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門外的風(fēng)鈴聲傳來一陣動蕩!
“有人嗎?我是看到招聘信息過來的。”小少年個子小小的,一件藍白校服的上衣已經(jīng)洗的發(fā)白,凌亂細碎的絨毛小短發(fā),趁著小腦袋毛茸茸的,在看衣服上面寫著帽陽高中的胸牌,胸牌也泛舊!已經(jīng)有些年頭,再者!衣服寬大,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的。
有客人扭頭稀罕地看了一眼,隨后湊熱鬧似的高聲喊了句:
“喂!有個小鬼頭來應(yīng)聘!”
“有人應(yīng)聘!”
“應(yīng)聘應(yīng)聘!”
“哈哈哈哈!”
……眾人三三兩兩地應(yīng)聲附和,很快,熱鬧一片。
“來了來了!”,“都干什么呢這是?瞎起哄!”來人說完,揮了揮手示意讓他們該玩玩,停了這起哄。
看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手上還拿了一根點燃了半截的香煙,頭發(fā)后面綁了個小揪揪,巡視中場一圈,然后才道:“誰?出來我看看!”他們都已經(jīng)準備停業(yè)了,誰這個時候找不自在?真是麻煩。
語氣稱不上好,也稱不上不好。
就是面相粗眉英俊,一股子兇碴味道,讓人忍不住發(fā)怵,可店里的客人都是熟客,也不大怕他,但還是梗著脖子才應(yīng)承了兩句,“那兒呢!龍哥?!鄙焓种敝灵T口縮著的小孩兒!
龍江定睛一看,煙掉了半截,火星馬上燙醒了自己,咽口唾沫,連忙上去,蹲下身,看著這孩子的面相,“你找誰?”聲音輕飄飄的,像是怕活生生嚇到了。
周圍人一副見到鬼了的模樣。
老龍什么時候這樣過!
小少年眨眨眼,“叔叔,我來應(yīng)聘呀!”少年姿態(tài),天真無辜。這話說的成熟,孩子這么小,連應(yīng)聘是什么都不知道,一看就有人教。
龍江心里罵娘的想著,這不是老大前段日子查到的家人嗎?這地方偏僻,前兩天他已經(jīng)把大街小巷的廣告給撤下來了。
那么毫無疑問。
有誰,又或者是哪方勢力,不知道從哪得到了消息,將小孩給引了過來。但心里已經(jīng)隱隱有了答案。
龍江面上盡量和藹,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還有,你告訴叔叔,誰領(lǐng)你過來的好不好?”
心里卻是在打著算盤,待會兒一定要查查巷子里的監(jiān)控。
這個時間段來這一出!
對方這是,搞事情啊。
“我誰也不是,我就是來應(yīng)聘的?!?p> 結(jié)果小孩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龍江感到牙疼的同時,眼尖的看著他鼓鼓囊囊的口袋,等到看清里面是什么的時候,頓時嘴角一抽,意有所指,道:“那你口袋里這是什么?”
“這,這是……”小孩的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轉(zhuǎn)著,白白暫暫的面部上還有精致的嬰兒肥,此時鼓起一邊的面部,頂著一個大人的視線,半天沒編出來,癟著嘴,沮喪道:
“是糖~”
龍江看著縮小版的老大,不由得感到真神奇,這么軟的小老大,看著很想上手欺負一下,于是他也就這么做了,上手捏了一下小少年的臉,“行吧,我不問了,你家長怎么可能放你這么出來,偷跑的,還是因為一把糖被人販子拐到這兒?!?p> “自愿走噠!”
小少年這個回答的飛快,眼睛圓圓大大亮亮的。
說完能說的之后,一副鬼精鬼精的模樣,頓時銷聲匿跡。
龍江扶額,道:“算了,跟你一個小孩有啥可說的?”
“對方有沒有什么東西要你交給我們的?”
“嗯,我想想!有了!”
小孩隨即從已經(jīng)破舊掉的胸牌上輕輕一掰,取了下來,是一片藍色的玫瑰花瓣,混雜著酒精的氣息。
卻又好像不一般。
龍江鼻尖一酸,神思差點兒抵不住香味兒的侵襲,連忙捂住鼻子,艸!這味道得超過80%以上!純度這么高,連他都抵抗不了!捂著鼻子不松,緩了緩,然后看小孩一副沒事的樣子,不由得詫異,“你沒聞見什么味嗎?”
“沒聞到!”
小少年好像不理解,又好像懂了他摸著鼻子的動作,張開口,一副神氣的樣子,“媽媽說我沒有嗅覺,就可以不會聞到那些不好的味道!厲害吧!?”斬釘截鐵的樣子。
龍江拿起手帕將花瓣包起的動作一頓,隨后若無其事的抬頭笑笑,“是嗎?厲害呀!小弟弟!”
小少年笑笑:“我不叫小弟弟,我叫柳典!媽媽說我和哥哥的名字看好組成一個詞典!好聽吧?嘿嘿?!?p> 龍江看著小孩兒,有心想要再詢問一下,但想了想還是給老大打了個電話。
說明原因之后,對方馬上往這邊趕。
30分鐘后。
包間里。
秦嶺就看到這么一副景象!
