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的夜風染上幾分秋意,許諾諾本來穿的少,因為下午出太陽了。又一直呆在室內(nèi),突然一陣風,驟冷的氣息讓人顫了顫。
宋屹帶著許諾諾走到街邊,他人高腿長,步子也大。
許諾諾走路向來慢吞吞,現(xiàn)在在他身后簡直是走得磕磕絆絆,就像不會走路的小孩兒,為了追隨大人努力加快步伐。
很乖很乖,也不抱怨他。
宋屹往回走,看著女孩兒那窄窄的肩線。
這么居高臨下的看著許諾諾,女孩兒的睫毛,像是蝶翅,輕輕顫著,又長又翹。
巴掌大的小臉,白皙盈潤,鼻尖小巧挺秀。輕輕抿著的唇瓣嫣紅,漂亮又誘人。
還真像個瓷娃娃。
不過這瓷娃娃突然對著他打了個噴嚏。
小臉冷的都快縮起來了。宋屹拉開自己外套拉鏈,脫了下來,直接蓋在她身上。
許諾諾抬起頭,指尖捏著宋屹的外套。
本來想還給他的,但是面對著一陣風,許諾諾屈服了。她低著頭看腳尖,“謝謝你?!?p> 女孩兒軟乎乎的聲音隨著秋風落進心頭,跟裹著蜜糖似的。
?。?p> 賀睿鎖了門,問道:“你家住哪兒?”
周昕報了個地名,賀睿眼睛一亮,“哎呦我去,這么巧!你和向野就差了一截路?!?p> 賀睿不用詳細說,周昕也明白他的意思。
果然,下一刻,賀睿拍拍向野的背,“兄弟,你送人家回去唄,我和那邊也不順路。”
想什么來什么,周昕都能想象到向野拒絕的表情和一層不變的語調(diào)……
向野掃了一眼她說行。
周昕下意識就看向他,滿眼驚訝。
這年的小城市發(fā)展已經(jīng)很好了,但是晚上搶劫、奸殺等等案件也發(fā)生過不少。
雖然一路上向野不說話,周昕也覺得安心。
眼看著快到小區(qū)門口,周昕也露出淺淺的笑容,眼睛下彎成月牙兒,她對著向野說,“你可以等我一下嗎?”
他黑黢黢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表情冷硬,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周昕捏著一串糖葫蘆,怯生生結(jié)結(jié)巴巴說:“給你的謝禮?!迸⒆铀敉舻难廴敲篮谩?p> 他細長的眼垂著,拿走了那串冰糖葫蘆,一個字都沒有說,簡直就是那種一點都不懂人情世故的人。
周昕沒怎么在意,反正也不求這個傲慢少年一句話,她只是有恩必報,給了,她就跑進小區(qū)樓不管向野了。
向野手里捏著糖葫蘆,穿過幾個小巷子,走進最嘈雜混亂的街道里。路邊還堆在垃圾的腐臭味,少年卻不怎么在意。
他甚至沒什么表情。
直到有人提著手電筒給他照亮昏暗的街道。
向母一輩子苦日子過慣了,心里唯一牽掛的就是這個兒子,盼著他長大成家立業(yè)。
向野看見拿著手電筒,身形佝僂的向母,接過母手里的東西,把冰糖葫蘆給了她。
“這哪來的冰糖葫蘆?”
向野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路邊撿的?!?p> 向母很多年沒吃過甜食了,最初向野他爸死了,根本沒錢,自己又瘋瘋癲癲。
而現(xiàn)在,孩子要讀書,根本沒閑錢買這些。向野更是除了年紀小嘗過就再也沒嘗過了。
向母吃了一顆,塞到向野手里,明明囫圇吞棗般,還假裝嫌棄地說,“太甜了,阿野,媽牙口不好,你自己吃?!?p> 他咬了一口,又酸又甜,別樣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