給他的訓練,導致他練就了遇事不慌、處事有序的性格。

  “你家父是……”

  “小小商人,不足掛齒!”

  雷總管什么都沒有說,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話,他銳利的眼神好像要把少鵠看透……

  雷總管正要講什么,突然被一匹快馬驚擾。

  “何人如此大膽!”雷總管被驚擾顯然非常生氣。

  “在下徐琮!”來人雖蒙著面但也能感覺到他氣勢凌人。

  那位自稱“徐琮”的人士正是祁王的客卿,祁王對外宣布,見到徐俠士就相當于見到自己。

  “原來是徐大人,您特地跑來所謂何事?”雷總管立馬換了一副嘴臉。

  “王爺急令,要宣你速速回府見他!”

  “小的遵旨!”只見雷總管頭也不回地趕緊上馬回府。

  見到了雷總管如此咄咄逼人,其他守衛(wèi)為不敢太松,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一遍。

  “剛剛雷總管說,你吃完了他的面條就可以進去了?!?p>  只見一侍衛(wèi)立刻端了一碗面,當著少鵠的面放了一點沙子進去。

  少鵠沒有半點猶豫,炫起了他的演技。

  大家非常吃驚,一位弱冠少年見到摻進沙子的面條滿眼都是光芒,他筷子都拿不穩(wěn),用全是泥土的手抓起來吃,感覺一個星期都沒有吃飯了。

  守衛(wèi)們看到此狀都要反嘔了,他們倒也不是沒見過這樣的人,只是少鵠的手上確實沾了土,他們想得到土里有什么。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那碗面見了碗底。

  “可以進去了!”守衛(wèi)讓少鵠進了城門。

  進去不遠處,少鵠確定自己沒有人跟蹤后買了一點催吐的草藥硬是把剛才吃的東西催吐了。

  他剛到郭府,正要進去就看見郭侍郎要出門。

  得幸侍郎睿智,能夠看清楚形勢,府外有祁王的人監(jiān)測。

  “這不是賢侄嗎,郭叔有事出去一趟,你先回府,我們稍后再聚?!惫汤闪ⅠR差遣家中的內(nèi)侍安頓好少鵠。

  少鵠沐浴完更換好衣服,正坐在客房等待著郭侍郎回府。

  郭侍郎今天回來的晚,路途中被祁王的人攔住了,他們想要給侍郎使絆子。

  侍郎和祁王的人周旋了一下,見郭侍郎不屈從只好作罷。

  郭侍郎年輕時憑借著自己的才能任職侍郎一職,怎知他卷入了朝廷爭斗。

  目前侍郎年紀比較大了,膝下無兒無女,結(jié)發(fā)妻子是當今厲尚書的女兒,誰都動不得。

  厲尚書明面上不幫忖姑爺,要考驗他,實則暗地里從旁側(cè)擊輔他上道。

  郭侍郎自然懂得那是岳丈明哲保身,妻子在他身邊比較安全,則秘密護送妻子回尚書的府邸。

  祁王也奈何不了郭侍郎,畢竟郭侍郎手上還有精兵強將。

  “祁王一直派人盯著我,今天你來他們肯定有所警覺。這樣,這段時間你萬萬不得離府,尤其是不得回你家,好好休養(yǎng)生息?!彼麄円贿叧酝盹堃贿吜奶?。

  “陛下龍體欠安,常臥在榻上閉目,兩位王爺?shù)募姞幖磳㈤_始,現(xiàn)在可千萬不要牽扯到更多的人出來……”郭侍郎喝了一杯酒露出一副愁容。

  “那侍郎你的處境極其危險。”

  “倒也不必擔心我,我手握精銳,沒人能近我身。”

  郭侍郎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少鵠還是很擔心,他遇見過幾次家賊反叛的情況,所以他覺得身邊人并非可靠。

  “我父親如何?我的出現(xiàn)你好像提前知道一樣?!?p>  “你父親得知你在戰(zhàn)亂中不得命憂慮了很久,現(xiàn)在身體好些了。我完全不信,派人去找你,但是怎么也找不到你。你來完全在預料之中,但沒想到這么快?!?p>  “你父親他——其實你有一個孿生弟弟,一直藏在竹林中生養(yǎng),近來可是回府里了。你也不必太著急,時機成熟后你們便可以相聚了?!?p>  這段話讓少鵠非常疑惑,他從未聽說過自己還有孿生弟弟一事。表面上他答應(yīng)了郭侍郎會好好生養(yǎng),其實他想回去看看。

  “你最好打消回去的念頭,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郭侍郎看出了少鵠的心事。

  “知我者莫若郭侍郎!”少鵠被揭穿后感嘆郭侍郎的洞察力。

  “對了,我找你的這段時間里你都在哪里?”

  郭侍郎的一句問話一下子勾起了少鵠對那個小院子的回憶。

  若是可以一直住在那里,不管這世間的紛紛擾擾該多好。

  “暫居在一農(nóng)戶家里?!?p>  “那我明日差人幫你答謝他們。”

  “不必現(xiàn)在叨擾他們,可能被祁王的人盯上。而且路途遙遠多有不便,屆時我親自答謝。”

  “看來將軍你還挺保護他們的?!惫汤煽闯鲆唤z有趣了,以孤傲示眾的少鵠將軍竟然也會保護人了。

  “別人救我一命,不得因此引來殺身之禍?!鄙蠃]淡淡地應(yīng)答。

  “你且好生歇息,我明日還要早起上朝!”郭侍郎打起了哈欠連忙起身回寢房了。

  提到這個救命恩人,少鵠久久不能入眠,他在榻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腦海中還是那個嘴巴嫌棄他但是親手熬藥的少女。