臉蛋紅撲撲,一看就是喝了酒的小孩,和一堆他的下屬正在鬼哭狼嚎的唱歌。
太污染耳膜了。
秦嶺拽開小孩兒,把小孩抱了起來,看著他的臉,隨后眼神一例,整個包間內(nèi)頓時鴉雀無聲,之一句:“誰給他喝的酒?”
龍江打著哈哈:“老,老大!”
“沒人給小老大喝酒,我們點歌嚎去了,扭臉,沃!這孩子已經(jīng)舔了一口,但沒想到是個一口倒!”
“對對,等回過頭來他就暈暈乎乎了!”
其余人應(yīng)聲附和。
秦嶺呵呵,看著他們喜怒不分道,“推卸責(zé)任?”
眾人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沒有,怎么會?!”
好在秦嶺也沒真的生氣,拎起小崽子的耳朵,查看了一番,“沒有異常,他們沒有給他打下蘭陵?!?p> 心里不由得舒了一口氣。有點慶幸的成分浮在里面。
秦嶺:“誰去查了?”
江大雪笑笑,“老大,是我,查過了,小老大是在幼兒園里放學(xué)后,被一個人拿著一袋糖給騙走了?!?p> 嚯,一袋糖就給騙走了。
秦嶺神色微妙:“……”然后扭頭看著熟睡的小崽子,小嘴一張一合,睡的安穩(wěn)。
隨后頓了頓,秦嶺斟酌詞匯,說道:“我……巴,咳,他的家長呢?”
包廂里的人面面相覷,查出來的事情他們多少都是共享的。
此時都是紛紛面無血色。
“死……”
有人這個字剛一出!就迎來了秦嶺的眼刀子。
“那幫兔崽子,就應(yīng)該讓他們也去帽江里泡泡!這里可是S市!”
龍江一咬牙,說了出來!眾人噤了聲。
雖沒明確的表明,但秦嶺又不是傻子,從透露出的信息已然照明了他們的結(jié)局,淡淡的點點頭,
“哦, S市的陳江呀!怎么弄的?”
龍江:“車禍,去接小老大的路上,監(jiān)控顯示,一輛大貨車像瘋了一般撞上了一輛小轎車,新聞剛才已經(jīng)上了,當場死亡?!闭f完還看了看老大的臉色,很好,啥都沒看出來。
這時候。
“嗯嗚~媽媽!”柳典這孩子哭了起來,不知道夢到什么,也許只是想媽媽了而已,哭聲不大,但揪人心,小聲的抽泣著,讓人憐惜。
秦嶺垂眸看了他一眼,“人呢?”他指的是肇事者,和他背后的人物,指尖微動,輕輕的拍了拍孩子的背。
他名義上的便宜弟弟。
哦,不對,不便宜。
這是親生的。
過往的經(jīng)歷已成云煙,就算真的恢復(fù)記憶了,他現(xiàn)在也依然是秦嶺,而不是當初那個只想咸魚的宅男柳詞,回不去了。
“滴滴滴!”秦嶺看著來電,接通道,“秦太太~”聲音散漫又帶了點漫不經(jīng)心。
不知道對面的顧己自說了什么,秦嶺繃緊的面部陡然一松,應(yīng)著:“嗯,馬上,你先睡會兒,掛了?!?p> “肇事者也死了,這事幕后人做的太干凈了,只說油箱漏油……”江大雪聲音越說越小,“是那位做的!”
到最后。
龍江小聲詢問:“老大,現(xiàn)在怎么辦?”
