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厚不一的云鋪于天空之上,晦暗與明亮相互交織,網(wǎng)住了整片天空。
幾縷陽光逃過一劫,從云縫中鉆出,照射在正行走在街道上的江瑞三人身上。
這巧合中的巧合,似乎意識著三人能沖破層層的阻礙,走出當下晦暗的處境,迎接光明。
“江瑞,我們?nèi)ツ睦锞毩暟。俊弊咴谧钣疫叺闹苡铨R向左扭頭問。
“到了!你看街對面那里?!苯鹛鹗窒蚯爸?。
“我怎么沒看到?”孟文軒睜大了因肥胖而顯得相對較小的雙眼,認真的觀察了好幾秒,依舊沒看練習室的影子。
周宇齊直直的看著街對面,內(nèi)心突然生出一種不詳?shù)念A感,機械的扭頭問:“不會是對面的那個‘明揚樂器行’吧?”
江瑞此時也尷尬的一批,強憋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恭喜你,猜對了?!?p> “樂器行就樂器行吧,能有電子鍵盤彈就行?!泵衔能幪谷唤邮芰恕?p> 周宇齊相當怕丟臉,內(nèi)心無比掙扎,猶豫再三,臉色不斷變換,最終嘆氣道:“唉!都到這份上了,丟臉就丟臉吧。”
江瑞鼓勵到:“我們老是在電視上看到?jīng)]錢買書的窮苦孩子,為了看書,在書店里面一呆就是一天,這些孩子后來都會有一個較為光明的未來。現(xiàn)在,我們也像那些孩子一般了,也會有一個光明的未來的。”
三人穿過馬路,來到樂器行面前,不急不緩的走了進去。
“錢老板,我又來了?!苯鹞⑿χ蜆菲餍欣习宕蛘泻簟?p> 正在低頭看綜藝節(jié)目《天籟之音》的錢老板,聽到聲音后,微微抬頭看向江瑞。
因為角度關(guān)系,老板的黑色眼瞳下方翻出一大片眼白,似乎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江瑞要白嫖他全新的樂器一般,看得江瑞直心虛。
“原來是江瑞?。∧悻F(xiàn)在可是個網(wǎng)絡大紅人,歡迎歡迎!”老板認出江瑞后,趕忙起身,笑臉相迎。
“老板,之前我來問借用樂器練習的事,現(xiàn)在還算不算數(shù)?”江瑞不好意思的小聲問,略顯膽怯。
“當然,當然算數(shù)?!卞X老板求之不得,有網(wǎng)紅幫他的樂器行免費打廣告,這絕對能挖掘到不少潛在客戶,或許他的生意因此會好很多。
“我組了個樂隊,老板你不介意我們借用搖滾四件套吧?”江瑞撓著頭,尬問道。
老板聽到他要用完整的搖滾樂四件套,臉上笑容瞬間消失,變成驚詫之色,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錢老板引著三人來到了一副全新的搖滾樂器四件套前,示意他們就使用這一套練習。
等到老板走回前臺后,周宇齊小聲問:“還有一人呢?”
