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滯了片刻后,蕭紫菡才回過神來,壓下了心頭的震撼,急忙迎上前去。
“前輩……”
蕭紫菡剛要跪地開口,秦越就急忙擺手。
“你們怎么一見面就要跪啊?站著說吧!”
蕭紫菡可不敢拒絕,便行了個萬福禮,鄭重道:“今日之事,晚輩拜謝前輩大恩!”
秦越笑了笑,這些修仙者還真有意思,不過就是吃了他半根蘿卜,還感謝個沒完了,居然在這等了自己一天!
“舉手之勞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蕭紫菡偷偷瞄了一眼,見秦越的態(tài)度極為隨意,仿佛真的沒有將那玉靈參的事放在心上,頓時覺得前輩心胸寬廣,如此天材地寶都能隨意送人,當(dāng)真是霽月清風(fēng)!
這等高潔品性的前輩高人,蕭紫菡心中感激更甚,暗自記下了這大恩。
“晚輩冒昧,敢問前輩尊姓?”
“我姓秦!”
蕭紫菡牢牢記住,而后猶豫了一下后,輕聲問道:“晚輩斗膽,不知日后能否再來拜見秦前輩?”
秦越被她這一口一個前輩叫的都有點發(fā)懵。
看蕭紫菡的樣子,也就二十歲左右,自己比她也大不了幾歲,修仙者規(guī)矩都這么嚴(yán)嗎?年紀(jì)大這么一點點就必須稱呼前輩?
秦越搞不清修真界的規(guī)矩,也只能硬著頭皮接受了這個稱呼。
不過對于蕭紫菡的請求,秦越倒是有點詫異。
修仙者規(guī)矩大,但卻窮得很,這小姑娘長得國色天香的,生活卻如此困頓,這是想著以后吃不上飯了,偶爾來自己這里蹭頓飯?
除此之外,秦越實在是想不到幾個修仙者眼巴巴的期盼著想來看自己的原因。
秦越想起了之前這幾人“餓”的快要死了的模樣,也嘆了口氣。
不過就是給口飯吃,就當(dāng)行善積德了!
“我就住在杏花村,你們想來就來吧,不過別帶這么多人,我家的鍋不大,做不了太多人的飯!”
得到了秦越的首肯,蕭紫菡大喜過望!
前輩這是允許他們之后再來拜訪了,說不定,這將是自己這一生最大的機緣!
若是能夠和如此深不可測的前輩大能打好關(guān)系,日后說不定……
蕭紫菡腦子里浮想聯(lián)翩,但請不要想歪,她只是打著拜秦越為師的心思而已,可不帶半點顏色。
得到了前輩的允許,蕭紫菡也不敢再提其他非分的要求,便躬身告辭,準(zhǔn)備離開。
可秦越猶豫了一下,叫住了他們。
“等一下!把這個帶上吧,路上吃!”
說著,秦越從腰間把僅剩的半根白蘿卜取了下來,遞了過去。
蕭紫菡大驚!
“這……前輩已經(jīng)恩賜許多,晚輩不敢……”
秦越直接將白蘿卜塞到蕭紫菡手里,平和的笑道:“拿著吧,我留著也沒用了?!?p> 說完,秦越擺了擺手,扛起那一大捆木柴,徑直向杏花村的方向走去。
蕭紫菡幾人呆滯了一下,而后紛紛拜別秦越。
等到秦越消失在遠處后,蕭紫菡才深吸了口氣,無比珍重的將那“白蘿卜”收入儲物戒。
“三公主,秦前輩為何會將這重寶賜予我等?莫非是……”
青衣人偷眼瞧了眼蕭紫菡,心中暗想,難不成是看上了咱家三公主?
蕭紫菡年紀(jì)小,倒是根本沒想到這里去,而是嚴(yán)肅的說道:“你們沒聽出來嗎?剛剛秦前輩最后一句話說的是,這玉靈參對他沒用了!以秦前輩的通天修為,此言必定不虛!但其實這話還有另一層意思!”
