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秒速五厘米(二合一,求追讀)
爆炸產生的巨大動能,就像是一只巨人的手,無形的推動著路明非,好像要把他拉入海底兩萬里的深淵。
深水炸彈在龍類的身體里爆炸,而路明非在爆炸的一瞬間從巨龍身上跳進了江里。
怎么說呢,就像你腳下突然被敵人投擲過來了一個炸藥包,但是你的戰(zhàn)友用身體覆蓋在了炸藥包上。這倒是避免了路明非被炸的缺胳膊少腿。
但是此刻瘋子還是被炸的沒有瘋勁了,距離爆炸中心太近,劇烈的爆炸聲讓路明非現(xiàn)在腦子嗡嗡嗡的響個不停,像是有幾百個人在里面跳踢踏舞,甚至聽不見自己內心對自己說話的聲音,除了腦海里的雜音,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而且爆炸的沖擊波將路明非推到了水下幾十米,沒有潛水服導致缺氧和高壓隨時都能殺死他,腦子嗡嗡的響更讓他沒有力氣游上去。
他強行睜開眼睛,盡量不讓自己睡過去,對于陸地上的哺乳動物,一旦在深海里睡去,那就意味著死亡。
持續(xù)得缺氧已經讓身體本能的想要呼吸,于是肺部開始進水,但是人類沒有辦法呼吸水中的氧份。
路明非看過不少阿加莎小說改編的偵探劇,里面說凡是溺亡的人尸體撈上來,肺部都會有積水,要是沒有就說明死者是被人殺死后拋尸入水中的。
自己現(xiàn)在應該就是要溺水而亡,最終還是要一個人孤獨的失去么,成為一個孤零零的水鬼?
意識漸漸模糊,瀕死之際,路明非腦海里閃過很多的名字和畫面,陳雯雯、蘇曉檣、還有那鋼琴凳上一襲絕塵的白衣柳淼淼。
路明非不知道為什么會想起她們,現(xiàn)在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從天而降……仿佛故人來。
輕盈的影子從像是水中的幽靈,女孩穿著紅白相間的巫女服,大袖在海水中展開。她束發(fā)的帶子斷裂了,長發(fā)漫漫如深紅色的海藻。
路明非下意識地脫口要喊出那個名字……繪梨衣?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幕,即使他的眼睛已經渾濁,視野已經模煳。
新宿電車站內,路明非與她隔著電車門,路明非假裝要獨自離開,最后繪梨衣把自己的寶貝PSP游戲機遞給了他,只是因為害怕路明非在電車上一個人的時候無聊。
一個擔心別人獨處之時無聊的人,是又經歷了多少獨處時候的無聊呢?那之后,路明非不禁思考著這個問題。
他張開雙臂去擁抱那個身影,因為他和她或許一樣,都是沒有人理解的小怪獸,小怪獸和小怪獸只能擁抱在一起互相舔舐身上的傷口。
“繪梨衣!繪梨衣!”他張嘴大喊,不顧海水涌入他的肺部。
女孩像他張開懷抱和玲瓏窈窕身軀,想要感受到懷里纖細的曲線,這一抱仿佛要把世界都擁入了君王懷。
“繪梨衣!繪梨衣!”路明非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他只想在死前游到那個影子身邊。
路明非沒能觸到那個模煳的影子,眼前徹底黑了,他想自己也許已經死了。肺里最后一口氣溢出,他無力地下沉,這時候他被輕輕地抱住了。
一個潛水頭盔扣在了他腦袋上,氧氣進入肺部,路明非的神志略微恢復。
頭盔內部的燈照亮了路明非的眼睛,他竭力想看清抱他的人,但是眼前一片模煳。
他不確定這女孩是不是繪梨衣,一個叫邏輯的東西告訴路明非,繪梨衣應該又被他的那個叫源稚生的白癡哥哥關在源氏重工,怎么會突然到這里呢?
不會是諾諾吧?但是懷里的感覺也不想,諾諾的身材細溜高挑,凜然如一株玫瑰,懷里的女孩卻有著櫻花般的柔軟。
女孩指了指上方,路明非虛弱地搖頭,示意自己游不上去了,上面還有一百米左右的深度,以他現(xiàn)在身體狀態(tài)太勉強了。
“不要死啊?!蹦X海中浮起女孩的聲音。
“繪梨衣,繪梨衣?!甭访鞣乾F(xiàn)在腦海里只有一個名字。
“不要死啊?!迸⒌穆曇粼俅胃‖F(xiàn)。
女孩松開了路明非向上游去。路明非仰起頭,紅白相間的巫女服消失在視線盡頭。
他努力地看向手中,手中是一個黃色的橡皮鴨子。
“我不會死的,”他用唇語輕聲說,“因為還有你啊。”
......
