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去管那牛鼻子,來老六,到時間了再去殺一.....”
“遍”字還未說出口,走在前頭的劉河猛地瞪大眼睛,目眥盡裂看向空蕩蕩的后廳。
他拘禁的魂體呢?那么大一群魂體呢?怎么突然就沒了...
一剎那,他似有所感,一把拽住身旁人將其拉了過來,而他自己則是借勢剛剛側(cè)過身體,眼前就有一道寒芒閃過。
咔嚓兩聲。
當(dāng)是時,劉河的頭盔自上而下裂成了兩截,身旁人的腦殼沒了半邊,冒出濃濃黑霧。
“敵襲!”
劉河滾到一旁嘶啞吼叫,然而為時已晚,徐念白瞬息間揮刀入場。
豎劈、回掠,在一片刀光下,長刀如魚得水般在鬼卒之間游走,兩息之間叫鬼卒根本反應(yīng)不過來,便作了黑霧散去,僅留下甲胄沉沉墜地。
“是你!死道士!”
終是看清了徐念白的面龐,劉河及剩下的兩個鬼卒須發(fā)怒張地?fù)淞松蟻怼?p> 徐念白提刀挽了個刀花,輕松化解他們的攻勢。
劉河心頭大驚,這牛鼻子怎么對他們的戰(zhàn)術(shù)如此清楚,好似提前知曉一樣,叫他每一擊都落在了空處。
心中惴惴不安,手上力道也就弱了幾分,擋不住道人遞來的冷刀。
鬼卒節(jié)節(jié)敗退,待黑霧散去后,場中站著的唯有徐念白一人,那兩名鬼卒接連死去,斷刃插在地上,劉河正坐在那里哆嗦地后退,滿臉驚恐。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他的聲音露著顫抖,看向徐念白的目光中有些畏懼,竟有種曾經(jīng)被他殺過一次的感覺。為什么會這樣?他實在想不明白。
“別....別殺我,我不想再死一次!”這最后一個鬼卒向后爬著,臉上有著驚惶、錯愕以及一絲不甘。
你已經(jīng)死了不止一次了...徐念白心說,捏著刀柄步步緊逼。
他輕聲低語:“告訴我,招你來的那支鐵騎屬于哪一軍?”
“我...我不知道,我只曉得那個領(lǐng)頭的叫曹秦慎,是他...就是他招的我們。”
沒聽過...居然有人的名字會叫情圣...徐念白鎖著眉。
“那么布下陣法的人是誰?”徐念白又問。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劉河身上煞氣翻涌,表明此刻他的心緒很不穩(wěn)定。
徐念白眼中閃過犀利的光,死死盯著劉河:“陣眼在什么地方?”
“陣...陣眼在....在....”
劉河像是被嚇到了,聲音愈發(fā)的小了下來,他愈爬愈慢,左手悄悄探入懷里。
“在哪?”徐念白上前一步。
“陣眼就在....給我去死!”
劉河的叫喊歇斯底里,他陡然露出猙獰面孔,下一刻這個表情卻凝固在了臉上,眼中迷茫與不解爭相涌起,使勁摸摸自個兒胸前,什么也沒有。
“你在找這個?”
劉河抬眼看去,只見眼前道人站在那兒氣定神閑,手里把玩著一個小物件,他仔細(xì)一瞧,竟是他尋了半天的銅鈴!
我的銅鈴怎會在他手上?此刻劉河內(nèi)心真正生出一股寒意,叫他本就是陰魂的軀體猶如受寒結(jié)霜。
“你說不說了,貧道的耐心可是有限的?!?p> 徐念白靠近了一點,露出個自認(rèn)為的冷笑:“你聽說過一種叫抽魂剝骨的法術(shù)么?就是那種把骨頭節(jié)節(jié)搗碎碾成粉末,再將魂魄抽離壓進(jìn)篩子里,就會被小孔分割開從另一邊冒出,變成一根根頭發(fā)絲粗細(xì),哦,你沒骨頭了,那就直接....”
“我,我說,在村口...陣眼就在村口,道長不要殺我,不要殺.....”劉河的哭喊戛然而止。
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只留下黑霧彌漫。
徐念白說這話就是想嚇唬劉河一下,他哪里會什么抽魂剝骨之術(shù),連名字都是胡亂杜撰的,但后者在驚恐下竟也沒生出懷疑。
這種情況下說出的應(yīng)該是真話吧....他用袖口擦了擦刀刃,恍惚出了下神。
“村口么?”
那種地方他還真沒想到過,這就是所謂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許是一刻鐘之后,徐念白站在村子口,在晦暗的夜色尋找陣眼。
尋了半天什么都沒有,這里跟他進(jìn)來時沒什么變化,周遭空蕩蕩的,僅有一根朽木插在土里。
朽木?他想了想。
不會吧....徐念白凝目看去,他試探著走到朽木跟前,仔細(xì)一瞧的確沒有什么異常,只是根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木頭。
撲哧!
