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破碎的夢——木木夕
“你先去那兒坐會兒,我鋪一下地鋪?!?p> 陳路一指書桌,讓董姐先等會兒,又給董姐倒了一杯白水,方才從衣柜中找尋厚墊子。
屋子就這么大,除去衛(wèi)生間之外,剩下的地方擺一張床,放一個衣柜和書桌,就沒多少位置了。
而且,這三十平還是算上陽臺的。
陳路自從被無良老爹斷了經(jīng)濟來源之后,一直被老姐陳璐以及老媽養(yǎng)著。
陳路算是吃軟飯的,經(jīng)濟自然算不上寬裕。
董姐見陳路一個人也能鋪地鋪,熄了幫忙的心思,在屋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方才忐忑著心重新坐在書桌前。
“嗯?作詞本?”
桌上還擺著昨夜陳路來不及收拾的作詞本和譜曲本,自然被董瞳注意到了。
“我能看看這個嗎?”
董瞳拿著作詞本,突然問道。
“你隨便看吧?!?p> 陳路抬了一下頭,也沒多管,抓緊時間鋪地鋪。
董瞳一喜,拿起還沒合上的作詞本,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個分外遒勁的字體,看起來賞心悅目。
倒是一手好字。
這是一首歌的歌詞,董瞳突然一愣,這個歌名好奇怪啊。
“木木夕?”
董瞳文化程度可絕對不弱,稍微愣了一下,心頭一顫。
木木夕?
夢破了不就是木木夕嗎?
破碎的夢!
第一句歌詞就讓董瞳渾身莫名一顫,她猜對了,這是一首關(guān)于夢想的歌。
“我有一個夢,像月亮掛在空中?!?p> 繼續(xù)看下去。
“它神秘地遠(yuǎn)遠(yuǎn)地,照著夜色朦朧?!?p> 在昏暗的燈光下,董瞳看完開頭的兩句歌詞,窗外的月光也才落下,董瞳徹底陷入進(jìn)去了。
她連夜辭職后,直奔陳路這里,清冷的月光下,朦朧的月色,照耀著她的前路,不就是像她的夢嗎?
誰沒有夢想?
誰的夢想不是如天邊的月一般朦朧?
實現(xiàn)不了的才是夢想,也才配叫夢想。
董瞳被歌詞吸引了,她以為開頭兩句是歌詞最好的部分,但她猜錯了。
這是陳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首歌,怎么會如此平庸?
董姐繼續(xù)看下去,她突然愣住了。
歌詞中,一堆鋼筋水泥,一堆死物,竟然比人的夢想來的還要重。
董瞳突然想起來現(xiàn)在很流行的一個故事,一位老人驕傲的告訴自己的孫子,“爺爺我這輩子做過最偉大,最驕傲的事情,就是還清了房貸?!?p> 這是悲哀,夢想被現(xiàn)實打敗,敗得徹徹底底。
不管有多少夢想,面對高房價,都是慘敗,從頭輸?shù)轿?,無一例外。
董瞳看完陳路寫的歌詞,心中慌亂,這歌詞太絕了。
看歌詞真的會抑郁,董瞳不經(jīng)意間,就落入了臆想。
“我好了,董姐。”
陳路突然的欣喜聲音讓董瞳回過神來,她猛然回頭,看著陳路嚴(yán)肅的臉,心中升起心疼之意。
經(jīng)歷過什么樣的傷痛,才會寫出這么觸動人心的歌詞?
董姐的可憐明顯給錯了人,陳路沒歌詞中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慘。
董瞳收斂內(nèi)心的憂郁,小心翼翼地拿著作詞本,問道:
“這首《木木夕》你寫的?”
陳路拍拍手掌,又從柜子中找出一個枕頭,回身道:
“昨晚回來寫的?!?p> 董瞳被歌詞弄得郁悶,臉上還是夸贊道:“寫的真好,很應(yīng)景?!?p> 陳路一愣,鄭重的說道:“董姐好眼光?!?p> 面對陳路的耍寶,董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稍稍驅(qū)散了心中的郁悶。
至于陳路,這是笑了笑。
這首歌在前世不火,甚至很多人都沒有聽過,那是因為生不逢時。
或者說,是因為太扎心了,導(dǎo)致聽完的人不會大加宣傳,而是一個人郁悶。
就像人人都喜歡悲劇一樣,但是真正去看的人,少之又少。
現(xiàn)實已經(jīng)夠慘的了,還要看悲劇的作品?