四個手下面面相覷,沒想明白。
“什么意思?”
“秦前輩是在暗示我們,這玉靈參對他沒用,但對我們有用!你們別忘了,眼下,冥河宗虎視眈眈,我大梁皇室岌岌可危!秦前輩此舉,就是意在助我大梁度過此劫!”
四個手下盡皆恍然!
是啊,此等前輩高人,行事必定有因,算無遺策,蕭紫菡這么一說,他們就懂了秦前輩的心思了。
至于秦前輩是如何得知大梁的處境的?
這根本就不用去猜,有如此修為的大能,知道點千里之外的事情,那不是小菜一碟?
“好了,我們盡快趕回梁都,將這玉靈參給皇祖爺爺帶回去,必可解我大梁危局!”
說罷,蕭紫菡便帶著幾名手下,往回趕去。
不過他們可不敢再次途徑杏花村了,剛剛拜別,再叨擾前輩,他們于心不安,只能繞道。
好在杏花村不大,過了杏花村后,再有數(shù)百里便是梁都。
兩日后,梁都皇宮之內(nèi)。
皇位旁,梁國皇帝臉色愁苦,心不在焉的聽旁邊的蕭紫菡講述這次外出聯(lián)絡(luò)各家宗門共抗冥河宗的經(jīng)歷。
在蒼炎大陸上,國家的存在感其實很低,嚴(yán)格來說,這其實就是個統(tǒng)領(lǐng)一方地域的修真家族而已!
只是和普通的修真家族比起來,有資格立國的家族實力都不俗。
但大梁國雖有實力,皇帝是元嬰期,皇祖更是元嬰巔峰的存在,可是大梁國的運氣卻不怎么樣。
過去幾十年里,大梁國還算安穩(wěn),但最近幾個月,境內(nèi)的冥河宗突然崛起,而且這還是個侵占欲極其強烈的宗門!
短短幾個月之間,冥河宗就掃平了大梁國內(nèi)不少宗門,眼下已經(jīng)是方圓千里內(nèi)的第一宗門,最近更是劍指大梁皇室!
皇帝蕭風(fēng)眠為此發(fā)愁,夜夜難眠。
但此時的他,聽著蕭紫菡講述到最后在北麓山口的經(jīng)歷后,臉上的愁苦之色,漸漸地化為驚愕。
到了最后,蕭風(fēng)眠更是猛地起身,死死地盯著蕭紫菡。
“乖女兒,你跟父皇說的,都是真的?!”
蕭紫菡鄭重的點頭,而后取出了那棵玉靈參,雖然只有一半,但那磅礴的靈氣卻瞬間充斥了整座宮殿!
蕭風(fēng)眠的呼吸一下子就急促起來,小心翼翼的伸手,想要接過玉靈參。
然而下一刻,另一只手卻直接將玉靈參拿走了!
蕭風(fēng)眠扭頭一看,急忙恭敬道:“皇祖!”
他的身后,一位身穿黑袍的老者點了點頭,沒怎么搭理他,因為老者的視線,已經(jīng)完全集中在了那玉靈參上!
這老者,赫然就是大梁國的開國老祖,蕭龍河!
“這竟是真的玉靈參!怎么會有這么大的玉靈參?真是天助我也!”
此時的蕭龍河,絲毫不見往日的平靜淡定,反而是一臉的激動震撼!
足足許久后,蕭龍河仔細詢問了蕭紫菡,讓她又講述了一遍和秦越見面的經(jīng)過,而后瞳孔緊縮!
“北麓山絕地,當(dāng)年我也曾去過幾次,嘗試過進入絕地之中,但卻只能被擋在山谷之外,無法寸進半步!這位秦前輩竟然能不動用修為,出入如無人之境,當(dāng)真深不可測!還有這玉靈參……此等至寶,竟隨手贈予有緣人,真是令人不可置信!”
