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煉金術
蘇鹿將玻璃中琥珀一樣金黃色的烈酒一飲而盡,辛辣的酒精幾乎要他的嗓子燒穿。
“什么酒?”副校長坐在褐色的牛皮沙發(fā)上,平靜的問道。
“西班牙索博阿諾白蘭地,用杜松子酒和香甜酒作為原料,白蘭地在荷蘭語中是‘燒焦的葡萄酒’?!碧K鹿回味著舌尖的酒香,篤定的說道:“但這一杯,是假酒,制造工藝極其劣質,白蘭地是高度烈酒,而這杯就里的酒精度甚至還沒有一瓶德國黑啤的度數(shù)高?!?p> “Good boy,看來你對酒文化的參悟很深啊?!备毙iL稱贊道。
“所以我的功課就是喝酒和賞酒嗎?”蘇鹿有些無奈的問道:“還是說整個‘品酒藝術系’就只有我一個學生?”
“‘品酒藝術系’只有我一個導師,也只有你一個學生?!备毙iL平靜的說道:“這個系,是我和昂熱單獨為你設立的。”
“為什么?”蘇鹿不解的問道。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唯一的長處大概就是自己都搞不懂的言靈和血統(tǒng),但這至于讓副校長大費功夫單獨關照他嗎?
S級在卡塞爾確實是大熊貓一樣的稀有動物,但同樣是S級的路明非也沒有任何的特殊待遇。
“不用問那么多,假酒是喝不醉的,真話是說不完的?!备毙iL雖然在穿著上依舊邋遢,妥妥的一個中年油膩大叔,但他的眼神卻格外的犀利,令人有些不適:“從你入學開始,你就是最特殊的一個,特殊的3E考試,特殊的自由一日,特殊的導師,仿佛整座學院都為你敞開了大門,而其他的學生則如同星辰一樣拱你這尊明月穩(wěn)坐夜空,想知道為什么嗎?”
“我得到的,永遠比我失去的要多?!碧K鹿淡淡的答道:“你們給予我特權,就注定我要失去些什么?!?p> “聰明,那我也就不多說那么多廢話了,直入正題?!?p> 副校長握住了白蘭地的玻璃酒瓶,緩緩開口:“昂熱有一個計劃,叫‘維德佛爾尼爾’,在古諾爾斯語中,維德佛爾尼爾的意思是‘凋零之風’,而在北歐神話中,維德佛爾尼爾是一只住在世界之樹頂端處的獵鷹,以銳利的目光注視世間的一切?!?p> “所以?”蘇鹿有些疑惑。
“我們需要一只注視世間一切的‘維德佛爾尼爾’?!备毙iL坦然的說道:“卡塞爾學院的精銳很多,每年上百位精銳學生從學院畢業(yè)加入執(zhí)行部,而我們要挑出一位精銳中的皇帝,而這個精銳皇帝的最佳人選,就是你。”
“是精銳皇帝,還是黑暗中做臟事的刀子呢?”蘇鹿托住了腮幫,平靜的問道。
精銳皇帝這么名字重量太大,蘇鹿可不認為自己擔得上,而且這種名利雙收的好事他也不認為會落到自己臉上,他更認為,副校長想讓他成為一個黑色的影子。
“現(xiàn)在說這些都太早了,將來我會和你說清楚的,未來的你或許會付出一些,但你現(xiàn)在得到的是,來自弗拉梅爾的傳承?!备毙iL握緊了手中白蘭地的玻璃瓶,酒瓶里金黃色的酒液沸騰了起來,無色透徹的玻璃瓶在熾熱的高溫下轉變成了深紅色。
副校長的手掌就仿佛是一顆濃縮的太陽,源源不斷的釋放難以想象的超高溫度,甚至讓玻璃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
“龍類除了黑白兩位皇帝,最高階級的就是四大君主,青銅與火之王,大地與山之王,天空與風之王,海洋與水之王,而青銅與火之王,是公認的在煉金術上登峰造極的封頂級存在,傳說他鑄造了七把刀劍,命名為‘七宗罪’,是煉金術界最上等的作品,擁有殺死龍王的力量?!?p> 玻璃融化成深紅色的液體,呈線狀在副校長的左手漂浮,而威士忌的酒液卻如同游動的水蛇,環(huán)繞在他的右手。
這簡直就是鬼斧神工,能將高溫和引力運用到極致,鑄造出的最完美的藝術品!
