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賠醫(yī)藥費
“陶氏你這個狐媚子給我出來，賤人心狠手辣，把我家老二禍禍成這樣！”
“李堇你這個小賤人，給我把門打開。”
是孫家人。
李堇和陶氏對視一眼，躊躇著還是拉開了門。
門外，孫婆子，孫老大，孫老大的兒子孫大郎孫二郎氣勢洶洶地圍在門口。
旁邊的鄰居也都被吵鬧著吸引過來。
魯大娘擔憂地看了陶氏婆媳一眼，支使自家小子去請里正過來，上前擋在陶氏面前，問了一句：“孫婆子，你們這是干嘛？”
孫婆子兩手一叉腰，理直氣壯地道：“干嘛？當然是來要醫(yī)藥費。陶氏你這個賤蹄子，把我家老二的眼睛戳瞎了，賠錢?！?p> “是你家孫老二先……”
陶氏沒說幾字就被孫婆子打斷，“先什么先？快點的，賠錢，我還等著拿銀子給老二治眼睛呢！”
陶氏被孫婆子的無恥驚呆了，漲紅了臉不知道該說什么！
孫婆子以為陶氏自覺理虧，得意地上前一步，罵罵咧咧，手指頭都快戳到陶氏臉上了。
李堇一巴掌拍開孫婆子的手，冷笑道：“賠錢，好啊賠錢。我跟我娘的醫(yī)藥費，拿來。”
“你跟你娘不過是被打了一巴掌，幾天就消腫了，我家老二眼睛都沒了，那能一樣嗎？”
“你家老二是爬墻行兇的惡人，我們是無辜被害的良人，本來就不一樣?！?p> “臭丫頭你拽什么文呢啊？我老婆子聽不懂?？禳c，把銀子給我拿出來，十兩銀子?！?p> “光天化日你想搶劫不成？我們清河村成土匪窩了？”李堇在了臺階上高了一步，正好看到魯家小子引著里正過來。
“好啊，你進來搶??！你們家孫老二能爬墻入室行兇，你這個老婆子再入室搶劫??！正好讓十里八村看看，我們清河村的土匪風氣?！?p> 里正聞言臉色黑沉沉的，“堇娘說什么？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p> “難道不是嗎？入室行兇的里正輕輕放過，這會惡人家的惡婆子還上門訛詐了，這不是里正的功勞嗎？
您治理的清河村，在您的縱容下，出了這么厲害的土匪，誰家村里有這樣的？”
里正惡狠狠地瞪了李堇一眼，這個臭丫頭，嘴里沒一句好話，這話傳到鎮(zhèn)上，他這個里正就干到頭了。
“孫婆子，你在鬧什么？”昨天放孫老二一馬還不知好歹是吧？
“我要季家賠醫(yī)藥費，我家老二眼睛都瞎了一只了，不賠我今天就不走了。”
孫婆子說著直接躺地上撒潑打滾嗷叫起來：“沒天理啦……把我家老二眼睛都戳瞎了，沒錢給老二治眼睛啊……這是要逼死我們一家啊……”
孫老大握著拳頭靠近李堇，揮了揮拳頭道：“十兩銀子，拿出來?！?p> 看著孫老大靠近，陶氏大驚失色，但還是把李堇扒拉到她身后，“你……你想干嘛？”
李堇看著面前陶氏顫抖著身子，還想著護住她的樣子，心里暖了暖。
掃視了一圈，李堇看了看目光閃爍的里正，再到周圍看戲的村民，不由覺得有些心沉。
一整個村子，就魯大娘為她們說話，其他人都是一副看戲的樣子。
里正也明顯地偏袒孫家，季家人緣就那么差？
“錢可以給你?！?p> 聽到李堇的話，其他人都愣了愣。
孫婆子聞言大喜，拍拍屁股從地上爬起來：“快快快，十兩銀子拿來?！?p> “錢可以給你，但是得簽個字據(jù)，不然誰知道你花完會不會又來訛我們？”
眼珠子轉了轉，李堇眼風不善地掃過里正：
“就寫孫老二爬墻入室行兇，被我季家婆媳反抗戳傷了一只眼睛，
里正令我們季家賠償孫家十兩銀子，然后要孫老二畫押，里正也要落款。”
“孫婆子，你把單據(jù)弄好，拿來給我，我就給你十兩銀子?！?p> 單據(jù)的內容讓里正臉色大變，陰惻惻地盯著李堇咬牙。
李堇這一手是把鍋都栽他身上了，以后季家不發(fā)達就算了，季家若了起來了，就這張單據(jù)就能擼了他里正的帽子。
孫婆子卻不管不顧，聽到可以拿到十兩銀，哪有不配合的道理。
“好啊好啊，可是我不會寫字條?！?p> “我給你寫。”
回房提筆寫了字條，李堇拿出來遞給孫婆子。
“喏，拿去，你讓孫老二簽好，再讓里正簽好，拿來跟我要十兩銀子。”
孫婆子看著紙上整齊的方正字，將信將疑。
李堇笑道：“怎么？怕我亂寫？你家孫老二不識字，里正識字??！你要是信不過里正，隨便去請人看看就是。”
“簽好了再拿來跟我要錢，反正我們季家就在這兒，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是不是。
我家言安今年還要考舉人，難道還能為了十兩銀子舉人都不考了？”
孫婆子想想覺得有理，季言安在縣學讀書，又跑不掉。
季家富裕，清河村皆知，十兩銀子還不至于傷筋動骨，沒必要跑，于是拿著字條找人幫忙看去了。
李堇目送著孫家人離去，轉頭對上里正陰冷的視線，回了個冷笑，拉著陶氏回家，“嘭”都一聲，關上大門。
接下來，就看孫婆子怎么讓里正簽字了，里正，他敢簽嗎？
……
“堇娘?！?p> 陶氏抱著一個小匣子敲開了李堇的房門，“這給你?！?p> 李堇打開一看，里面放著散隨的銀角子大概有二十兩左右，十來串銅錢，還有一些散隨的銅板。
“這些先放堇娘手上，大頭在娘身上，這些是家用?！碧帐辖忉尩?。
以前李堇對這個家不上心，陶氏也不敢給她，只給她一些零用。
二十兩還只是家用？
李堇咋舌，對季家的富裕程度有了新的認識。
整個清河村，頂多也就里正等幾家好過的家里有二十兩存款。
其他不好過的，怕是三五兩都無。而這在季家，只是家用。
看出李堇的疑惑，陶氏不緊不慢地道：
“娘以前是縣里徐縣令家的丫鬟，是縣令夫人娘家家生子，本來是夫人娘家準備的侍妾。”
李堇恍然大悟，怪不得。
陶氏長得這么好，繡花也精美，談吐也大方，剛穿過來她就一直疑惑，陶氏一點也不像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