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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盒生活秀

第二十一章 母與女

盲盒生活秀 衣山盡 3175 2022-01-06 09:54:17

  小姑娘怎么說呢,其實挺漂亮,雖然說大約是平時不注意皮膚保養(yǎng),被太陽在臉上曬出兩塊高原紅。

  但她五官端正,仔細一看,卻是個大美人坯子。特別是一雙眸子,亮得嚇人,竟有一種英姿颯爽的勃勃生氣。

  不過,她的穿著卻有點讓周山水這種老派人有點接受不了。怎么說呢……實在有點復(fù)雜。

  姑娘上身皮甲克,下身牛仔褲帶馬靴,所有服飾上都掛著鏈子釘子什么的,走起路來亮閃閃叮叮當(dāng)當(dāng),估計每天早上為了穿這身衣服就得花費不少時間。

  最讓人難受的是,姑娘竟然把滿頭秀發(fā)剃去一半,露出的半邊腦殼連接著修長的脖子,脖子上竟然還有天使刺青。

  這個極具強烈個人風(fēng)格的打扮一出場,還真把在場的人都給震住了。

  見沒人吱聲,女孩子又吼:“誰是周山水,不說話,那我可就控制不住自己了,由此產(chǎn)生的后果概不負責(zé)!”

  老婦顯然是被姑娘平時惹是生非弄怕了,拉住她哀求:“微微,微微,不要鬧事啊,媽求求你!”

  周山水“我就是周山水,請問你們是……”

  那個叫微微的姑娘“哈”一聲,喝道:“原來你就是姓周的壞人,看你獐頭鼠目的,完全符合我來之前的想象,你就是一個雜痞?!?p>  其實,周山水長得也是儀表堂堂,否則大美女許潤當(dāng)年也不可能看上他,一心嫁給周麻子。他脾氣也好,當(dāng)下也不發(fā)火,只問:“你們怎么進小區(qū)的?”

  微微:“我們是業(yè)主,難到連家都不能回了?”

  老婦忙道:“周山水,不好意思,我是余金華的婆娘宮小麗,這是我女兒余葳蕤。微微,你不要亂說話,快叫周叔叔。”

  周山水:“啊,你們是老余的家屬,什么時候搬來的?”

  余葳蕤大怒:“叫什么叔叔,媽媽,姓周的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我喊他個鬼?!?p>  她一用力,從母親的手里掙脫,指著周山水就罵:“姓周的,是不是你說我爸是犯罪份子,還寫信向街道舉報,說是要把我爹再送進去?我爸正直善良勇敢,敬老愛幼,平時也沒多的愛好就喜歡捐捐款做做慈善,怎么就成罪犯了?”

  周山水瞠目結(jié)舌:“我沒有?”舉報老余的是山東老王,怎么扯到自己的頭上來,這不是冤枉嗎?該死的老王嫌盆地冬天冷,已經(jīng)跑回山東越冬去了,現(xiàn)在也沒辦法找他過來當(dāng)面對質(zhì)。

  余葳蕤對她老爹的評價,大家都是不認同的,一個有十幾座礦山在山溝溝里好勇斗狠幾十年的人勇敢是勇敢了,但和正直善良可扯不到一塊兒去。老余老而彌堅,自搬進小區(qū)來就惹是生非,現(xiàn)在看這姑娘的打扮和舉止,果然是一脈相承,在場眾人都低聲笑起來。

  余葳蕤:“不許笑。”

  她又罵周山水:“我爸道德高尚,憑什么不能進業(yè)主委員會,你們的眼睛都瞎了嗎?”

  周山水:“業(yè)主委員會的成員要全體業(yè)主投票,民主選舉,這事你得問全體業(yè)主。”

  “可你損害了我爸爸的名譽,我不找你找誰。還有,你還說我爸一人獨居不靠譜還經(jīng)常帶客人回家,影響了小區(qū)秩序。笑話了,我們還不能帶親戚朋友回家了?”

  “可以是可以,不過,老余帶的都是婦女,大半夜的好象也不合適?!庇泻檬抡卟遄欤骸艾F(xiàn)在好了,老余家屬子女都搬過來,他也能收斂些?!?p>  在場眾人都哈一聲笑起來。

  老余妻子宮小麗聽說丈夫經(jīng)常帶女人回家,臉色頓時大變。

  “誣陷,這是誣陷,不許笑,不許笑!”余葳蕤看母親難過,暴怒:“姓周的,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我錘死你!”

  周山水愕然:“不是我說的?!?p>  余葳蕤可管不了那么多,提起一把椅子就朝周山水砸去。

  周山水急忙跳開,椅子砸在吧臺的電腦上,“光當(dāng)”有電火花閃爍。

  坐在后面負責(zé)收費的兩個女孩子尖銳地叫起來。

  老徐:“保安,保安,快制止!”

  余葳蕤已經(jīng)完全失控,一不做二不休,提著椅子追打老周同志,將大堂的飲水機、電腦、文件柜砸得稀爛……

  宮小麗:“微微,微微,不要打架,媽媽求求你,不要打架?。 ?p>  保安終于來了,把余葳蕤和周山水分開。

  余葳蕤見今天沒辦法修理周山水,才住手,威脅:“周山水,我記住你了,咱們沒完。別以為我爸年紀大了好欺負,現(xiàn)在我來了,咱們的帳慢慢算?!?p>  這一通鬧說起來很長,其實也就兩三分鐘,從頭到尾都被王建國看在眼里。

  王總滿面鐵青:“周山水,你搞什么名堂,混蛋!那位尊貴的業(yè)主,你也不用跟他慢慢算帳,我現(xiàn)在就給你個公道。周山水,你竟然跟業(yè)主打架,了不起,很了不起!可是開了我們公司的先例了,現(xiàn)在,請你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給我滾蛋!”