忽然間一個長鯨似的深吻,不停的抽著了路明非肺部的積水。
像是抽水泵一樣不斷的想要把他肺部的積水擠出來。
意識就像是疾馳在隧道中的列車,經過了一陣漫漫的黑暗,列車猛然沖出洞口,天地間一下子敞亮了,路明非猛的撐開眼皮,映入眼簾的竟然是葉勝的血盆大口。
“哎哎哎,你這個有婦之夫,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這樣不好吧!”路明非嚇的在地上翻滾了兩圈,內心一百萬個草泥馬在翻騰,自己的貞操不會就被葉勝這個傻了吧唧的有婦之夫奪走了吧?還好自己的初吻留給了曾經的班花蘇曉檣,否則就真的太可悲了。
“你不會早就醒了,在裝暈吧?剛剛一直是零在為做人工呼吸,想要抽出你的肺部積水,但是我看零的這個小身板肺活量應該不大,于是我來,然后你就醒了?!?p> 葉勝被突然蘇醒的路明非嚇了一大跳,但是臉上掛著笑容吐槽道。
路明非開了一眼零,此刻她身上系著金色紗裙已經打濕,頭發(fā)也濕漉漉的躺著水。
她微微抿了抿嘴唇,似乎在回味剛剛唇間的柔軟。
看來葉勝應該沒有說謊騙他,自己的“貞操”應該是被零奪走了。那好像還是自己賺了?
“看樣子他應該沒事,我們成功了!”葉勝舉手感慨,并且熊抱住路明非,周圍的人都對著路明非鼓掌,有的甚至鞠躬敬禮。
剛剛路明非面對龍類展現(xiàn)出的斗志與勇氣,深深的折服了他們。
從來沒有過這么一位年輕的戰(zhàn)士能夠做到想路明非那樣對死亡毫無畏懼般的,單槍匹馬的佇立在龍頭之上,任憑巨龍在水中如何掙扎也不肯松手。
甚至有些資深的,經驗豐富的老執(zhí)行局專員,都感覺被自個年輕人深深的上了一課。
年輕的專員甚至激動的旋轉、跳躍、如果此時在加上一個DJ這幫年輕的執(zhí)行部專員估計得來一個海上蹦迪,曼斯教授也露出久違的笑容。
路明非對剛剛的遭遇還沒回過神,看這個豪華的木地板做成的甲板,現(xiàn)在他應該在“豪華游艇”喀秋莎號上。
葉勝松開路明非,激動的突然從懷里掏出一盒鯡魚罐頭,拉開罐頭的拉環(huán),一股獨特的惡臭從罐頭里飄出來。熏的周圍的人紛紛捏住鼻子。
路明非不禁吐槽:“我去大哥你要開鯡魚罐頭慶祝,也得注意場合吧,不知道還以為在搞化學炸彈襲擊呢?!?p> “誰要吃這種奇怪的罐頭慶祝了,這種癖好芬格爾那個家伙才有吧?!?p> 與此同時,遠在卡塞爾學院301宿舍的芬格爾連續(xù)打了幾個噴嚏。
葉勝扯下拉環(huán),走到酒德亞紀的面前,突然半跪在了地上。
“臥槽,師兄你這太浪漫了吧。”
剛剛葉勝和亞紀也收到了執(zhí)行局的消息,他們真的被馮·施耐德教授開除了,但是他們內心竟然沒有一絲怨恨,反而突然無比的敞亮,經歷了生死后的劫后余生,讓他們此刻更珍惜彼此。
葉勝剛剛就在想,如果能夠成功救下路明非,就按照路明非說的和酒德亞紀原地結婚吧!
就在不久之前,摩尼亞赫號最終還是被爆炸引起海浪掀翻了,船員們被到達的“豪華游艇”喀秋莎號救了起來。
不過“豪華游輪”喀秋莎號上好像只有這一個罐頭,路明非又為葉勝找來了一個破片手雷的拉環(huán),作為新娘子的亞紀也沒有嫌棄,臉上由內而外欣喜的笑容根本掩飾不住。
葉勝和亞紀就準備在一個易拉罐拉環(huán)和一個手雷拉環(huán)的見證下,在船頭的甲板上準備彼此交換戒指,互許終生。
琴聲悠揚鮮花開放,
莊嚴的圣殿啊燦爛輝煌。
衷心祝福同聲歌唱,
讓我們贊美這幸福時光。
年輕的新郎勇敢堅強,
美麗的新娘溫柔端莊。
琴聲悠揚鮮花開放,
祝福的人們啊歡欣歌唱,
衷心祝福虔誠希望,
愿你們生活幸福久長,幸福久長。
那個路明非雇傭來開船的墨西哥船長,此刻也來到了甲板之上,不知道從哪里拿來了一個口琴,鼓著腮幫忘情的吹起了婚禮進行曲。
讓人愉悅的口琴聲和海風聲混雜在一起,奇蘭和布拉德雷拿來熱牛奶和面包散發(fā)給剛剛在摩尼亞赫號上戰(zhàn)斗眾人。
甲板上,曼斯教授正在給兩位新人證婚。
“葉勝,你愿意和酒德亞紀生活在一起。無論在什么環(huán)境,貧窮還是富有,健康或者疾病,愿意終生養(yǎng)她、愛惜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以至奉召歸主?”曼斯教授似乎是基督教的信奉者。
“I do!”
