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異人打凡人？天大笑話

　　天地間有神異。

　　飛天遁地，翻云覆雨，搬山倒江，操火煉金，擁有這些常人不能及的力量，才算得上特異者，才能稱為異人。

　　而向宇作為主角當然……全都不會。

　　不會煉金煉藥，不會隔空取物，不會手搓丸子，不會運轉(zhuǎn)周天法門，不會召喚陰兵鬼將，不會打造護體靈寶，不會駕馭“炁”，“念力”，“魔力”等等任何超自然能量。

　　但那又如何呢？

　　即使在超出常人理解范疇的異人世界之中，他也算得上特殊的存在，即使在以管理全國異人為真實業(yè)務，員工組成也基本都是異人的哪都通公司，他也依然混的風生水起。

　　怎么做到的？在一群奇人異士，變種超人之中也能自如生存？

　　很簡單，只要夠強就好了。

　　這一點，跟“他”也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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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是什么意思？”面對無端的辱罵，黑發(fā)青年表情雖只是微變，但通過臉部微妙的抽動，向宇看得出他的內(nèi)心早已經(jīng)怒火熊熊，剛剛因爭斗而活泛的氣血如今也二次燃燒起來。

　　“沒什么，”向宇面色不變，內(nèi)心已經(jīng)開始替這個沒見識過社會險惡與領(lǐng)導鬼精的娃兒感到憋屈，但他既然站了出來，就得扮好當下的紅臉壞蛋角色。

　　“就是覺得，你，不，配。”

　　挺胸抬頭露鼻孔，邁著嘴炮康納的囂張步伐，向宇大步踏入對方的內(nèi)圈，同時高大健美的體格悄然舒張，令本就居高臨下的壓迫感橫向生長，將黑發(fā)青年幾乎完全包覆。

　　他還不滿足地將額頭湊近對方，幾乎懟在一起，陰森的視線與故作沙啞的聲音中充滿惡意：

　　“打贏幾個雜魚就上頭了是吧？要不要讓好大哥教教你，什么叫……”

　　向宇緩緩伸出巴掌，輕而又輕地在青年滾燙的臉頰上拍打，每一下都仿佛抽打在他的尊嚴與靈魂上：

　　“……尊，重，前，輩？”

　　敢問，這誰能忍？

　　嘎嘣，雙拳緊握的聲音如期而至。

　　聽到這宣戰(zhàn)一般的脆響，向宇眉頭輕挑內(nèi)心釋然：難怪要調(diào)教，這也太簡單了吧。

　　他的目光一一掃過青年緊咬的牙關(guān)，額前暴凸的青筋，瞪圓的雙眼，脖頸的筋脈，躍躍欲試的四肢，以及身旁若有若無的淡金色光點，從鼻孔里發(fā)出屑爆的嗤笑：

　　“哎呦呦，你不會真的要打吧？”

　　“我說過了，我不是來平白受辱的！”青年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根本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此刻的他就像一座火山已經(jīng)到達了噴發(fā)的邊緣，再沒有人可以來制止！

　　向宇雙手叉腰望向旁觀的幾人：“不一起來？”

　　青年憤然大喝：“這是你我的事！”

　　此聲一出，其余幾人也沒了上前或制止的意思，看到此番景象，向宇不由露出遺憾的表情。

　　徐四在場邊全程沉著臉：“這種低級套路都往里鉆，全員不合格啊?！?p>　　趙方旭目光不離向宇：“呵呵，所以才要敲打嘛?！?p>　　此時青年已怒目低眉展開了架勢：“龍虎山，天師府，張銘道！”

　　向宇毫不客氣站樁叉腰：“我管你誰。”

　　互相敵視，互相怒視，無形的氣焰在雙方的眼中跳動，氣氛像是火藥桶一觸即發(fā)！

　　這場沖突，一觸即發(fā)！

　　一觸即發(fā)……

　　發(fā)……？

　　二人對峙十余秒不見動靜。

　　“你為什么，不用炁？”

　　體內(nèi)周天運轉(zhuǎn)流暢，先天之炁源源涌出，目露精光身負秘術(shù)，自負于十年苦修打磨出的修為，天師府高徒張銘道此時居然關(guān)心起了面前無動于衷的對手，天真的樣子把向宇都逗樂了。

　　向宇大感好笑：“因為我不會啊?！?p>　　“？？？你開什么玩笑！”張銘道滿臉不可思議：“你不會用炁？”

　　向宇笑的更加開心：“不會啊。”

　　張銘道愈發(fā)不解：“那你還要跟我打??？”