  “?。 敝苌剿嫔项D時失去血色:“王總,不要辭職退我,我還要供樓,我還有個正在讀高三的孩子?!?p>  王建國不理睬他,只吩咐老徐盡快完善辭退手續(xù),把人給攆走。

  余葳蕤咯咯笑:“惡人有惡報,痛快,痛快!”

  ……

  從物業(yè)中心出來,宮小麗怯生生地對女兒說:“微微,剛才當(dāng)官的說要開除那什么周管家,你看他都要哭了。人家也是可憐人,這么砸人飯碗不太好吧。”

  “什么不好,就得把這種壞人窮死餓死?!庇噍谵鈩輿皼埃骸皨專憔褪翘浫跆懶?,這才讓爸爸欺負了一輩子?!?p>  宮小麗:“兩口子過日子,夫妻中總有一方強點,另外一個弱點,彼此讓一讓都好。如果大家都要強,凡事都要爭個輸贏,那還不天天吵架,把家都給吵散了?!?p>  余葳蕤冷哼:“你倒是讓著爸爸,什么都聽他的。他讓你留到老家,你就留下。結(jié)果呢,他來蓉城花花世界享受生活,你一個人留老家喝西北風(fēng)?,F(xiàn)在好了,沒聽姓周的說,爸都帶著女人回家了,你還讓,再讓這個家都要讓給外人了?!?p>  宮小麗搖頭:“你不也說了,這是周山水誣陷你爸爸的嗎?”

  余葳蕤怒了:“我那是和姓周的吵嘴,難不成還對著那么多人說爸是渣男,你還真信了?”

  宮小麗:“你爸不是那種人?!?p>  “你說我不是什么人?”余金華的聲音傳來。原來,母女說話間,已經(jīng)回到自家別墅的院子里。

  老余正在喂池子里的錦鯉。

  宮小麗眼神顯得驚慌和軟弱:“沒……沒說什么?”

  余葳蕤不可不怕父親,喝道:“我們在說你趁我跟媽不在的時候帶女人回家,鬼知道在干什么,我們在說,你是個渣男?!?p>  余金華大怒:“放屁,我是跟人打麻將呢!”

  “你怎么盡跟女人打麻將?”

  “廢話,現(xiàn)在男人都在上班賺錢,女人在家打麻將帶孩子。我倒是想跟爺們兒賭錢,多痛快啊??梢驳谜业弥?!”

  “呵呵?!?p>  “你笑什么,老子的事情你管得著嗎?”余金華大怒:“余葳蕤,你看看你這打扮像什么東西,剃個陰陽頭。知道什么人才剃陰陽頭嗎,你爺爺和太爺當(dāng)年被人整的時候就跟你現(xiàn)在一樣。丟人,你給我老余家丟大人了!還管起老子的事來,信不信我等下用剃胡刀給你刮個禿瓢?”

  “禿瓢……咝,有點意思?!庇噍谵ㄐ膭樱骸疤陚€光頭,在頭皮上貼個夜叉,酷!我看看網(wǎng)上有沒有夜叉文身貼,下個單。”

  當(dāng)下就掏出手機點個不停。

  宮小麗大驚:“微微,不能再剃,再剃就沒有了?!?p>  老余錘胸頓足:“家門不幸,出此冤孽!孩子她媽,你怎么教育出這么個妖精來,我想死,我活不長了!”

  說起余金華經(jīng)常帶女人回家,搞違反道德這事兒,那還真是冤枉他了。

  正如老余剛才所說,西南省女性地位高,基本都是男人去外面上班賺錢,而女人則在家?guī)Ш⒆幼黾覄?wù),農(nóng)村尤其如此。

  余金華本是山民出身,以往生意上的伙伴也都是搞礦業(yè)的,大伙兒都是草根崛起。朋友們都忙,平時也約不到人,只能叫上家屬麻將長牌撲克玩?zhèn)€痛快。不料,落到物業(yè)那群混蛋口中,卻說得如此不堪,真是豈有此理?

  老余以前的生意做得很大,最顛峰的時候有十幾座鉛鋅、石棉、石膏、高齡土、石灰石礦山。后來因為環(huán)保和國家工程建設(shè),陸續(xù)關(guān)張。

  辛苦了一輩子,賺下五輩人都花不完的財富,臨到老了,也應(yīng)該享受一下生活。和所以的農(nóng)村娃一樣,他從小就渴望走出大山,走進繁華的大都市。

  因此就先一步來蓉城打個頭陣,買房買門市置業(yè)。

  至于老婆宮小麗除了在家里做礦山的收尾工作,主要是陪女兒余葳蕤讀書。

  余葳蕤如今正在老家一所技校念書,學(xué)的專業(yè)……恩,專業(yè)不重要,就是混個文憑。如今已是第三年。讀完這一學(xué)期,下期就要實習(xí),然后拿文憑。

  此時正值寒假,兩母女一合計,蓉城那邊的房子已經(jīng)弄好,又快過年了,索性就搬過來和老余團聚。

  說到這里或許有人會問,這才十一月初,技校怎么就放假了呢?

  原來,老余老家是高寒山區(qū),平均海拔三千五。十月份就開始下雪,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見天暴雪,冷得要命,書自然是沒辦法念了。

  這是高原的地方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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