他順手一提,將朽木拔了出來。
身邊光線霎時亮了起來,有光芒自天際出現(xiàn),朝陽初升,刺目的陽光猶如一柄利劍,割開了陰陽,分離了天地。
大陣以破,幻境自解。
就這么簡單?
好像就是這么簡單....徐念白心里嘀咕。
……
“那只狐妖幼崽呢?”
距徐念白所在村落百里之外的林子里,一行鐵騎緩緩踏過。
除卻一白袍老者外,其余人無不甲胄披身,腰懸刀劍,再騎著魁梧強壯的黃驃馬,當(dāng)?shù)昧诵蹘熻F騎,稱得上威風(fēng)凜凜。
只要肯忽視掉被束著手腳,橫放在馬尾上昏迷的幾個婦人就行。
“啟稟少將軍,那只狐貍幼崽,不見了。”前方有人騎馬而歸,向為首一名年輕小將匯報著。
“哼,沒用的東西?!?p> 年輕小將冷哼一聲,板著臉拽緊馬繩,揮揮手叫那騎兵不要擋著道,他要親自去追。
“咦?”
在他就要揮下馬鞭昂揚奔去時,身旁響起一道疑惑,年輕小將趕忙轉(zhuǎn)過頭來,看向身側(cè)的白袍老者,恭敬問道:
“藺師,怎么了,出了何事?”
白袍老者朝遠(yuǎn)處天空看了眼,回過頭來說:“無礙,只是一座小陣消散了?!?p> 小將頓時一急:“可是被有心人破壞,這可如何是好!”
“無妨?!?p> 老者神態(tài)自若地擺擺手:“少將軍且安心,一處小陣而已,對大局并無影響。若實在放心不下,派幾人過去查看一番即可,如若發(fā)現(xiàn)哪個江湖宵小不長眼....”
說及此處,白袍老者眼中流出一抹狠厲:“殺了便是。”
“李二、王四,你倆帶幾個人過去看看,就按藺師說的辦!”小將揮著馬鞭指了兩個手下。
“是!”兩名騎兵領(lǐng)命,帶了隊人馬折返離去。
“既然問題不大,藺師不妨與我去追尋那狐妖幼崽?!?p> 聽聞小將話語,藺師撫須一笑:“也好,捉來給少將軍作只寵獸尚可。”
他揮著馬鞭,追上了前方的一騎絕塵。
……
簌簌。
等到鐵騎追隨離去,灌木叢里鉆出來個毛茸茸的小狐貍,白色亮麗的皮毛沾滿落葉草汁,靈秀的粉鼻上黏著泥土,身上滿是泥垢而正主卻還不知,豎起大耳朵歡快地在林中穿梭。
“呀.....”
小家伙吃痛得叫喚一聲,伸出滿是泥濘的前爪不停地揉著小鼻子。
半晌后,它抬起腦袋,才看清方才鼻尖撞上了什么。
在它身前站著一道倩影,婀娜的身段被白裙裹住,雪色裙擺下有著一雙纖塵不染的繡鞋,它的主人此刻正低著頭俯瞰下來。
小狐貍看清了面前絕美的容顏,見她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不禁委屈得垂下腦袋,大耳朵都貼在了小腦瓜上。
“玩夠了沒?”女子的嗓音空靈動聽,又夾著一絲柔媚。
小白狐低著頭,狐貍臉都皺了起來,竟口吐人聲,嗓音似稚嫩女童:“玩,玩夠了?!?p> “知道錯了嗎?”
“知道了...”小白狐的語氣唯唯諾諾。
女子又問:“真的?”
小白狐皺皺鼻子一抽一抽的,聲音愈發(fā)得?。骸澳锬铮以僖膊桓伊?..”
女子嗔了它一眼,眸子里柔情似水,俯身將小白狐抱在懷里,絲毫不在意它身上的泥濘。
小狐貍從女子俏肩探出腦袋,滿臉問號:
“娘娘,這不是回家的路呀?”
“我知道。”
小白狐輕輕點頭:“哦,娘娘是要幫玲瓏報仇嗎,哼,那個騎馬的壞人可兇了,可是...”
聰明的小白狐發(fā)現(xiàn),她們與鐵騎離去的方向正好相反。
“對付他們不著急。”女子淡淡開口。
“嗷?!毙“缀贫嵌刈南履X袋,屬于稚童的好奇心又上來了:“那我們要去哪里呀?”
白裙女子輕撫它柔軟的毛發(fā),嫣然一笑:“去見你爹爹?!?p> PS :好想要推薦票...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