  少年少女的心易動,他們分別沒多久就思念彼此了。

  少鵠起身拿起古書來看,曉婉可沒那么好的條件看書,她只好自己寫話本。

  燭光慢慢暗淡下去,少年在掙扎,撲騰幾下他醒了。

  原來是一場夢,他看書看著看著就在案桌上睡著了。

  一陣寒意襲來,他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了一個噴嚏。

  他帶著濃濃的睡意上了榻上,翻個身繼續(xù)睡。

  “他不在宋安城?你們這么多人馬,抓不住一個受了傷的人,是你們無能呢,還是根本就沒盡力!”錦衣公子大聲呵斥。

  “屬下不敢有二心!”帶著斗笠的男子嚇得汗都冒出來了,連忙跪下。

  “程副將,你當初說全力以赴七日內(nèi)讓我見到人,眼看著就要到日子了,看你如何解決!”錦衣公子把杯子重重地摔倒了桌子上,拂袖而去。

  程副將心里也苦呀,以前他是鏢師,專門保送物品。抓人可不是他的強項,但是人是從他那里跑的,擔責任是一定的。

  “怎么樣了?”看見有人來報信,程副將趕緊讓他進來說。

  “祁王的人來信,少鵠很可能就在京城,要我們速速回京!”

  “在這里多待一分鐘都是浪費時間,我們一定要快馬加鞭地趕過去!”知道位置了,程副將的把握多了幾分。

  “公子,祁王來信少鵠將軍在京城!”程副將趕緊到錦衣公子門前回話。

  錦衣公子一喜:“那今晚出發(fā),不可耽擱,后天晌午就能趕到?!?p>  顧曉婉這幾天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她只有讓自己忙起來才能不想他。

  于是她拼命地寫話本,不分晝夜,身體終是熬不住病倒了。

  爹爹知道自己病倒了看都不看一下,說這個女兒真是沒用。

  顧曉婉也不想那么多,一心只有少鵠。

  躺了一天,她覺得躺在床上很悶很難受就要出去煎藥,一邊想著他還未來一邊扇風點火。

  她端藥的時候突然手沒力打翻了藥罐,她心里一緊,難道——

  少鵠在郭府的客房待得好好的,突然他感覺到了危險,可是已經(jīng)晚了,原來是內(nèi)奸催了一點迷藥讓眾人都睡著了。

  少鵠強制自己不要閉上眼睛,可是自己的身體根本不聽使喚,沉沉地閉上了雙眼。

  待少鵠再次睜開雙眼,看見自己在一處水牢里,水沒過少鵠的腳背,水里面什么都有,有跳蚤、螞蟥、死了發(fā)蟲的老鼠。

  這水是真的臭不可言,也讓人很不舒服,他的腳被泡的泛了白皮。

  這時祁王帶著人過來了,他示意其他人站在原地,他自己過來了。

  “若是將軍識相一些,乖覺一點把內(nèi)幕都說出來,你就不必受皮肉之苦,否則……”

  “我堂堂八尺男兒會怕這些,你以為抓了我就能動裕王殿下的根基了嗎,不可能!”少鵠冷笑道。

  “如果我說,你那些兄弟是我聯(lián)手外敵來犯的呢,你還會這么冷靜嗎?”祁王嘴角一揚,他就是要看看這位倔強的將軍氣急敗壞的樣子。

  “你……無恥至極!”少鵠急紅了眼,只見他大力將拴住他的鐵鏈打到了祁王臉上。

  祁王被他傷了,連忙后退。

  “把他放在刑臺上!”審他的屬下叫囂道。

  “不必!”祁王舉手示意,說完就走了。

  郭侍郎得知少鵠不見了焦急萬分,他后悔自己的防衛(wèi)不嚴,才讓敵人有機可乘。

  兩次!他知道敵人來犯和祁王一定有關(guān)系,祁王就是這般陰險狡詐之徒。

  他立馬排查出奸細,并把他們送到刑部讓他們審查,套出少鵠的下落。

  但是這幾位都不是祁的核心人物,他們只負責和上頭匯合、接任務(wù)、將少鵠迷暈在送到指定地方,他們怎么知道少鵠的下落?

  刑部用了各種方法還是沒能知道少鵠的下落,只知道他們接應(yīng)的位置,郭侍郎只好靠自己查案。

  郭侍郎到了他們接應(yīng)的位置,是一處池塘旁邊。那里有一塊石頭,他看看石頭希望能發(fā)現(xiàn)一點線索。

  石頭的棱角上還夾著一點綁人用的麻繩線頭,麻繩好像被什么水浸泡過,他聞聞麻繩,有股水牢里的水的味道。

  “大人,這里的草還有一股迷藥味,和將軍房間的一模一樣!”

  “帶我去看看!”郭侍郎要去看,可是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等等,把他抓起來!”因為有內(nèi)奸犯案的前例,郭侍郎比較警覺了。

  “你想敲暈我,阻止我施救將軍!”

  “大人,冤枉呀!”

  “廢話少說,搜他的身!”看這廝走路的時候有點不自然,就感覺他的腿部綁了東西。

  “報大人,他腿上有木棍!”有人搜出了證物。

  “你可知襲擊本官該當何罪?”

  見那廝沒有半點反應(yīng),郭侍郎又繼續(xù)勸說:“你可以不顧自己的生死,但是你的父母和親人你都不顧了嗎?”

  那廝想了很久才說:“我的父母都在祁王手上,希望你們能夠解救他們?!?p>  “和你講個故事吧,某日一個小女孩被人販子拐了,年輕的父母為了解救孩子報了官,不知道為何被人販子知曉親手滅了口。那個小女孩就是我的姐姐,如今我學成了本事,卻遭人利用,同樣的手法,我不得完全信你們官府,只求你們不要害死他們才好?!蹦菑P說著說著幾度哽咽,似乎無路可走才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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