　　“……”向宇終于收斂了笑意。

　　嗯，確定了，不是純良而是傻，是個欠打（磨）的。

　　半晌安靜，他低頭長嘆一聲，肩頭下沉腰背松懈，連眼神也黯淡了，似乎是失去了戰(zhàn)意。

　　“開始咯?！毙焖钠沧?。

　　“開始了?！壁w方旭點頭。

　　呲！！

　　尖利的破空聲突兀顯現(xiàn)又瞬間消失，就像居合拔刀般鋒利而迅捷的影子在一眾旁觀者的視野中化作不真切的虛像！

　　這個瞬間，向宇的身形邊緣像是融進了霧氣整個模糊了，而緊接著他的姿態(tài)便產(chǎn)生了巨大變化，整體由完全的松懈感轉(zhuǎn)為了鋼筋絞索一般的強力緊繃，這個過程在擁有超凡動態(tài)視力的異人們看來也是快到不可思議！

　　“唔，嗚嗚嗚！！”

　　全場最為震驚的人，無疑是張銘道！

　　他的兩側(cè)臉頰此刻正經(jīng)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隔著臉皮的牙床都因為巨大的擠壓而搖搖欲墜，如同液壓鉗般堅硬猛烈的東西像是憑空出現(xiàn)，正從兩側(cè)夾緊了他的臉擠壓著咯吱作響的面骨，瞬間拔升的速度與力量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甚至直到兩秒后才發(fā)覺到，自己已經(jīng)雙腳離地懸空這個事實！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向宇的神色冷漠，舉起的右臂之上根根青蛇盤布，皮膚之下強韌至極的絲縷筋腱根根分明，粗壯的腕部超乎常人，分離度極高的肌肉美如雕塑，正是這樣的一根右臂，在不足零點零一秒內(nèi)由松弛轉(zhuǎn)為收緊，由水轉(zhuǎn)為了鐵，進而以超出所有人反射神經(jīng)的速度將對手牢牢控制！

　　“嘎??！啊啊！”被劇痛折磨的張銘道表情扭曲猙獰，雙手回探似乎是想扳開向宇的手，可當他握住臉頰兩側(cè)的恐怖壓力來源時，方才發(fā)現(xiàn)那不過是兩根鐵鉤般的手指而已。

　　也就是說，向宇僅憑二指的力量就將他提了起來，并且控制地如此牢固！

　　怎么可能！他的身上明明沒有一絲炁……

　　“還有功夫胡思亂想？”仿佛勘破了張銘道的心思，向宇輕皺眉頭：

　　“不要命了？”

　　這句話仿佛一道驚雷打進了張銘道混亂的腦海！他因劇變而陷入混沌的身體立馬蘇醒過來，隨即不再猶豫，手掌扣住向宇食指狠狠掰下。

　　然而向宇對此并不在意，順著對方用力輕易松開了兩根鐵指，同時左臂橫擋，一聲悶響穩(wěn)當格住了張銘道的犀利膝擊，若是換了常人，這一踢足以撞斷臂骨甚至后面的胸骨，但向宇的手臂卻紋絲不動。

　　轉(zhuǎn)瞬間的攻防過后，張銘道甚至還未落在地上，那只握緊向宇食指的手臂又突遭對方的怪力扭轉(zhuǎn)，上半身被意料之外的勢能帶的大幅偏轉(zhuǎn)，迫使著張銘道在落地時不得不單足支撐……

　　嚓，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向宇小腿勾掃。

　　“吔??？”張銘道才沾地面又覺身下一空，體感如同腳踩的地面塌陷！

　　不過異人就是異人，下盤沾地的瞬間，張銘道條件反射腰腹發(fā)力欲要站起身來，可不自覺松開的手已被向宇瞬時反制握住了手腕。

　　合氣道。

　　向宇把握對手腕部巧妙施壓，將豎向的壓力通過繃緊的關(guān)節(jié)傳導下去，才起一半的張銘道頓時頭頂如臨巨石，上半身動彈不得向后倒去，直到徹底平躺在地再起不能。

　　“結(jié)，結(jié)束了？在這短暫的幾秒內(nèi)？我被放倒了？”

　　無法想象，難以理解，十年的修行居然這般脆弱，甚至都還沒來得及使出真本事，金光咒，雷法，在施展之前就……等等?。?p>　　張銘道凌亂的思維斷了。

　　因為，向宇不知何時已經(jīng)松開了他的手腕挺身站立，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并沒有像一個考核結(jié)束的前輩那樣，露出溫和的微笑，好心地將地上的主角拉起來進行親切攀談諄諄教導，而是——

　　旁觀的幾名新人面色煞白聲音顫抖：

　　“這是要干什么??？”

　　“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吧！”

　　“他，他還要打嗎！？”

　　“他不是不會用炁嗎？那他身上的到底——”

