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喬和趙心悅跟著去了一趟警察局,趙心悅只提出屬于自己的條件。
她要辭職走人,然后今天所有壞掉的衣服和她沒有一點關系就可以。
至于沈河的事,劉喬打電話和他商量過了,要胖老板把訂貨會的錢退了,還有被狗咬傷了的所有醫(yī)療費。
事情完了以后,劉喬走在前頭推開玻璃門,外頭不知何時飄著小雨。
早上出來還大太陽的,趙心悅就沒有套件外套,不由得漫起一層寒意。她雙手籠著打了個寒顫,看著漫天的細雨,下得人心里似一片冰清玉潔。
劉喬快步到車身替她打開車門,趙心悅笑笑說謝謝,坐進去。
她低首望著裙子魚擺處的極長缺口子,一邊高一邊低,幸好這裙子長,缺了一塊還能到膝蓋處。
不由得心笑著他們這是什么緣分,昨天今天見面裙子都是壞的,也都是最危險時候他出現(xiàn)了。
“沈河到醫(yī)院了嗎?醫(yī)生怎么說?”
劉喬一邊專心開著自己的車,一邊說沈河讓他先回家一趟,帶兩套干凈的衣服和生活用品送去醫(yī)院給他。
醫(yī)生檢查出他發(fā)炎了,不僅要注射狂犬疫苗,還要掛消炎的水,必須留在醫(yī)院觀察。
劉喬看了她一眼,像是很不自在,轉念一想,要先將她送回家。卻見她臉上微微一紅盈盈望著自己,非要跟著他一起先去醫(yī)院看沈河,怪這事是因她造成的,老大過意不去。
才說了兩句話,一路上好像沒有經過紅燈一樣,那么快地就到了他家樓下。
他把車停好,回頭和趙心悅說:“我上去拿,你在車里等著。”
等劉喬拿了東西下來,眼見雨越來越大,卻看到車窗里的趙心悅睡著了。
劉喬小心翼翼地開了車門,看了一眼熟睡的趙心悅,風吹進來,吹亂她的烏發(fā)。
劉喬隨手拿了件外套蓋在她身上,她身上散發(fā)出好聞的淡淡香水味。
她好像在夢里淡淡一笑,淺淺笑的溫婉,嘴角邊浮現(xiàn)出一對深深的梨渦,靈動與明媚的巧妙結合。
他不敢再看,轉過臉專心開車。
車子繞過一個拐角,沈河突然來電話說,商場那邊的商家們出事了...情況太緊急...讓劉喬趕緊過去看看。
劉喬迅速的把車掉頭,開得飛奔,他望著車窗外的蒙蒙細雨,就像是開往了他和沈河的從前歲月。
當年他在一家酒店當管理實習生,認識了剛好也在酒店打臨時工的沈河。
兩個人都不甘于平庸,都有夢想和野心。從此兩人經常一起聊創(chuàng)業(yè),聊人生,聊生活,喜事一起分享,難過的事一起分擔。
劉喬說來廈門讀書幾年了,閩南話一點都沒有學會,沈河就一點一點從最簡單開始教他。
沈河沒有地方住,劉喬帶他和自己住一起。沈河說沒有錢付房租,劉喬和他開玩笑,別把他當銀行。
那是冬天,風雨無情葉飄零。劉喬胃出血得做個小手術,家人又都遠在徐州老家,不能馬上趕過來。
是沈河沒日沒夜的照顧他,還燉了很多補品給他端到病床前,劉喬睜開眼看到的是沈河為了他熬夜憔悴的樣子,從此認定沈河這個兄弟,他的事就是劉喬的事。
后來沈河做服裝生意,那時他正好回徐州了,并不能給他很好的建議,劉喬就拿出自己的所有錢支持他,當時他才工作一年并沒有多少錢。
沒想到一年后沈河的服裝生意失敗了。而劉喬也不想在老家發(fā)展,就又回到這個他熟悉的城市,他們又可以一起了。
順著大街小巷過了好幾個彎,車不能開到里面,就停在了路牙邊上。
劉喬正躊躇怎么樣叫醒趙心悅,她卻睜開雙目說:“我跟你一起去,剛剛睡得迷迷糊糊時聽到了你和沈河的通話?!?p> 天色已經黑下來,雨也停了。他在前面走,趙心悅落后他幾步,他們的影子在朦朧的燈光下纏綿一起。
劉喬回頭看了一眼她,不知不覺她的臉兒已經潮紅一片。
越往小巷里走,整個城市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夜空里密集的喇叭聲,大排檔喝酒的人,推貨送貨的聲音交錯在一起,比白天還熱鬧。
不一會,劉喬在一家棋牌室停了下來,這地方是其中一個商家的房子,這會兒里面就有一些商家在打牌。
桌上躺著一沓錢,一個商家把那沓錢向地上一拋,錢像雨一樣落下。
劉喬跨前一步想搞清問題來著,大家卻說領頭的老王跑了,給每人分了兩萬,老王就卷走所有錢跑了。
劉喬曉得沈河肯定還不知道可以有分錢這事,沒有人和他說一聲。
這是商場賠下來的錢,領頭的老王并沒有告訴,所有商家一共賠了多少錢,而是由老王和其他幾個商家隨便編一個謊言,給大家下發(fā)的錢比商場賠的少了一半。
砸沈河柜臺正是商場的人,老王告訴商場沈河是第一個拉橫幅挑事的,這事全部賴在他沈河身上。
大家誰也不愿意當這個頭,害怕惹來事,生意沒有做成命還是要的。
商場早就想揪出那個帶頭鬧事的人,想給沈河一頓教訓,所以就請人來把沈河柜臺砸了,還把他柜臺上的攝像頭拆了,讓他沈河有冤情沒有地說去。
劉喬心中大致有了個底,老王跑了,總要想個好辦法和沈河說這事。
走出來的路上兩人還是靜悄悄的,過了許久,他才問:“我能抽根煙嗎?”
趙心悅點點頭。
最后一支煙抽不到一半劉喬就撳滅了,看著彈落的煙灰如此的寂寞。
他急急走向對面的銀行去取了不少錢出來,取了多少他也不清楚,只是取到宣示金額已經超了。
她莞爾一笑說:“取這么多錢,我猜一定是要給沈河的。”
他雖與她只是短短相處,但已經覺得她見事極其聰明,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能猜到。不由問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她微微一笑說:“我只是想你去取這么多錢,來的路上沒有見你有急事,除了沈河的事想不到其他的?!?p> 她心中涌起一陣暖意,原來這世間競可以像他們倆這樣有情有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