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大力哥,早上好!”李由校仿佛已經忘了昨晚的事,在石階上伸了一個懶腰,便聽見劈啪劈啪的聲音,原來是方大力正在劈柴,忙開心地打著招呼,“昨晚的酒還有嗎?”
“公子,您還沒有梳洗呢?還沒有吃早飯呢,怎么就又開始要喝酒了?”
李由校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后還站著一個小姑娘,約莫十二三歲,地球上讀小學的年級,那姑娘吃力端著一盆熱水,李由校本能地扶了一下,道:“就擱這里吧,我自己來,你幫我梳一下頭發(fā)。”
這小姑娘叫六丫,是方二叔的幺女兒,乖巧精靈得很,方老伯昨晚專門安排過來服侍李由校的,李由校推遲不過,只能被動接受,因為那時李由校正在裝醉。
“我爹的酒那么難喝,公子還惦記著?”六丫憤憤不忘昨晚之仇,雖然她也覺得那酒不怎么好喝。
方大力也奇怪地看了一眼李由校,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昨晚才那么大聲地說過咱村最好的酒寡淡如水,那可是二叔埋在地里十年的酒,嫁女兒的時候才能拿出來喝的,為了招待你這個貴客才舍得拿出來的,結果---,昨晚差點沒把二叔氣過去。
“莫非公子睡了一覺之后才覺出這酒的好處來?”想到這里,方大力展顏一笑,“應該還有幾壇?公子若是喜歡,我現(xiàn)在就去取來。”
李由校淡淡一笑,道:“那酒淡如水,沒啥好飲的,一點都不喜歡。”
“哎喲!”李由校感覺自己的頭發(fā)好像被扯斷了一根。
“哎呀,對不起公子,六丫走神了。”很明顯六丫在公報私仇。
方大力把斧頭往地上一扔,生氣道:“公子既不喜歡,取來作甚?您可知道,您不喜歡的酒已經是咱村最好的酒了,也是我二叔珍藏了十年的酒,他老人家現(xiàn)在還在氣頭上了呢?!?p> 李由校雖然年少瘦弱,身高卻是最高的,慢慢走了過去,摟住方大力的肩膀,道:“大力哥莫要生氣,小弟我就是這種性子,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不喜歡遮遮掩掩,昨晚的酒的確是村子里最好的酒,即便是在大梁,也是排的上號的好酒了?!?p> “真的?”
“真的!”
“既如此,我這這就去二叔那里討幾壇來,咱倆單獨好好喝喝?!狈酱罅@開心道,完全沒有聽出來李由校的話語的意思:全大梁的酒都是垃圾。
李由校沖著方大力眨了眨眼睛,勾引道:“大力哥,你想不想喝到真正的酒?”
方大力疑惑道:“難倒我們平時喝的酒不是真的酒嗎?”
“恕我直言,小方村沒有,江州沒有,大梁沒有,乃至天元大陸都沒有真正的酒,不過就是發(fā)酵過的水而已。”李由校注視著方大力,不給其反駁和生氣的機會,雙手把大力的臉擠成了包子,“大力哥,我喝過真正的酒,我也會釀制,快去取來,天元大陸的酒今天就要誕生了。”
方大力扒開李由校的雙手,一邊往院外走去,一邊告誡道:“公子,雖然我很敬重您,可您也不能坑我,二叔可是火爆脾氣,要是知道我們糟蹋了他的酒,非揍我們不可?!?p> “坑你?啊,你不提我還差點忘了?!崩钣尚T俅螕е酱罅Φ溃骸白蛲砟闶遣皇侵浪麄兌家獊砭淳疲繛槭裁床唤o我說,每人三大碗啊。啊,沒有?我明明看見你笑的最開心了?”
方大力連忙討?zhàn)?,“公子,我那是為您的威武而發(fā)自肺腑的高興,我現(xiàn)在就去拿酒?!?p> 方大力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公子,二叔真的是火爆脾氣,要不換一家?”
“趕緊去拿,保證你挨不了揍!”
李由校想笑,看來昨晚方二叔給了他們父子不少白眼,自己是小方村的貴客,即便糟蹋了二叔的酒,挨揍的必然是這小子。
在回小方村的路上,方大力一直表現(xiàn)得成熟穩(wěn)重,直到昨晚的小方村狂歡夜,李由校才發(fā)現(xiàn)這貨的逗比屬性,也才從其他村民口中得知方大力實際年齡也只有二十歲,只是長得成熟而已。
方大力去取酒的同時,李由校吩咐早早起身的王郎中準備釀酒的相關材料,有送上門的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不用發(fā)工錢,還不用買社保,還不用承擔工傷風險,哎,萬惡的封建社會,討厭(zhengxiang)。
其實李由校早就知道天元大陸的酒品種雖多,卻因為還沒有人掌握蒸餾技術,所以沒有高純度的白酒,所謂的酒如同潲水一般寡淡酸酸,但李由校一直念著開醫(yī)館,所以自己的商業(yè)版圖沒有酒往業(yè)上靠,直到昨晚醉酒說出傷人之語,才醒悟過來,如果釀酒,必能大賣,也必將壟斷整個天元大陸。而釀酒對于自己這個醫(yī)學博士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每一個醫(yī)生都是化學家,或許老子不用開醫(yī)館,搞化工得了,嘿嘿。誒,怎么始終感覺有什么力量往想進入我的體內。”李由?;氐轿葑永铮P膝坐下,雙手掌心朝上,五指握籠,嘗試運行御神訣,吸納天地元氣,“怪了,怎么完全沒有反應。”
這時,方大力抱著四壇酒回來了,王郎中也準備好了蒸餾所用的器材。李由校吩咐大力和王郎中將所有東西搬進后院,并讓大力在后面的雜院磊了一個簡單的灶,生火之后便將大力和王郎中二人趕了出去。
“釀酒的時間周期較長,但是提純就簡單多了,雖然效果比起真正的白酒要差很多,但絕對足以震驚大梁?!崩钣尚R贿厡⑻展藜茉谠钌希贿呏谱髡麴s所用的簡易冷凝塔等,待一切制作完畢,便向陶罐里倒了一壇酒,不是李由校小心謹慎,而是因為陶罐只能倒進一壇酒。
兩個時辰之后。
一股奇特的香味從方大力家的后院飄出,隨著清風,飄向了整個小方村。
“這是什么味道?好香,好想喝一口?!狈酱罅μ兆碛谙阄稛o法自拔,而王郎中卻早已反映過來,沖向了李由校所在的后院,站在門口,雙手來回摩擦,時不時的往里面看一眼,終于還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開口問道:“公子,您成功了?”