所有人都吊了一口氣兒。
秦嶺沉默許久,久的就當所有人以為他會暴起發(fā)怒,或者說不走了去抄家伙干架的時候,意外的,秦嶺只是眼睛深邃的,幽幽地看著不知何方,輕飄飄看不出什么情緒的來了一句,道:
“對方想讓我們“留”在S市,我家里已經(jīng)沒人了,這個小鬼我養(yǎng),計劃不變!加快速度,今天晚上就要走?!边@話說的頗有幾分無情,不想為父母報仇什么的,其實不然,多少人就因為那一次選擇,從而走向了深淵,而他們還可以從長計議。
龍江不知道為什么松了口氣,怕老大逞一時之勇,但也想跟那不做人的狗崽子們一決勝負,兩相糾結(jié)。
其實他根本就不用糾結(jié),老大是組織里的一把好手,鋒利的刀。
但他們同樣也是老大親自培養(yǎng)出來的小兵,沖鋒陷陣的步槍。
他們只殺組織里的人。
和組織里的那些變態(tài)不同。
但他們在社會上已然沒有了身份和證件,也就代表了沒有了安身之處和立命之所。
能查到的基本上都立了墓碑。
現(xiàn)在也不好牽連過多。
只能當不知道,也算是另一種,只要不知道就算斬斷聯(lián)系。
也是對于他們曾經(jīng)的家人一種另類的保護。
他們從此只有自己。
……
東西一箱一箱的運向船,來往的人群有條不紊,井里有序的做工著,秦嶺摸著脖子上的毒素花紋,如今已經(jīng)蔓延到了全身。
平時不顯漸,只要遇到了血,密密麻麻的就如同黑暗的侵蝕,將他整個人籠罩在其內(nèi)。
組織里的每一個人都種過這種毒素,每一柄配備的傘尖和刀刃都必備了這種毒素,但輕重有所緩急。
少量的和微量的是不一樣的。
大量的和致死的也是不同的。
根據(jù)記憶量的輕重緩急,發(fā)揮不同的效果,綻放出來的紋理路線,就像一朵盛開的活在幻想里的蘭陵之花。
傳說蘭陵在彼方。
是和彼岸生活在同一個國度。他們姿態(tài)相同,彼岸招收死亡,短暫花葉不相見,卻又絕美無比。
蘭陵生活在彼岸的另一方,雙方互為倒影,是蠱惑紅顏化為枯骨的必經(jīng)之道。
秦嶺不知道這種童話故事里一樣的東西,到底存不存在,但毫無疑問,根據(jù)資料顯示。
這個犯罪組織本來是一個宗教,屬于犯罪者的宗教,傳銷雖廣,但并沒有太多力度,甚至一度差點陷入那個叫付文天警官和其同僚扯起來的滔天大網(wǎng),沒有力度掙扎。
但自從4年前的某一個夜晚出現(xiàn)了全球磁場的變化。
從陰暗的角落里滋生的邪惡的花朵,一朵一朵的從夜色里爬到了明面。
有一種從人的身體里提煉出來的腺體香味,他竟然可以具象化的散發(fā)出蠱惑人心的味道。
經(jīng)過研究,他們把這些味道提煉出來,打入了一朵名叫“Corn poppy”的花朵里,那朵花不負眾望的呈現(xiàn)出了藍紫色的縈繞詭色!
那些人大喜過望,一系列的延伸操作,劃分獵區(qū)和誘拐失意人員,強行擼走年輕少男少女,買賣人口,誘拐兒童,他們可謂無惡不作,聲稱是為了研發(fā)出這種像神一樣存在神跡的天賜的物品。
事實上他們也研究出來了一些東西,只要將那些從人體提煉出來的骨髓毒素制成藥劑,繁殖花朵,最后將花朵碾碎,再經(jīng)過萃取,反復(fù)提煉,直至他們變成精華,打入新生兒體內(nèi)或者一些沒有排異反應(yīng)的人們。
而這些選用的人體試驗還是有要求的,經(jīng)過磁場的改變,一些人已經(jīng)天生自帶蠱惑行走的魅惑力了,周深只有肉眼可見,紫色有形氣場,還記得看的資料的時候,他們用英文寫了一句:
_“Can be used for experiments._皆可用于實驗!)
經(jīng)過一系列輪回的作用,最終從人們骨髓腺體炸起來的那些血水藥劑,最終經(jīng)過一個輪回,又重新回到了一個完整的,擁有紫色氣場的人的身體上,用作于實驗。
觀察其的反應(yīng)。
而他們大多數(shù)都失憶或者渾身崩裂而亡,有的瞬間化為一灘骨肉血管,分離腐臭的爛肉。
這種東西已經(jīng)不是神跡了,只是一群人的妄想,是一種毒素。
可偏偏幕后人拎不清。
想著只要他躲藏的好,機構(gòu)設(shè)施完整。
就一定可以造一個幻想之國。
只屬于他自己的。
據(jù)說前段時間組織里的最終boss已經(jīng)瘋了,從而被唐洋那個小組織給吞并。
所以這一系列的針對來的莫名其妙又非常突然。
唐洋一上任,這個瘋子就接管了,其他的管所,迅速整治了幾方勢力,他父親想要掙扎,卻被他給鎖進了研究所里試藥。
這些東西他都沒想瞞著組織里的任何人,因為足夠震懾,沒有人生出反叛之心。
亦或有些被藥劑洗腦,失去記憶,只知道殺戮的那些人。
他們甚至都沒有思想。
秦嶺從甲板上往回看,“再也不回來了?!?p> 趁著月色。
和海風(fēng)陣陣波動的波浪,吹著心里已經(jīng)有些發(fā)麻,甚至已經(jīng)變態(tài)了的心態(tài),一時間有些寧靜。
秦加打著游戲,嘴里嚼著口香糖,“對了,老大,有些已經(jīng)沒了意識的“學(xué)生”,我們直接把他扔到家門口,不會有事吧?”話是疑問的,卻也沒想得到回答,就像是隨口一問。
秦嶺不語。
仁至義盡。
他們船上的幾百個兄弟,全部都已經(jīng)手染鮮血,回去是怕是要坐牢的,不,坐牢都已經(jīng)是輕的了,所以他們必須跑。
人都是自私的!
言下之意,他們憑什么管這么多?
局勢已經(jīng)大亂!
現(xiàn)在不管因為什么,他們都必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如果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那些警察還不能抓到罪魁禍首的話。
那真的是……
秦嶺笑了一聲,廢物了。
——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