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我就該注意到,荒山野嶺,怎么可能有這么多人來喝咖啡,不合常理!”顏冰拉著路安虞,慌慌張張回到車上,一腳油門,往山下逃離。
顏冰撥通李慶豐的電話,“李隊,南山路一號,疑似發(fā)生惡孽事件!”
“好的,立刻行動!”
“快點,拉警報,派遣異常處理小組前往南山路一號,控制現(xiàn)場,以免災害擴大化!”電話那一端,李慶豐下達命令,反應速度很快。
“顏冰,你怎么知道那里發(fā)生了惡孽事件?沒人向我通報?!?p> “我就在這里,目睹了事件經(jīng)過,惡孽等級暫不清楚,不過已經(jīng)發(fā)生了流血事件。”
“路安虞呢?他是不是在你身邊,有沒有受傷?”
顏冰看向路安虞,上下打量,“你有受傷嗎?”
路安虞搖搖頭。
顏冰松了口氣,“他沒有受傷,我們已經(jīng)安全出來了?!?p> “那就好!顏冰,你有觀察過惡孽的攻擊方式嗎?”
攻擊方式?
一剎那,顏冰腦海中電閃雷鳴,將車緊急??吭谏狡逻?,“咖啡!進攻方式是咖啡!”
“咖啡?你確定?”
“我肯定,這只惡孽利用咖啡控制人群,一定是往咖啡里加了什么東西!喝下咖啡的人會對他產(chǎn)生崇拜?!鳖伇氲搅碎|蜜身上發(fā)生的事情,與她反常的態(tài)度,心涼了半截,“甚至……會懷孕?!?p> 原來,閨蜜已經(jīng)被控制了!
難怪會如此袒護這個男人,為了保護肚子里的孩子,更是不惜與父母決裂。
“那你喝過咖啡嗎?”
“我沒有?!?p> 顏冰看向副駕駛位置的路安虞,不由打了個寒顫,無聲的恐懼從四面八方襲來,安靜得令人窒息,顏冰突然感覺喉嚨很干,“路安虞,你……喝過咖啡嗎?”
路安虞臉上浮現(xiàn)出詭異的笑,眼中閃爍著極致的貪婪,“這么好喝的咖啡,誰不喜歡?”
顏冰瞪大了眼睛,心頭劇震,她的手在抖,不停的抖,“你……還要回去嗎?”
“老板給我做了一杯特別香的咖啡,等我回去品嘗?!?p> 路安虞打開車門,在陽光下扭動著脖子,體內(nèi)傳來噼里啪啦的關(guān)節(jié)彈響,他的皮膚變得很白,血管之中仿佛有別的液體在流動。
“顏冰,你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
在顏冰驚恐的目光注視下,路安虞往山上走去,幾秒鐘后,開始奔跑,幾秒鐘后,開始瘋狂的奔跑,嘴里發(fā)出怪異的笑聲……
“顏冰,發(fā)生什么了?回答我!”李慶豐在電話那一端咆哮。
“路安虞,他喝了咖啡,被污染了。”顏冰垂下天鵝般雪白的脖頸,面色痛苦,“很多人,很多人都被污染了。”
“很多人?具體有多少!”
“至少一百人?!鳖伇械浇^望,這是她遭遇過的災害范圍最廣的事件,一百人被污染,按照處理原則,這些人都將被一并消滅,因為他們的神智已經(jīng)被侵蝕了……
污染輕微的人即使活了下來,也只能被關(guān)在精神病院,嚴加看管,一輩子無法融入正常社會。
“我們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山腳集合!”
“此惡孽事件已經(jīng)上調(diào)為C級!”
顏冰無力地點了點頭,“是?!?p> 山頂,路安虞瘋了一樣跑上來,手腳并用,像一條撒歡的野狗,目標只有一個,那杯散發(fā)白霧與濃香的咖啡。
咖啡廳內(nèi)的人跪在地上,身體止不住顫抖,卑微如蛆,額頭緊緊貼在地板上,不敢抬頭。
男人像一位君王,發(fā)號施令,讓眾人為路安虞讓出一條路。
眾人齊刷刷蠕動到兩邊。
路安虞踩過尸體與血泊,在地板上留下一個個清晰的血腳印,伸手掠來咖啡,大口大口吞咽,眼中深埋的貪婪再次涌現(xiàn),像海浪一樣波濤洶涌!
