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祖立下誓言,元禮再一次感受大道的宏偉。
它無邊無際,神圣至高,有無法感知盡頭的浩瀚。
它無形無相,無法無念,是一道氣息,也是一種大勢。
那似漠然的目光注視下,在元禮與血祖之間建立起一個橋梁,讓他念頭一動,就有掌控血祖生死的能力。
他看了一眼血光暗淡的黑霧,壓下欣喜道:“說吧,你有什么辦法破開法理屏障?”
“只是有可能成功…”血祖回應得有氣無力,顯然還未從變成奴隸中緩過勁來。
隨即見到元禮面色不悅,急忙開口:“此地法理為囚禁巫族,只要帶來一個巫,法理必然動蕩,到時就可以趁著機會打通屏障?!?p> “死去的巫行嗎?”元禮微微蹙眉問道。
巫族有現(xiàn)成的,后師就被綁在部落,倒是不用煩惱,可他不想放過后師。
帶后師來此,肯定會被鎖入空間中,但依舊活著,未來要是出來,必定是個大敵。
空間中巫族意志了不少,放一個敵人進去,就相當于制造很多個敵人,最保險的辦法當然是讓后師去死。
死人才不會說話。
“你,真是想得美!”血祖氣結。
元禮眉頭一挑,血祖雖然盡力掩飾,他還是聽出鄙視之意,瞪眼望向兇獸身軀,沉聲道:“你說什么?”
此時,他手中赭鞭虛影隱現(xiàn),表情不爽,目光銳利,一副躍躍欲試的想要敲一下的樣子。
血祖頓時大駭,心底更是忍不住哀嚎連連,慌忙回應:“沒沒沒,我是說此地封鎖的,主要是巫族的意識體,死掉的巫族沒用?!?p> “是嗎?”
元禮撇了他一眼,心里有些無奈。
救人與殺掉后師相比,顯然是族人更加重要,空間中的族人若是不能救出來,部落與滅族無異,只是時間拖得久一點,是慢性死亡。
他收手將赭鞭掛回腰間,一躍落到兇獸身上:“回部落!”
既然有坐騎,自然要用,他提腳用力踩了踩兇獸龐大的頭顱,狠聲道:“還有,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要記住該怎么稱呼本族長?!?p> 想到血祖又是奴隸又是坐騎,竟讓還敢以“你”來稱呼他,讓他有些不悅。
踩是將血祖踩在了腳下,但效果還未達到心里的預期,他決定,為了懲罰血祖曾經(jīng)的嘴欠高傲,以后時不時給他長長記性。
就從稱呼開始吧。
操控著兇獸身軀起身的血祖聞言不由一頓,邁步行走起來。
他縱然無奈與氣悶,也知沒有辦法,甚至暗恨自己為了活命栽入這個大坑,口中老老實實道了一聲軟綿綿的“主人”二字。
元禮提腳又是一跺,不悅道:“沒吃飯嗎?你那大嗓門,那滔滔不絕的說話本事呢?”
血祖似乎醞釀了一下情緒,提高聲音:“主人?!?p> “嗯?!?p> 元禮稍微點頭,表示還行,然后又跺了跺腳,力氣倒是放輕了一些,不是已經(jīng)滿意,而是還要血祖馱著走出這片壓制下的區(qū)域,否則還要自己走。
這個時候,血祖沒有掩蓋,他也發(fā)現(xiàn)血祖此刻真的很弱,雖然能操控兇獸身軀,但這具龐大身軀中最基本的力量都不能掌握,也難怪血祖不敢動手就認慫。
“主人,主人!”
接連兩聲“主人”似乎讓血祖適應下來,這次倒是語氣平穩(wěn),可以聽出已經(jīng)完全放了開,元禮不由點頭,沒有再為難血祖。
當臨近到部落山谷時,部落中大部分族人都沒有休息,而是聚在一起,是有人組織起來,似乎還在分派任務。
這時,兇獸龐大的身軀行走,讓大地震撼,山間傳出“轟隆轟隆”的聲音,頓時驚動了所有人,他們紛紛拿起武器戒備,同時派人探查。
有族人找到有利位置,運用意志之眼查探,發(fā)現(xiàn)龐大的兇獸軀體一驚,待看見頭頂筆直站立的元禮,又是一陣狂喜。
“是族長,是族長歸來?!?p> 他的聲音傳遍山谷,遠遠的回蕩在夜空,讓部落徹底動了起來,頓時歡聲雷動,各個位置紛紛點亮了火炬,將部落照得通透。
有幾人反應快速,立即登高遠望,看清了快速躍近的兇獸,確認了正是眺望而來,微微笑著點頭的元禮。
“集合,集合?!彪S著聲音,族人很快集合在一起,他們等待著元禮歸來。
數(shù)息之后,族人齊聚。
又是數(shù)息之后,谷外出現(xiàn)兇獸身軀的輪廓。
再過數(shù)息,兇獸已經(jīng)停在部落山谷。
元禮前方,無數(shù)小院中,閣樓密密麻麻,皆是石木結構,古樸大氣,在黑夜與火光交織下,給它們披上一層神秘。
事實上到了如今,很多人都不需要使用火把,只要突破第二次極限,擁有意志之眼,黑夜已經(jīng)無法阻止眾人的視線。
而現(xiàn)在部落中,幾乎沒有二次極限以下的族人,點亮火把,是為了照顧還未突破第二次極限的族人,時日一久,自然養(yǎng)成的習慣。
元禮踏空而行,數(shù)步便落在眾人前方,掃了一眼期待又擔憂的族人,微笑道:“大家不用擔心,救出被困族人的辦法已經(jīng)找到。”
“哇~”
“哦~”
“族長~族長~”
“禮~禮~禮~”
族人激動起來,更是有人開心得上竄下跳,身影在院落屋頂橫飛,像極了頑皮的猴子。
他們實在太開心了。
所有人都明白救不出后山的族人代表著滅族,戰(zhàn)斗過后,他們一直壓抑著情緒,此時聽見好消息,沒有人能不激動。
在他們發(fā)泄累了,消停下來后,元禮才帶著收回兇獸身軀,依舊裹著煞氣黑霧,閃爍血光的血祖與族人一起走向部落中心。
那里鎖著后師與血祖本體,救人需要后師,這才是他歸來的原因,只待帶上后師,就可以去救出族人,宜早不宜遲。
雖然他知道族人被困里面只是沉睡,但具體情況卻不是很清楚,早一分救出來,就少一分變故。
他領著一群人,帶著期待走在部落中,明亮的泛黃火光照耀,讓這一幕猶如古老的畫卷。
他們似是走出歷史長河的史詩,除了煞氣中的血祖,所有人精神煥發(fā),一心一體,面帶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