“而在人類煉金術的領域,我即是最至高無上的君主,被他們尊崇為——煉金之王!”
“我掌握著最古老的煉金術至高傳承,而時間零則代表人類體質的最前端和極限,我想,你將會成為人類中第一位,煉金皇帝!”
……
有些陰森的角落,勞斯萊斯嶄亮的燈光如同救贖撕碎黑暗,蘇彥推開了車門,罵罵咧咧的下車:“你個老混蛋,每次見面非得挑這種鬼地方嗎?”
黑暗中的中年男人似乎有些不喜光明,避在陰暗的影子之下,淡淡的開口:“不干凈的人,就應該被拘束于黑暗中,要么恥辱的死去,要么在光明中成為王?!?p> “霍,你這嘴真是跟裝了電風扇一樣會吹,直說吧,找我又有什么事?”蘇彥不耐煩的說道:“我這兒正和一個胸部賊浮夸的女孩交流心得呢,沒事我先回去了?!?p> “你就一點也不關心你兒子嗎?”男人叫住了想要離開的蘇彥。
“你什么意思?”
蘇彥回頭,雙眼中赤金色如焚燒烈焰的黃金瞳點燃,明明雙眼的顏色如同噴發(fā)的火山熔巖,但他的眼神卻讓人如墜冰窟般寒冷。
“小雜種,你是在威脅老子嗎?”
“你應該知道,我沒興趣跟你開玩笑。”男人緩緩說道:“他已經進入了秘黨,你把你兒子當成了自己的命,昂熱和弗拉梅爾可不會,他們甚至想把你兒子培養(yǎng)成一把吸吮鮮血的刀?!?p> “那又如何,他又不是溫室里的花朵,就算換做是我,我也會把他培養(yǎng)成殺人的刀,而不是風一吹就散的花,他很有天分,有很聰明,不需要我去擔心。”蘇彥無所謂的說道。
“可如果這把刀,對準的人是你呢?”男人微微一笑:“現(xiàn)在昂熱認為你是他的戰(zhàn)友,可將來我們遲早會暴露的,昂熱一直在順著那條線查下去,日本的蛇岐八家,歐洲那幾個家族聯(lián)盟,甚至是連秘黨自己的校董會都沒有放過,我們在歐洲已經有四五枚棋子被昂熱連根拔起,再過幾十年,甚至是幾年,他一定會察覺到,原來是你就是他最大的敵人?!?p> “昂熱這老東西,當年真應該廢了他的雙腿,讓他一輩子都癱瘓在輪椅上?!碧K彥有些惆悵的扶額:“老老實實的當一枚棋子不好嗎,知道的越多,離死亡就越近啊。”
“不過我們的棋子足夠多,即使被他拔掉了幾顆,依舊無礙于大局?!蹦腥溯p聲說道:“我們千年的積累,根脈依舊蔓延至世界的深層,每一寸土地都曾被我們統(tǒng)治,昂熱雖然很有能力,可他終究只是一個人啊?!?p> “不只是一個人,他還有弗拉梅爾的幫助,那個騷貨的心思不比昂熱差?!?p> “或許吧,但也無所謂,等黎明救贖之日,我們將攜晨曦,成為世界的第一束光?!?p> 男人的聲音逐漸遠離,似乎已悄然離開,只剩尾聲還在傳來:“讓我猜猜,昂熱會把你的兒子培養(yǎng)成怎么樣一把鋒利的刀劍呢,或者是,他打算拿誰來為這把利劍開刃?是北美的秘黨內部,還是歐洲的那幾個家族,亦或者是日本的蛇岐八家?”
蘇彥站在原地,不屑的說道:“你猜你爹呢,狗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