“哈哈哈,你的鼻子倒是好使,成了,進來聞聞?”李由校端著小半碗透明的白酒興奮地大笑著,“果真酒是糧**,這么大的一壇酒,就制出不到五兩,雖然工藝簡陋了些,但這酒的度數(shù)估計能達六七十度吧,再調一下,才能飲用?!?p> “哇,真香。”王郎中深吸一口氣,深深地陶醉于酒香之中,完全沒有聽清楚李由校說了什么。
“這就是仙釀啊,得此一飲,夫復何求?!蓖趵芍袕娏铱酥谱∽约旱挠?,將酒碗遞還給李由校,半路卻被方大力搶了過去。
“嗯嗯,真香真香,好酒好酒。公子,我可以喝一點嗎?”方大力吃吃的望著李由校,像極了向父母討要糖果的小朋友,旁邊的王郎中急的直呼自己耳巴子,嘴里不斷念叨,“叫你要面子叫你面子,到手的鴨子飛了。”
“嘿嘿!瞧你們那點兒出息,這酒的工藝還不成熟,雜質較多,度數(shù)較高,危害性較大,你承受不住----”
“我方大力愿意為公子以身試毒!”
“我他媽哪里說過這酒有毒了?”
李由校呆呆地看著方大力端起酒碗一飲而盡,“這什么操作?”
方大力剛想說句好酒,但味道也不過如此的話,白酒的后勁兒便從他的胸腔直逼喉嚨,穿過鼻腔,燒的方大力三腔火辣辣的,咳嗽連連。
“這酒真是好酒,勁兒真大,味道真烈,哎,公子你們怎么圍著我轉圈圈?。 ?p> “這酒的度數(shù)都快接近酒精了,你能承受得住才怪了,可千萬別燒成傻子了?!崩钣尚P南?,擔憂的看著方大力,與王郎中合力將方大力扶出后院。
“大力怎么了?還有我們聞到一股奇特的香味,循著味兒找過來,就在族長的院里,你們聞到沒有?”
兩人剛扶著方大力從后院出來,就見小方村的方老伯、幾個里正、老者和一些年輕俊杰已經擠在小院內了,他們見方大力似乎昏睡不醒,連忙開口詢問。
“扶我起來,我還能喝!”方大力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
“你們聞到的味道是酒香味兒,李公子釀制出來的,大力已經已經趴下了?!蓖趵芍星屏艘谎蹃G人現(xiàn)眼的方大力,暗叫道還好沒去喝,朝著眾人顯擺道。
“那酒可否---”眾人上前,看向李由校,把喝一口咽了回去,換成了“讓我們好好聞一聞?”
“哼,那酒讓你兒子一口干了?!蓖趵芍兄噶酥阜酱罅?,怒視著方老伯,還不忘落井下石,“你生出來的好兒子,還說自己是三壇酒,結果被公子的半碗酒就干趴下了?!?p> “什么?”眾人聞此一驚,方二叔忙道:“此酒如此之烈?”
李由校讓王郎中將方大力扶進房間,自己轉身去了后院,取了那只酒碗,里面還殘存了一些,遞給方老伯,道:“老伯,您聞聞,這酒如何?”
“好酒好酒!”方老伯接過酒碗,忍不住用舌頭舔了一下,被剛剛出來的王郎中見了個正著。
王郎中抱著木柱哐哐撞自己的腦袋,口里不斷嘀咕,“我為什么不添,我為什么不添,我真傻,我真傻!”
其實李由校剛將碗取出來的時候,眾人就已經聞到了,作為喝酒多年的老鬼,自然知道這是好東西。
“沒有了?”
“全在大力哥的肚子里了?!?p> “還能釀不?”
“能!”
“一斤糧出多少酒?”
“現(xiàn)在只是用二叔的酒釀的,一壇能得五兩,若是直接用糧食釀造,十斤糧食能得一斤酒,工藝成熟之后,能得兩斤?!?p> “嘶---”眾人深吸了一口氣,這酒真是好酒,區(qū)區(qū)五兩放就翻了大力,這酒真是好酒,就是太費糧食了,小方村釀不起,也享用不起,但是能見識見識極品仙釀也是極好的,所以眾人依然沒有要走的意思,端著空空的酒碗聞得如癡如醉。
“大家可以先行回家,我再去釀制一些,明日與大家分飲如何?”
眾人得了李由校保證,這才戀戀不不舍的離開了方老伯家,紛紛咒罵方大力不當人子。
留下方老伯一人風中凌亂
“方大力是我兒子,你們罵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當著我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