　　被無法形容的壓力籠罩的張銘道感覺自己的每一根汗毛都豎立了起來！冷汗流成瀑布刷啦啦地濕透了后背，他的瞳孔放大牙床顫抖，來自名門大派名師高徒所有的驕傲全都在這一刻碎成齏粉。

　　到底是什么？他們究竟看到了什么？

　　是花哨的法術(shù)嗎？是鋒銳的刀劍嗎？是烈火？是天雷？

　　是虛無。

　　就在人們的眼前，向宇周遭的空間扭曲了。

　　像是被無形的大手粗暴蹂躪，又像是被這個男人身上散發(fā)的斗氣所吸引著向內(nèi)坍縮，以山海般沉靜的向宇為中心，向著每一個方向，每一個角度，肆意的扭曲，完全的褶皺！

　　他的臉色像是覆蓋了一層陰霾無法看透，眼瞳之內(nèi)的寒光迸射而出，雙手看似無力下垂實則氣力深藏，胸腔擴展肩頭后張，穩(wěn)如磨盤的腰胯支撐著當前的夸張架勢，如龍似虎的脊椎凝聚著無匹的力量，氣場外泄簡直是將要漫過巨壩的洪流。

　　向宇單足落地，一腿朝天，靜靜蓄力如將落的天雷，他的姿態(tài)像極傳說中的定海神針，如怒濤的空氣在他身旁退散又聚合，形成層疊的螺旋。

　　腿部的力量，是腕部的三倍。

　　那會是怎樣的一踏啊。

　　粉碎骨頭？粉碎土石？粉碎鋼鐵？

　　無論哪一種，將血肉鑄就的人體粉碎都是輕而易舉。

　　張銘道的體表金色光芒凝聚又散去，一如他燃起又破滅的希望，在山上十年，哪怕是自己的師父那里，他都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氣息與壓力，簡直是要使人窒息。

　　“嚯，無論看幾次，都這么嚇人啊?！蓖鴪鲋秀~柱般屹立的男人，徐四不禁有些汗顏：“不會過頭吧，畢竟還是群孩子……”

　　趙方旭并未回應，始終緊盯著不知何時就會爆發(fā)的向宇，一雙大手悄然攥緊。

　　“……”

　　望著身下顫抖不止放棄了抵抗的青年，向宇終于閉上雙眼不再積蓄內(nèi)力，沉重如獸的鼻息過后，他周遭火焰一般的氣勢也緩緩減弱下去。

　　沙。

　　向宇輕旋足底人如陀螺轉(zhuǎn)向，隨后腿彎輕彈，整個人羽毛般無聲躍起三尺。

　　那根扎緊了的粗壯大腿乘機如千鈞戰(zhàn)斧萬斤重錘向下劈斬！軌跡分開空氣掠過地面構(gòu)成一道虛幻完美的弧，眾人的耳邊爆發(fā)出不似肉身的沉重猛烈聲響！

　　嘶——！！一記空掃而已，用于活動的塑膠地面憑空裂開一道齊整的口子！因疾速帶動的巨大風壓把方圓一丈的浮塵都卷的干干凈凈，連帶著拍打在怔住了的張銘道臉上，耳光一般把他抽醒過來，手忙腳亂地竄起身。

　　這時向宇已經(jīng)第二次站在他的面前。

　　“你，第一次下山吧?！毕蛴畎l(fā)自內(nèi)心地問道。

　　張銘道一愣，趕忙點頭：“?。∴?。”

　　向宇笑道：“不打了？”

　　張銘道搖頭如撥浪鼓。

　　向宇收斂了氣息，提高了聲音面向還未回過味來的眾人：“沒有規(guī)則，也不講公平，充滿各種變數(shù)，會付出的代價也無法估量，這就是沖突的本質(zhì)?！?p>　　“各位既然加入了哪都通，那么就請在今后的工作中牢記：微不足道的前因有時會引發(fā)巨大的后果，無論何時何地，不要因為逞一時之快而將自己與團體陷于不利?！?p>　　拍了拍大受啟發(fā)的小張同志，向宇回頭望一眼笑容滿面的兩位領(lǐng)導，待到他們點頭后又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地宣rap讀起來：

　　“不過捏，咱們公司也不是軟柿子，不可能當那個冤大頭受氣包，為了讓大家更好滴理解，我在這里，為幾位新同事奉上咱哪都通的行事原則：

　　遇困難，找領(lǐng)導。辦事穩(wěn)，求別浪。

　　情緒化，不可取。靠團體，勿逞強。

　　遇沖突，走為上。能搖人，不單挑。

　　不怕一時受委屈，事后公司給撐腰！”

　　給撐腰！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