“太好喝了,再來一杯!”路安虞將空杯砸在桌子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一旁的服務員與柳曉曉目光羨艷,甚至帶上點敬畏。
就在剛才,主承認了路安虞的地位,他將與柳曉曉地位平等,成為主的代言人,主的分身,主最寵愛的孩子。
“好了,今天已經(jīng)夠了,明天再喝?!蹦腥苏Z氣溫柔,卻帶著不可忤逆的命令。
“不行,再來一杯!”
路安虞眼睛瞪圓,血液充斥著整顆眼球,猩紅無比,根根血管,幾乎要爆出來。
男人微微皺起眉頭,“那好吧,我本來想明天正式提拔你為圣子,不過既然你能承受得住,那就今天賜予你圣子的身份?!?p> “圣子……是好喝的咖啡嗎?”路安虞舔舐著嘴唇,露出詭異的笑。
“最好喝的咖啡?!?p> 男人微笑,頭顱突然裂開成四瓣,服務員與柳曉曉立刻跪倒在地上,身體微微顫抖,不敢直視偉大的主的真身。
濃香,香到令所有人都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發(fā)出歡愉的呻吟。
“太香了,如果我能嘗一口,死而無憾。”
“給我嘗一口,我可以立刻從山上跳下去!”
“我可以自殺!”
就連在山下的顏冰都聞到了這股異香,身體迫切的想要往山上跑去,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東西,才能散發(fā)出這種令靈魂都要淪陷的香氣。
不行,絕對不能去!
顏冰意志堅定,死死抓住安全帶,阻止自己開門下車。
“嘔!”
男人嘔吐起來,觸手僵直,大量的黏液噴在地上。
信徒們再也忍不住,即使是偉大的主,也無法阻止他們對美味的追求!
“我的,都是我的!”
“滾開,這種美味只屬于我!”
“我要殺了你!”
“是我殺了你!”
眾人撕咬在一起,像草原上為了爭奪食物而混戰(zhàn)的肉食者,很快,有人流血,有人倒在地上。
“嘔!”
男人仍在催吐,大量的黏液噴射,濺到一部分人身上。
可怕的事情發(fā)生了。
眾人開始撕咬他們。
‘咔咔咔’,這是骨骼被咬碎的聲音。
路安虞對此無動于衷,他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男人裂開的頭顱,里面……好像有人間至味要出世了。
“嘔!”
終于,一顆血色的肉卵,從男人裂開的頭顱中嘔吐出來,肉卵約有雞蛋大小,仔細看,里面密布無數(shù)細小的血管,甚至能看到類似觸手的東西在肉壁下掠過。
奇香四溢。
所有信徒都停下啃咬的行為,他們滿身是血,嘴邊甚至還有殘余的碎肉,癡迷地看著那一枚血色肉卵,這是人間最美味的食物。
路安虞迫不及待的搓了搓手,眼底的欲望洶涌,“快點,快點?!?p> 男人的臉色有些蒼白,將肉卵放在咖啡中,很快,血色肉卵溶化了,褐色的咖啡變成了渾濁的血色,明明很惡性心,但散發(fā)著驚人的奇香。
這一刻,所有信徒都瘋狂了。
“這是主賜予我的新生!”
“去死,只有我才配重獲新生!”
男人再次強調(diào)秩序,但是……失效了。
信徒們已經(jīng)陷入徹底的瘋狂,連他的命令都不再聽,紛紛朝路安虞撞去,像一個個喪尸,眼神兇惡,喉嚨中響起可怕的低吼。
“滾開!”
路安虞的聲音仿佛是來自地獄的烈風,這一刻,他的頭上生出犄角,牙齒變得尖銳,喉嚨中噴涌出陣陣炙熱的氣息,眼睛像兩顆熔爐鍛造的鐵珠,身軀漲高至三米,手臂,大腿,粗壯如牛,血管根根暴起,里面流動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滾燙的巖漿。
這是什么怪物!
男人睜大了眼睛,滿是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