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行令牌
和秦綏安簡聊了幾句,江清月便放下了窗紗。
“哥,你覺得秦家姑娘怎么樣?”江清月從方正木幾的果盤里拿了幾顆凍棗問道,咬了一口自顧自道:“綏安與我友情交好,她為人我覺著也不錯。哥,你也二十好幾了,不著急么?”江清月轉(zhuǎn)頭看著閉眸小憩的江曦垣。
聞言睜眼,江曦垣目光空遠的盯向車廂外:“很好,但我不鐘情秦姑娘?!?p> “……”江清月似乎還想張口說什么,江曦垣開口打斷:“感情一事,并非一廂情愿便能長久生出情愫來,我對秦姑娘沒有任何想法,她嫁給我苦熬后半生,對她而言不是很殘忍么。”
怔然地看著江曦垣,江清月默然的啃著手中棗子。她只知道秦綏安對江曦垣眼里滿是情慕,只想著要幫秦綏安搭上江曦垣這根紅線,卻忽然忘記江曦垣并不鐘情秦綏安。
……
馬車駛?cè)肭T殿外,兩例巡行兵分站乾門殿兩側(cè),首率乾門殿的兩個巡行兵橫持手中兵戟攔下|欲|進的馬車。
府中小廝跳下馬車來到其中一個巡行兵前,雙手恭敬捧著“行令牌”遞過去。接了小廝手里的“行令牌”看了眼,面前的巡行兵持著兵戟走向江府馬車。用兵戟挑開簾布一側(cè)看去,巡行兵抬手做了一個手勢示意馬車可通行。
返回馬車,小廝把“行令牌”遞呈江清月。
“每年的賞冬宴都是如此,在乾門殿設防巡行兵把守,要通行進入宮里還需這行令牌?!苯逶履弥辛钆圃诮矍耙换谓庹f著,“你不知道行令牌是什么吧?!?p> 中途被顛醒了的江曲一臉平靜的看著江清月手里的行令牌,呵欠連天:“行令牌不就是朝中官臣通行入宮的證明嗎?這有什么值得你炫耀的?!?p> “……”江清月哂然,“你怎么知道行令牌是通行入宮的?”詫然的盯著江曲,江清月滿不置信。江曲她從小被養(yǎng)在衢州,那邊的人應不會對她說有關于京都的任何事,更不會無聊閑扯對她說行令牌。
伸手拿了顆棗子,江曲神|色|怪異的看向江清月:“父親告訴我的啊?!?p> “……”江清月當即覺得無趣,默默收起行令牌。她本想趁江曲不知道什么是行令牌而想向她炫耀一番,哪知她自己就是一個滑稽出丑的人,有些憋悶的看著窗外。
……
入了乾門殿便是承宣宮,所有馬車都須停在承宣宮外,再由眾人步行穿過承宣宮去至后殿。
清早的陽光打在身上不暖反冷,江清月抱著暖手汲取著熱意,嘴里嘀咕抱怨:“只要一出門我就凍的跟路邊的乞丐一樣,瑟瑟縮縮的,尤其還要步行穿過承宣宮,夠我冷的痛快了?!?p> 跟著的江曲表情古怪的看著江清月:“?”,壓聲輕咳,“我這還是第一次見你形容自己是路邊的乞丐。”
瞪了一眼江曲,江清月道:“這只是個形容!”二人說話期間,一名宮婢自前走來,向面前三人躬身:“奴婢是前來領各位去承宣宮后殿的宮婢?!闭f著便領著三人前往承宣宮后殿的方向去。
三三兩兩的宮婢不時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也有一些膽大的宮婢經(jīng)過時抬頭特意瞄向江曦垣,而后迅速低頭。
“阿兄常來宮里么?”江曲自然瞧見了那些偷瞄江曦垣的宮婢,偏頭看向江曦垣。
“很少?!苯卦卮?,他對那些瞄過來的目光并不在意,任由那些宮婢看他打量他。
“我見那些宮婢偷瞄阿兄,還以為阿兄常來宮里引的那些人戀慕。”江曲笑了一聲打趣著江曦垣。
“你太抬看阿兄了?!苯卦χf。
“這可不是抬夸,阿兄儀表才堂,又擅武抵敵,自然引得別人的戀慕?!苯f道
“哼!你就可勁狗腿的抬夸吧,看不出來你還挺會拍馬屁的。”江清月嗤了聲鄙棄的看著江曲。笑吟吟看著江清月,江曲道:“那你意思就是阿兄不好看?”
“我——”江清月氣急的看著江曲,“你會說那你多說,我說不過你!”
看著斗嘴爭執(zhí)的二人,江曦垣笑著出聲打斷:“多大了?還爭執(zhí)這些?!?p> 江清月“哼”的撇頭望著別處。
……
跟著領路的宮婢行了半個時辰,幾人這才到了承宣宮后殿。百簇奇花艷賞鋪就青石小路上,小道兩旁翠綠青松為冬日添了初春的氛圍。
把三人帶到,宮婢行禮退開了。
“太后與長公主還沒來?!苯逶履抗庠谌巳豪镅擦艘蝗]見著這次賞冬宴該來的人嘀咕著,而后又仔細巡了一圈:“晉安王也沒來?!鞭D(zhuǎn)頭看向江曲,“該不是聽說你要來他便不來了吧?”
