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誰前功盡棄了
陳禪作為下達(dá)命令的那個人,在看到一片火海蔓延到了自己整只軍隊的那一剎那,人都傻了,還是他身后的副官把他架了起來,趕緊往后撤。
他想不明白,那些鐵球砸過來,到底是從哪里過來的?什么距離?又是用了怎樣的武器?
將這些鐵球運(yùn)送了過來,那些東西為什么在砸到地上以后并沒有火焰?
可是在弓箭手射箭以后,又出現(xiàn)了火焰。
城墻上的連射又是怎么做到的?
為什么齊射的次數(shù)越來越密集?
就像是從來沒有中斷過,弓箭手的手臂受得了嗎?
所有的問題縈繞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揮散不去,可是他此刻卻只能夠狼狽地逃走,臉上都是煙熏過的黑色痕跡。
一萬騎兵如今能夠逃回來的,還有一兩千,就算是上天垂憐了。
十不存一的慘況,這還是頭一回遇到。
經(jīng)過這一次,他們別說要把雍城給拿下,哪怕是想要活著離開這個地方去其他小地方東山再起都沒有可能。
漠北其他的軍隊會把他們這所剩不多的軍隊給徹底吞掉的。
陳益武也萬萬想不到,昨天晚上還在夢想著霸占一方,成為一方諸侯,結(jié)果第二天天剛亮,夢就醒了。
他們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輸?shù)?,對方守城的調(diào)動和他們以往經(jīng)歷過的戰(zhàn)斗完全不同,戰(zhàn)斗力非常的強(qiáng)悍,哪兒像是守城的軍隊。
這個戰(zhàn)斗力,出城打正面戰(zhàn)場都未嘗不可。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蕭哲不就是個蠢貨嗎?怎么會變成這樣!”
“不對勁!城里肯定有世外高人指點(diǎn),或許是皇帝給他的,周葉沒這本事?!?p> “雍城只剩下一個周葉,周葉不是那種能夠預(yù)知的人,肯定不對,是我們這兒出了叛徒!”
一群敗軍之將,狼狽的逃竄,陳禪瘋狂的大吼想要回去,被其他副將拉著回驛站的扎營位置。
一路上還在爭吵不休,各執(zhí)己見。
不少人都認(rèn)為一定是自己人里面出現(xiàn)叛徒了,否則蕭哲怎么會知道他們在今天早上發(fā)動進(jìn)攻,而且是騎兵全在的情況。
周葉和陳益武陳輝共事多年,對于對方是什么性格的武將一清二楚。
都知道周葉不是一個情報系統(tǒng)靈敏的,每次拿到戰(zhàn)功都是因為個人素質(zhì)過硬,兵法用的好。
可是這種提前埋伏絕對不是周葉做的出來的事,那些能連射的神箭手周葉也培養(yǎng)不出來那么多。
敗軍之將在驛站匯合,午時終于清點(diǎn)出了傷亡情況,一萬騎兵死亡五千,重傷兩千,輕傷兩千,完好無損的只剩下兩千了。
盾兵,武卒,步兵,投石車僅剩一半,原本三萬人馬此刻剩下不過一萬。
那些被火活活燒死了的士兵更是可憐,大火蔓延在整個戰(zhàn)場,根本無法撲滅,要不是陳益武他們安營扎寨的地方有湖水作為天然屏障,也恐怕難以幸免于難。
陳輝冷著臉,不說話,可是心底已經(jīng)恨透了陳禪,認(rèn)為不是他下令改為騎兵沖鋒,以騎兵的速度還有可能來得及后撤,不至于被接二連三的射,燒,致死。
要知道,騎兵都是他陳輝的,陳益武和陳禪爺倆加起來還沒有五千騎呢。
“要不是你這個蠢才自以為是,沒有摸清敵情就擅自改令讓騎兵沖鋒,又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你個蠢貨,你比蕭哲還不如。”
陳輝像是忍受不了了,終于爆發(fā),沖過去和陳禪扭打在一起。
營帳內(nèi),一臉頹敗的陳益武這時候竟然也沒有阻止,由著干兒子和親兒子打作一團(tuán),只有那幾個副將還在拉著了。
“打吧,打死了才好,又有什么用,現(xiàn)在要兵沒兵,要名義沒有名義,以后可怎么辦啊?!?p> 陳益武有氣無力的揮手,并沒有回應(yīng)手下人要阻止兩個小將軍的行為。
現(xiàn)在營帳里只剩下四五個人,要不是對陳家死忠,僅剩下的兩個副將也早就跑了,誰還搭理這陳家父子。
打贏了,想怎么說都可以,輸了,那就只有被按上謀反的株連九族的大罪,再無翻身之日。
“誰能想到啊,這蕭哲小兒還有這本事,我若是早知道,何苦招惹他?!?p> 陳益武沮喪的都快要哭出來了,這算什么事兒啊,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啊。
原本以為可以靠著距離雍城最近的距離先發(fā)制人,誰知道淪為笑話了。
“報!陳將軍,少將軍,有口信!九皇子殿下蕭哲的口信!”
遠(yuǎn)處,一個被脫了盔甲的士兵頭上還綁著投降用的布條,可陳家的軍隊已經(jīng)潰不成軍,根本就沒有人會在乎一個是否投降的士兵。
陳家兄弟這才被人拉開,震驚的看向那個投降的士兵。
這都什么時候了,蕭哲還能抽空給個口信,不知道該說這是赤裸裸的羞辱,還是羞辱了。
陳益武也有些老臉都掛不住,想把人趕走,可是他又害怕趕走以后出現(xiàn)別的意外。
他心底里已經(jīng)很清楚,他雖然活了半輩子,卻不如蕭哲這個年輕人。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lǐng)風(fēng)騷數(shù)百年啊。
“念?!?p> 他幾乎是顫抖著,才讓投降的士兵說話。
“九皇子殿下說,負(fù)荊請罪,奉上殘兵,可活?!?p> 簡單的十個字,說盡了陳益武最后的希望,也是陳禪最后的機(jī)會。
只有陳輝,眼睛都要噴出火來,根本不考慮這個。
看到陳家父子的慫樣,二話不說轉(zhuǎn)身離去。
就在此時,一個副將站了起來,突然出手,一刀砍向了陳輝,一顆腦袋咕嚕嚕球一樣滾在地上轉(zhuǎn)。
眾人目瞪口呆看向副將。
“殺了他,將軍和少將軍才有投名狀,我們才有活下去的可能,將來才能卷土重來,將軍,蕭哲區(qū)區(qū)一小兒,就算是把剩下的將士們雙手奉上,他也沒本事收服,軍中只看拳頭。”
副將狀若瘋魔,卻說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關(guān)鍵。
軍營里的漢子最厭惡仗勢欺人,蕭哲要是個二世祖,絕對不可能真正的掌控軍隊,軍心不穩(wěn),陳益武就有機(jī)會收攏舊部卷土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