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怪
“這里肯定不是現(xiàn)實(shí)世界,”騰飛腦子里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一定還有突破口?!?p> “符文你現(xiàn)在死了嗎?你沒看見我身處危險嗎?”
奈何體內(nèi)的符文絲毫未動。
眼看巨大的黑蛇口張開有一米多寬,騰飛的心里拔涼拔涼的。
此時就算是想跑也來不及了。
長長的蛇信吐出來有兩米多長,在半空中甩動著像跳繩一樣,隨即整個身子猛撲向騰飛。
慌亂中,騰飛條件反射的用雙手抱緊腦袋,就這樣被黑蛇妖一口吞入腹中。
滑溜溜的一路向下沖去,騰飛只感覺渾身上下像千萬只螞蟻在撕咬一般。
他知道自己這一次在劫難逃,但是那種疼痛讓他沒有辦法平靜赴死,只能努力的去掙扎。這一掙扎不要緊,便來到了一個殺氣騰騰的戰(zhàn)場。
戰(zhàn)場上橫尸遍野硝煙滾滾。
一個年輕的將軍,被眾多手拿兇器的士兵團(tuán)團(tuán)圍住。
將軍渾身是傷滿身鮮血,身上的盔甲已經(jīng)碎裂。他只有一只胳膊艱難的拿著一把粗劍支撐著地面,身軀稍稍傾斜,鮮血從傷口處滾滾流出。他堅(jiān)韌不拔寧死不屈的眼神,恐嚇著周圍團(tuán)團(tuán)圍住他的數(shù)十名士兵。
騰飛嚇得差點(diǎn)昏倒,這是什么地方啊?
他剛想離開,就被發(fā)現(xiàn)了。
“是誰?”
騰飛身子一僵,轉(zhuǎn)頭看去。
他已經(jīng)是那個被困的將軍,一只手拿著粗劍被團(tuán)團(tuán)圍住。
正當(dāng)他驚恐之時,那些士兵開始躁動起來,拿著各種武器準(zhǔn)備擊殺他。
情急之下,騰飛只得甩起粗劍拼命去反抗,奈何獨(dú)臂一人豈是眾多漢子的對手,被扎成一堆肉泥徹底消亡。
茫茫尸海中,他也算其中一份子了。
天上的烏鴉亂飛,騰飛的魂魄停在尸體上留戀著。
“我就這樣死了?我都沒弄明白怎么回事嘛!這是什么地方?。课以趺磥淼陌??我……”
“我應(yīng)該在家里打坐??!”
“打坐?”
騰飛半邊嘴唇翹起,“我是不是睡著了?我……在做夢?”
他猛然起身,腦袋貧血似的暈了暈。
再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家中安坐在床上,周圍的一切都好熟悉??!
果然是夢。
“嚇?biāo)罓斄?!這夢太可怕了。”
他穿好鞋子,興高采烈的準(zhǔn)備出門。從噩夢中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還活的好好的,怎么能不興奮呢?
開門的一剎那,他愣住了。
“怎么會有門?”
他驚恐的撤開推門的手。
房門在前一天晚上被自己生生壓成四半,一直躺在地上沒有動彈,這門是哪里來的?不應(yīng)該是他表姑給他安的門,因?yàn)樵洪T緊閉,他表姑不可能翻墻進(jìn)來,那這道門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家里的一切都很正常,唯獨(dú)這道門。他不知道打開門會出現(xiàn)什么,又生生把自己退了回來。
“我還在夢中?”
“這夢不一般啊!”
他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猛掐一把,“疼,真疼?!?p> 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夢還是現(xiàn)實(shí)。
“太可怕了?!?p> 他掏出手機(jī),撥通一撥電話號碼,電話那頭響起了大師的聲音,
“喂,大哥,怎么想通了?要回來跟我一起大干一番事業(yè)了嗎?”