“酒德亞紀,你愿意和葉勝生活在一起。無論在什么環(huán)境,貧窮還是富有,健康或者疾病,愿意終生愛惜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以至奉召歸主?”
“i do!”
隨著儀式的結束,天主教教友們都站了起來拉手同唱圣哥,滿臉虔誠幸福,海藍色天空之下,行駛著的大船與江風,不時飛過的信天翁,與兩岸不時傳來的猿聲,仿佛都在見證著這場格外有意義而浪漫的婚禮。
而路明非和零,并肩坐在二樓的甲板欄桿上,望著下面熱鬧的人群。
此時,曼斯教授教授的婚禮證詞已經念完了,宣布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看著下面激吻在一起甜蜜的二人,零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嘴唇,側過白皙的小臉,海藍色的瞳孔神色復雜的看向路明非。
“我能在試一試剛剛那種感覺嗎?”真空女王零開口了,臉色還是想天山雪蓮般,零下兩百度冰冷,只是眸子間隱隱閃爍著含蓄。
剛剛她用人工呼吸親吻了路明非,但是那個時候路明非沒有意識,她現(xiàn)在只是單純想要重新試一試,真正意義上的接吻是什么感覺。
就像一個意外偷嘗了禁果的夏娃,開始好奇潘多拉魔盒里面到底有什么東西。
此刻路明非看過所有狗血偶像劇的情節(jié)在腦海中閃過,好像沒有什么可以說的臺詞。
路明非干脆只是點了點頭,不在說一些爛話破壞此刻的氣氛,捧起零白皙無暇的小臉蛋,不知道為什么從第一次見到這個蘿莉身材小女孩的時候路明非就覺得她很親切。
零的嘴唇冰冰涼涼的,像是Q彈的果凍,身體小巧玲瓏,意想不到的柔軟。
良久,路明非突然想到了自己在水下即將昏迷的時候看到的模糊場景。
喃喃的擁著零,并且在零的耳邊問:“剛剛在水下是你救了我嗎?”
零點了點頭。
看來終究還是邏輯思維這個東西是正確的,繪梨衣能夠悄悄跑出源氏重工不被發(fā)現(xiàn)就很厲害了,怎么可能千里迢迢的突然出現(xiàn)在這零下3度的100米深水里,救下自己呢?想到這路明非內心不免有點小小的失落。
他又感慨的自嘲了一聲,然后摸了摸零的介于金色和白色之間的柔軟的頭發(fā),應該是自己意識模糊之際,產生了幻覺,把零看成了繪梨衣吧。
二人就在柵欄上相擁在一起吹著海風,像是多年的摯友。
良久,零又突然低聲在路明非的耳邊呢喃:“喀秋莎號趕到的時候,剛剛發(fā)生了爆炸,我在第一時間下水救你的時候,看見一個紅發(fā)女孩把潛水帽蓋到你頭上,然后把你交到了我的懷里,然后就像一個精靈一樣游走了,她手里居然還捏著一個小鴨子,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是我又不想對你說謊......”
零冰藍色的眸子有點失落,似乎因為第一時間救下路明非的不是自己而失望。
她話音未落,路明非瞬間瞳孔地震,他似乎猛的想到了一種可能,跑到了剛剛自己晾曬在柵欄上的濕漉漉的衣服里,翻找口袋,掏出自己被打濕的手機。
自己能夠通過小鴨子里面的追蹤器定位繪梨衣的位置,那么蛇岐八家是不是也能通過追蹤器與手機連接的信號,定位追蹤自己的手機呢?
至少在軍事領域的反偵察技術是能夠輕松做到的。
還好路明非手機防水,現(xiàn)在還能開機。
手機一開機,叮咚一聲,在路明非腦子里炸開,一個對話框立馬就彈射了出來。
“Sakura真勇敢,但是也要記得保護好自己哦,否則繪梨衣會擔心的喔(#^.^#)?!?p> 驟然間,路明佇立在甲板上,天地色彩好像瞬間黯淡了,水下100米,零下3攝氏度中,他拼命想要擁抱的那個身影,原來不是幻覺......
她太低估小怪獸了,喀秋莎號在經過朝鮮海峽進入長江三角洲的時候,距離東京是很近的。
也許她知道他來了,于是不顧一切的來找他,也許還懇求過她那個不靠譜的哥哥,就是為了來和他在見一面。
驀然間,海風呼呼的吹過,路明非往甲板周圍一望無際的江面望去,不禁輕輕的低聲問了出口:繪梨衣你在嗎?
耳邊再次響起了那句臺詞:“櫻花飄落的速度是每秒五厘米,我要怎樣的速度,才能再次與你相遇?”
三川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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