蕭龍河感慨了幾句,臉色也嚴(yán)肅了下來,略一思忖后說道:“紫菡,你能結(jié)識秦前輩,將是你此生最大的機緣,秦前輩既然答應(yīng)你,可以帶人去拜訪,那下次去,我和你父皇陪你同去!等到這次冥河宗的危機度過,定要登門拜謝!”
蕭紫菡急忙答應(yīng)。
蕭龍河欣慰的點了點頭,而后看向蕭風(fēng)眠說道:“族內(nèi)只有你我二人是元嬰期,如今紫菡雖然也突破到元嬰,但她已經(jīng)服用過一次玉靈參,那剩下這些,你我二人服下吧!”
說著,蕭龍河將那半顆玉靈參分成兩片,遞給了蕭風(fēng)眠一片。
蕭風(fēng)眠急忙退后了半步,急切的說道:“皇祖,這玉靈參還是您一人服用吧!您若是能借此突破至出竅,才有機會對抗冥河宗啊!”
蕭龍河呵呵一笑,撫須說道:“你想多了!這玉靈參的藥效雖然強悍,但短時間內(nèi)只能服用一次,服用太多便是浪費藥力!那位秦前輩,當(dāng)真有通天徹地之能,他贈予的這半顆玉靈參,恰好夠兩位元嬰期服用,不多不少!”
蕭風(fēng)眠大驚!
“這位秦前輩,竟然連我蕭家的實力都算到了!”
蕭龍河點了點頭,目光中也露出了幾分崇拜向往之色:“真是期待能見到秦前輩的那一天?。『昧?,快快服用吧,時不我待,可不能辜負了秦前輩的一番苦心!”
蕭風(fēng)眠急忙答應(yīng),接過玉靈參,兩人同時服用了下去!
他們兩人服用的玉靈參,比蕭紫菡當(dāng)時服用的那一小塊還要大了幾倍,但他們的實力也比當(dāng)時只有金丹期的蕭紫菡強了許多,自然能消化藥力。
靈參入口,磅礴的靈氣瞬間擴散,兩人都情不自禁的盤膝坐下,打坐消化藥力。
蕭紫菡不敢打擾,躡手躡腳的退出了大殿,吩咐人關(guān)閉殿門,任何人不得接近,她自己就在門口守衛(wèi)。
半個時辰后,大殿中的靈氣波動沉寂了下去,蕭紫菡知道,這是突破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刻。
但就在這時,梁都城外,陰風(fēng)大作!
一條幽深的大河虛影從天際蔓延而來,陣陣鬼哭之聲鋪天蓋地!
梁都城內(nèi),數(shù)萬凡人都痛苦的倒地,城中的上千名修士也都覺得胸口煩悶不堪,只有少數(shù)的幾位金丹期修士才能抵御這鬼哭之音!
皇宮內(nèi),蕭紫菡猛地抬頭,臉色大變!
“冥河宗來襲!開啟護城大陣!”
蕭紫菡陡然嬌喝一聲,身形躍起,立于宮廷之上。
天際,那條大河虛影上,一艘骨舟駛來,骨舟上,數(shù)百名氣息陰慘慘的修士獰笑著看向下方的梁都!
骨舟兩側(cè),銘刻著“冥河”兩個大字!
這赫然是冥河宗的招牌骨舟!
骨舟最前方,一位身穿骨白色長袍,枯瘦如柴,面容陰冷的無須中年負手而立,他的氣息,竟是比元嬰巔峰的大梁國皇祖蕭龍河還要更加強悍許多!
這分明是一位出竅境大修士!
冥河宗中,只有一位出竅大修士。
冥河宗當(dāng)代宗主,幽冥王!
蕭紫菡瞳孔驟縮,心中漸漸沉了下去。
幽冥王竟然親自來了!
天邊,一道宏大而陰寒的聲音傳來。
“蕭龍河,蕭風(fēng)眠,看到我來,還不速速滾出來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