騰飛也不確定這位大師,到底是不是自己認(rèn)識的那位未老先衰的小老頭兒。
“老弟呀!大哥遇到點(diǎn)事情想請你幫個忙?!?p> “大哥,您老有事就開口,小弟我一定照辦?!?p> 騰飛猛然掛掉手機(jī),深吸一口氣。他緊緊閉上雙眼,心臟扭的生疼。
“完了?!?p> 要知道騰飛可從來沒有喊大師老弟,一直都是大師大師的喊??墒沁@位大師,他聽到騰飛喊老弟的時候,是絲毫沒有緊張,反而是平靜的很,就好像他們這種稱呼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熟悉了一般。
“難不成爺要被困死在這里嗎?就連印符都毫無作用?!?p> 他收起手機(jī),暗暗下定決心,“爺還怕你不成?不就是一個夢嗎?還不至于讓爺心驚肉跳魂飛膽破?!?p> 可能他忘記剛才是怎么被嚇得驚叫連連的。
“哐當(dāng),”一腳踹開房門。
外面果然是另一個世界。
只見他年邁的父母,正在院子里,擺出一口大鍋,煮著香噴噴的年肉。
“小飛啊!起來了呀!”父親蒼老的容顏,沙啞的聲音,一點(diǎn)都沒有改變。
“快,老婆子,先盛點(diǎn)兒肉出來讓小飛墊墊肚子?!?p> 父親沖著燒火的母親喊。
母親忙起身,笑意盈盈的說:“知道了,知道了,還用你跟我說,小飛不是我兒子呀?我不知道他好這一口???”
母親忙著去拿碗,打開鍋蓋,一股熟悉的香氣撲面而來。母親盛出一碗肉,幸福的端到騰飛的面前。
多少年了,再也沒有感受過這種愛,騰飛不自覺的流下淚來。
此時的騰飛又重回了兒時的記憶,那個時候父母雖然年邁,但是對他的愛是前所未有的,掏心掏肺的。
他從來沒有想過,父母有一天會離開他。就在他剛剛學(xué)著懂事的時候,他的父母就相繼離世了。
沒有父母的日子里,他再也吃不飽,穿不暖。慢慢的,為了生存,偷東家的雞摸西家的菜,勉強(qiáng)把自己養(yǎng)大,就去了城里,渾渾噩噩的活了幾年。
看著熟悉的兩個身影,早把夢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
母親給他拿了一雙筷子,幸福的淚水就這樣“啪嗒啪嗒”滴到了滿是肉香的碗里。就著這些咸咸的眼淚,吃著碗里的肉,他真想這一刻永遠(yuǎn)都停留在這個地方,再也不要醒來。
當(dāng)他仰頭一飲而盡碗里的湯,再抬頭的時候,院子里空空如也。沒有父親,沒有母親,也沒有肉湯,他的手里也是空空如也,唯一留下的,是那兩行還未干涸的淚水。
“爸,媽……”他嘶吼著。
剛才那些幸福,突然之間消失,他被活生生的拉回現(xiàn)實(shí)。
他慌忙跑到院子里剛才父母站的地方,想守住這一刻的幸福。
他哭喊著跪在地上,瘋狂的用手扒拉著地上的泥土,鮮血染紅了他的十根手指,也染紅了地上的泥土。
但是一切都毫無作用,他再也回不到從前,永遠(yuǎn)失去了他最親的人,一時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再醒來的時候,他躺在溫暖的大床上。他的胖媳婦滿臉笑意的看著他,給他擦著嘴角的口水,溫暖的手撫摸著他的臉頰,胖媳婦害羞的樣子還是那么可愛。
他忍不住伸手去摸胖媳婦,捏了捏胖媳婦的臉蛋,肉肉的好舒服。此時他的心里,也有了一些溫暖。
他卻忘記了,自己是如何喂胖媳婦喝忘情水的,他忘記了自己是如何痛哭的,忘記了自己用了幾個月的時間,承受著失去的痛苦不能自拔,忘記了沒日沒夜躲在被窩里悄悄的流淚,像失去了全世界。
正當(dāng)他沉浸的時候,他的胖媳婦慢慢的起身。在胖媳婦的身后,站著一個男人,胖媳婦手捧鮮花,身上穿著婚紗,和胖男人交換了結(jié)婚戒指,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著這一切,騰飛的心像被一刀扎進(jìn)去一樣。
他猛然起身,要去抓胖媳婦的衣角。
一把抓空,他的手中多了一個玻璃瓶,那是他親手喂胖媳婦喝下忘情水的玻璃瓶。
再看胖媳婦,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
“噗!”一口鮮血噴出。
多次的打擊,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全身的經(jīng)脈如同碎裂一般,生生撕扯著他的五臟六腑。
他的意識漸漸模糊,堅(jiān)持不住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