“不來不是正好?!苯匦φf道。
……“你可長點心吧!晉安王如果真來了,你該考慮的是他會不會看你,瞧見那邊沒?顧、阮兩家打扮的花枝招展,明顯就是沖著晉安王去的。”江清月拉著江曲轉(zhuǎn)了個方向壓聲說。
從一踏入承宣宮后殿,江曲便看見了顧、阮兩家姑娘,她輕笑:“這不正和你意么,之前你很反對我與晉安王成親,現(xiàn)在既然有人特意打扮的這么靚麗招人,你應該和我都感到高興才是?!?p> “……”被江曲的話頭一噎,江清月松開了手:“我是很反對你和晉安王成親,可我更不想那兩家人和晉安王成親?!眮G下江曲,江清月轉(zhuǎn)身便去尋找秦綏安了。
……
在原地站著顯得呆滯,江曦垣忽然提議帶江曲去周圍轉(zhuǎn)轉(zhuǎn),“年少時我來過一次賞冬宴,地方不大熟但是在周圍我可以帶你去逛逛。”
微笑點頭,江曲道:“好?!倍寺性谛〉郎?,江曲伸手撫過青松葉,帶著青松的香彌漫在周圍空氣里,江曦垣偏頭望著江曲看的出神。
“阿兄!”忽然,少女的聲音喚回江曦垣神智。
“怎么了?”江曦垣道。
收回手,江曲轉(zhuǎn)頭看著江曦垣:“你這次回來應該會待很久吧?”
“待到年初我便要回邑郡?!苯卦f。
“那你這段時間能教我習武嗎?”江曲看著江曦垣問道。以她現(xiàn)在的身手并不能完全自保,在她還沒穿越前她只是殺手組織里分派搜查資料的另一分派組織,會的三腳貓功夫也只是夠逃生而已,而今她來到了這里,僅憑以前的三腳貓功夫完全不行。
“為什么想著要習武?”江曦垣倒是沒想到江曲會突然這么一問。
“為了不被欺負啊?!苯粗卦Φ?,還以為江曦垣會利落爽直的答應她,不想對方反問自己為什么要習武。
聽見這個回答,江曦垣忽然停下;為了不被欺負這句話,讓江曦垣臉上情緒微變。
“好!”片刻的沉寂后,江曦垣重新看向江曲,嘴邊露出笑容。
心底松了一口氣,還以為江曦垣不會答應,江曲沖著江曦垣淡淡一笑。
……
來到花塘,看著水里也布滿了一塘的花海,江曲感嘆驚訝:“皇家真是好大手筆啊?!?p> 站在身旁的江曦垣倒是沒什么太大的感嘆:“這也只有每年的賞冬宴可看見?!?p> “江曦垣?”忽然,身后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江曦垣聽見這聲音皺眉未回身,而江曲則是轉(zhuǎn)身往后看去。
一身錦衣華服,有些微胖的男子身后跟著幾名侍衛(wèi)站立在他們身后,見江曦垣不回答他,微胖男子臉色難看。
“江曦垣,你什么時候回的京?”微胖男子邁著沉重步伐走向江曦垣,眼里帶些慍氣。
“阿兄,這胖子是誰?”聲音不大,卻足讓齊王聽見。見面前這個少女叫自己胖子,齊王頓時喝道:“大膽!我乃齊王?!?p> 雙眸微睜,江曲“哦!”了聲又說:“阿兄,原來這大盛朝、京都的齊王是個丑胖子啊?!?p> “……”齊王更加有些生氣了,他身后的侍衛(wèi)忽然伸手壓住劍柄。
“見過齊王?!彬嚨?,江曦垣轉(zhuǎn)身向齊王施了個禮。
“江曦垣,你才是好大的膽子!三番兩次忽視本王的問話。”齊王厲聲喝問江曦垣。
抬眸看著齊王,江曦垣不卑不亢:“臣只是帶著家妹在此觀賞花塘,并不知道齊王也會突然出現(xiàn)?!睆念^到尾,江曦垣都沒有回答齊王問他的問題。
目光落在江曦垣身旁站著的少女身上,齊王忽然眉眼舒展露笑:“這就是你那個養(yǎng)在衢州的私……妹妹?”齊王忽然改口道。
“正是家妹?!苯卦?。
目光過于貪婪赤|裸|,齊王仔細打量著江曲,雖然和絕美傾城沾不上邊,但細看也是一副清秀小家碧玉的模樣,尤其是一雙眼睛澄亮如星。
有些嫌惡的蹙眉,江曲站在江曦垣身后,小手輕拉衣袍,聲音怯怯:“阿兄,他為什么要這樣看著我?”一句話出口,讓齊王頓時回神,笑的有些尷尬。
“臣帶家妹先離開了?!苯卦┒Y向齊王說道,拉著江曲便要離開。
“著什么急啊!太后和長公主她們都還沒來,要不我們?nèi)ツ沁呑鴷葻峋婆恚绾??”齊王笑看著江曦垣問道。
眼底的惡心神色毫不掩飾,江曦垣道:“謝過齊王的美意,不必了?!?p> 一再笑著和江曦垣說話,對方都不領情,齊王徑自越過江曦垣,伸手便要抓江曲:“既然如此,那便把你妹妹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