你當(dāng)觀眾是受虐狂嗎?
雖然這首歌的知名度極低,但是在這首歌曲下面,清一色的好評。
各種關(guān)于夢想的評論,能讓人看得熱淚盈眶。
光歌詞還不夠,演唱的也很出彩,將整首歌那種放棄夢想的絕望、心如死灰以及那徹骨的無奈,唱的入木三分,真的走心了。
陳路不是拿不出更好的關(guān)于夢想的歌,比如《追夢赤子心》、《蝸?!返?。
但是比起其他的歌,《木木夕》這首歌,對于現(xiàn)在的他,是最合適的。
還有什么比破碎的夢來得更扎心?
“你睡床,我睡地鋪?!?p> 陳路拍了拍才鋪好的地鋪,一屁股做了上去,眼看就要躺下去。
他可太困了,強撐著的。
雖然是自己的屋子,但是陳路可沒臉讓董姐睡地鋪。
董姐幫了他那么多,陳路可是懂得感恩的,哪怕僅僅只是一個睡覺的地方。
要對自己的經(jīng)紀(jì)人好一點,這是娛樂圈的第一要義。
因為經(jīng)紀(jì)人從一定意義上來說,掌握著藝人的命脈。
朝夕相處之下,怎么可能沒有丑聞?
“等等,等等?!?p> 聽到陳路要睡地板,董姐連忙起身,三兩步就跑到床的另一側(cè)地鋪的位置,彎腰跪在地鋪上,并將雙手撐在地鋪上。
“我睡地鋪,你睡床。”
董瞳歪著腦袋看著陳路,活像個護(hù)食的小獅子。
“真白,真大?!?p> 陳路眼神瞬間精神了許多,他保證自己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下意識地喊出記憶中的網(wǎng)絡(luò)用語。
董姐穿著清涼,素蘭色的連衣裙,領(lǐng)口張開,露出一抹雪白細(xì)膩,神秘的馬里亞納海溝,吸引著陳路這個勇敢的探索者。
嗯,白色的。
陳路頓時一個激靈,說起這個自己可就不困了。
只是很可惜,不能多說。
后知后覺的董姐眨了眨眼睛,順著陳路木然的眼光下看,頓時驚叫一聲,緊緊捂住領(lǐng)口,順帶著一巴掌就朝著陳路腦袋打了過來。
完了,這是陳路回過神來的第一反應(yīng)。
“我什么都沒看見!”
慌忙吼了一句,陳路急中生智,猛然仰倒,直接躺在鋪好的地鋪上面,閉目裝睡。
雖然不可避免地被董姐打到腦袋了,但以董姐的力氣,陳路感覺是在撓癢癢。
董姐此時滿臉羞紅,她直起身子,一只手還捂著胸口,另一只手指著陳路,眼睛看著如死豬一樣躺在自己面前的陳路的臉,破天荒的覺得陳路長得真不賴。
哪怕眼角的眼屎都沒擦干凈,但董瞳此時就是覺得陳路長得很誘人,她好想在陳路臉上咬一口。
董瞳被自己這個大膽的想法驚到了,生氣的時候竟然思想拋錨?
董瞳連忙爬起身,喘著氣故作生氣道:
“你敢動歪腦筋,我,我打妖妖靈!”
陳路一動不敢動,但是董瞳注意到,陳路的劍眉在顫抖,又是傲嬌冷哼一聲,董姐故作傲嬌,方才小心翼翼繞到床的另一邊,拿起陳路準(zhǔn)備好的拖鞋,去了衛(wèi)生間簡單洗漱。
陳路聽到衛(wèi)生間傳來的水聲,長長舒了一口氣。
幸好剛剛自己機智,否則今天怕是睡不安穩(wěn)了。
這件事能怪自己嗎?
明顯是意外啊,地球重力的鍋,誰叫它將連衣裙的領(lǐng)口扯下來的?
陳路砸吧了一下嘴巴,心安理得地甩著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