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你約在此處見面,還真是膽大?!焙蠓阶碌娜瞬挥砷_口說話,隔著一道屏風(fēng)的距離,方青稚下意識的收斂住呼吸,猶豫著要不要離開。
但聽到這人名跟新來的夫子一模一樣,好奇心終究是戰(zhàn)勝了一切,方青稚下意識的想要多聽取些情報(bào)。
“我有得選嗎?這磐石書院內(nèi)部幾乎漏的跟個篩子一樣,而且根本就沒有什么能夠讓人安穩(wěn)談話的地方,既然這樣,還不如約你在這里,至少吃飯的時候隨便聊兩句應(yīng)該不算違禁吧?”
黎川的聲音響起,方青稚辨認(rèn)了出來,他記得黎川的聲音之中總是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散漫。
但是在黎川對面的人會是誰呢?對方的聲音非男非女,根本不好辨認(rèn),倒像是正處于變聲期的男孩,方青稚在徐陽的記憶里翻找,沒有相似的聲音,讓他無法猜測對方的身份。
只不過現(xiàn)在自己聽到了這些,再出去承認(rèn)自己躲在這里顯然有點(diǎn)兒尷尬,方青稚將自己這邊的座位顯得往外傾斜了一些,讓黎川的位置看不到自己這邊,但是從他這路過的人都能看到他的衣角,以便知道這個位置是有人坐的。
也算是盡可能的避免有人出聲發(fā)現(xiàn)自己,方青稚已經(jīng)開始用眼角余光物色等一下從哪個角落離開這里比較方便了。
“你說的倒也不錯,只是這次紅山郡的人是怎么想的,竟然派你來勘察這次的詭異事件,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次的事情關(guān)系甚大嗎?”
“就算是關(guān)系甚大又能怎樣,我覺得有我來也足夠了。”
黎川渾不在意的道,他覺得有自己到來完全足夠了。
見狀,那人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微微搖頭:“你根本就不知道這里面的水有多深,就不要貿(mào)然參與進(jìn)來才是正理?!?p> “上命難違,你當(dāng)我愿意來這窮鄉(xiāng)僻壤?”
黎川反唇相譏:“這群人讀書沒讀多少,反倒是個個自視甚高,覺得自己金貴的不得了,我看著都覺得煩。讓他們跑兩圈,都快要把自己跑吐了。”
另外一個聲音打斷了他:“你叫我來,就是讓我聽你的抱怨?快說說吧,叫我來到底有什么事情?!?p> “關(guān)于五伯的真實(shí)身份,你知道多少?還有那個周行亮,他真的來自善水縣?”黎川嚴(yán)肅起來。
另外一個聲音卻依舊懶洋洋的道:“這我哪能知道啊,你得自己去找答案,不然紅山郡派你來干嘛,我也只是個新人,來這里沒兩年,你就不要為難我了好不好?”
黎川惱怒:“你可是號稱過目不忘,怎么可能會忘,有什么東西是你連我也不能說的。罷了,我今晚先讓那兩個人去試一試,不行的話我自己親自去住上一晚,倒要看看這作怪的到底是人是鬼!”
“……”
說完這話,黎川便氣沖沖的起身出去了,只留下另外一人獨(dú)自坐在原處。
方青稚依舊沒有離去,他安靜的用右手按著自己左手的脈搏,保持跟平時一樣的頻率,等了會兒,那人才自言自語出聲:“小川還是這么毛躁沖動的性子,他真打算自己一人去那住一晚?這小子,他不知道五伯是誰,我又何必告訴他呢?!?p> 這人到底是誰?
方青稚忍住了探身去看清楚那人模樣的沖動,直到那人自顧自的起身離開,終于走遠(yuǎn)了。
方青稚這才松了口氣,他知道,對方終于離開了。
孰料,就在他松氣的瞬間,一道黑影掠入他所在的屏風(fēng)背后,正對著他的對面。
那竟是一名面上戴著一張老虎面具的怪人,他打量著方青稚的臉,聲音似笑非笑:“我道是哪兒來的小蟲子,竟然是個生面孔,你是誰派來的,跟著黎川做什么?剛才我跟他的話,你聽到了多少?!?p> “被發(fā)現(xiàn)了?!狈角嘀尚闹幸痪o,眼前這怪人身法古怪,動作迅捷,他根本無法躲避。
但看對方?jīng)]有第一時間出手,方青稚控制著自己放松下來,只有脊背依舊繃緊的像是上好的弓弦,隨時準(zhǔn)備撲沖出去。
“你們坐下之前,我就在這里了?!毕肓讼?,方青稚還是選擇據(jù)實(shí)回答。
聽對方跟黎川之前的對話,方青稚知道對方應(yīng)該是書院里的人,雖然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是自己的臉上沒做任何偽裝。
有心算無心,對方如果想要暗中對自己下手,方青稚是防不住的。
“你說的是實(shí)話,我很滿意?!睂Ψ匠聊艘粫海袷窃谂袛喾角嘀烧f的話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