“你說的是貝斯手啊,那人是按出場次數(shù)給錢的,暫時不會和我們一起演出。他是一個玩樂器的天才,你不用為此擔心?!苯鸾忉尩健?p> “當時我以為你已經(jīng)湊齊了四人的組合,最后一人會在演奏的地方等著我們?nèi)四亍,F(xiàn)在倒好,四個人都湊不齊,還玩?zhèn)€屁?!?p> 周宇齊內(nèi)心充斥著委屈,轉(zhuǎn)而變成了憤怒。
“相信我,那人是個彈貝斯的高手,就算不來一起排演,到時也能發(fā)揮出很高的水平,你不用為此擔心?!苯鸢参康?。
那人自視甚高,拒絕了很多想和他組樂隊的人,現(xiàn)在正在一所樂器培訓機構(gòu)當音樂老師。
他一天的出場費要八百,要連續(xù)多天請他來一起排練,江瑞實在是請不起。
“那試試吧!”周宇齊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十分難受,卻又放不下心中的音樂夢,在煎熬中留了下來。
三人拿出曲譜,開始練習。
孟文軒還好,因常在心中默默練習的關(guān)系,很快就對電子鍵盤上手了,彈奏出來的效果相當不錯,只要稍加練習,就能恢復以前的熟練度,上臺演出了。
周宇齊則是因為多年沒碰爵士鼓的關(guān)系,開始時一錯再錯,敲打出來的完完全全是噪音。
經(jīng)過兩個多小時的訓練后,周宇齊終于找回了以前的感覺,鼓越打越順手。
兩人對樂器熟悉到一定程度后,江瑞叫他們一起合奏試試。
因缺少貝斯手的關(guān)系,合奏的效果十分不理想,合奏聲音像是一堆噪音,完全沒有靈魂。
樂器行的錢老板已經(jīng)忍受了很長一段時間,此時聽到這么辣耳朵的音樂聲,已經(jīng)完全忍不住了。
他面沉如水,來到三人面前,抬起雙手做出了示意三人停下來的動作。
“你們連標準的四個人都沒找齊,怎么組搖滾樂隊?我本指望你們能幫我吸引一些客人,現(xiàn)在倒好,彈出這么難聽的音樂聲,直接把我的客人都趕跑了。我在前臺看見好幾個從門前經(jīng)過的路人,都是小跑著過去的?!?p> 老板黑著臉說,江瑞三人紛紛低下了頭,生出羞愧之感。
“我看是什么樣的樂譜,才能弄出這么難聽的聲音來?!崩习迳锨?,拿起放在樂譜架上的A4紙。
他看著樂譜和歌詞,臉色漸漸緩和下來。
“這樂譜沒問題,歌詞也相當勵志,應該是缺少貝斯手的關(guān)系,才導致音樂聲這么難聽的。”
老板說完,拿起了貝斯。
江瑞三個人滿頭霧水,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辦才好。
“你們還站著干什么?不一起合奏試試?”錢老板沒好氣的催促到。
江瑞三人迅速反應過來,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本是一張只有三只腿的殘缺凳子,此時終于補全了最后一只腿......
四人按部就班的演奏起來,歌聲漸漸的從樂器行中傳了出去。
經(jīng)過樂器行的行人,聽到歌聲后,紛紛駐足聆聽,甚至有部分人進入了樂器行內(nèi)聽歌。
“充滿鮮花的世界在哪里,如果真的有,那么我一定會去......向前跑,帶著赤子的驕傲......”
一曲完畢,余音繞梁,周圍的聽眾紛紛鼓掌。
錢老板緩緩的放下了貝斯,用手輕輕擦拭左右眼,帶著些許的哭腔說:“風怎么這么大,眼睛都進沙子了?!?p> 這是室內(nèi),哪里可能有風沙?
在場的人也被這歌詞感動了,沒有一人出來揭穿明擺著撒謊的錢老板。
沒過多久,就有聽眾認出了江瑞,興奮道:“他不是某音那個唱《赤伶》的網(wǎng)紅嗎?”
此話一出,又有幾人掏出手機,上網(wǎng)查了一下,最終確認了是江瑞。
眾人紛紛拿出手機,對著江瑞一頓拍,甚至還有幾個身材姣好的妹子上前求合照。
江瑞見狀,一個頭比兩個大,實在是應付不了這么多人,只得說:“你們別上前來,我再彈唱一次《赤伶》。”
眾人因此停下了腳步,等待著江瑞唱歌。
江瑞開始彈唱,眾人意識到他本人并不是什么聲卡戰(zhàn)士,在這里唱的比在某音上的還要好聽數(shù)倍,甚至有一個妹子都忍不住尖叫起來。
江瑞最討厭別人發(fā)出異響打斷他的演唱,便抬頭看了妹子一眼,暗示她別尖叫。
妹子似乎誤會了江瑞的意思,叫喊得更瘋狂了。
江瑞沒辦法,只能再度低下頭,認真的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