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炁甲總要有人坐。
“羅秀呢?”鄭年為武思燕沏好了茶水,又將茶杯推到了她的面前。
“回去了?!蔽渌佳嗟拿嫒莺芷届o,似乎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這個女人居然什么都沒說出來,鄭年倒是有些意外。
“墨岸呢?”鄭年問道。
“死了?!蔽渌佳嗾f道,“我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死了,尸體被大水沖到明春湖里。”
鄭年深吸了口氣,“安文月暫時不會動我是因為師父你的原因,但是下一步如果能夠?qū)⑽液蛶煾覆鸱珠_處理,劉宰輔斷然不會幫忙的?!?p> “安文月想從我的手上殺了你,代價也不會小。”武思燕點頭,“那個女人,你見到了嗎?”
“師父說的是……玩水的那個白發(fā)女子?”鄭年問道。
“監(jiān)卿重傷離去之后,你已經(jīng)陷入昏迷,我想要將你帶回療傷,她卻突然出手阻止,我們二人纏斗,她身上有傷不敵退卻,待我再回來找你的時候,你已經(jīng)不在了?!蔽渌佳嗟?。
應(yīng)該就是那時候自己被玉堂春接走了,鄭年這時候想起來這個有些精神病的花魁,才覺得是個人才。
“傅余歡呢?”鄭年問道。
“他很好,沒什么事?!蔽渌佳嘟忉尩溃拔遗掠趮饟?dān)心,于是就說你在我這里修養(yǎng),京兆尹那邊也報過了。”
“多謝師父?!编嵞甑?,“這個炁甲是怎么回事?”
武思燕思索道,“翁白魁坐鎮(zhèn)蘇州已達十年有余,自身實力本就超然,評天下三十六甲更是讓人嘆服,但是突然出現(xiàn)的第三十七甲,確確實實讓人不解,你打算怎么辦?”
“簡單啊,燙手的山芋丟出去就行了?!编嵞暾酒鹕砼牧伺囊路?,“師父,這兒有沒有新衣服?。俊?p> “我去給你……”武思燕忽然一愣,看了看鄭年,又看了看自己的苗圃,最后摸了摸那狗子的頭,“啾啾,如果有人動我的里面的東西,就咬死他?!?p> “啾啾!”啾啾叫道。
隨后武思燕才放心轉(zhuǎn)身入了房。
鄭年換好了衣服和武思燕道別,直到他走后武思燕才發(fā)現(xiàn),苗圃里又少了蒜苗和大蔥,皺著眉看向啾啾。
啾啾咧著嘴,不小心露出了牙縫里的蔥葉。
大理寺庭院傳出了慘叫聲。
……
鄭年堂而皇之地走在大街上,這年頭沒有照片,絲毫不擔(dān)心會被認出來。
到了善惡寺正門,老媽似乎已經(jīng)累了,直接將大門關(guān)上,閉門不見客。
鄭年找了一個比較高的臺子,站在了臺子上,大聲喝道,“誰找鄭年?”
眾俠士回頭看來,一片嘩然,“你知道鄭年在何處?”
鄭年在人群之中掃了一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正是之前在自家門口怒罵過傅余歡和童兒的那個男子,男子也認出了鄭年,但是估計是因為自身就是京城人士,不敢妄言。
于是鄭年直接勾了勾手,“你過來?!?p> 男子悻悻走了過來,“老爺……您……”
“你叫什么?”鄭年問道。
“我乃紫霜門第一代弟子,紫劍刀客門下大弟子,白沖!”昂首挺胸道,“見過老爺?!?p> “你可知我叫什么?”鄭年問道。
“大人便是這……鄭年……”白沖尷尬一笑。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大驚,連忙就有人大喝,“你就是鄭年?讓我來試試你這炁甲是真是假!”
“且慢!”鄭年立手道,“各位俠士,不就是圖一個比試,看看誰才是這天下第三十七甲之主,天下論炁,我自認第二,無人敢說第一?!?p> “放屁!有本事跟老子比試比試!”一屠戶大喝。
“各位別急,既然要比試,自然要分個先后,我與這白沖俠士先行比試,若是我贏,你們直接上,咱們凡是有個開頭,若是我敗了,這炁甲便是這位白沖所有,你們看可好?”
“好!”
“鄭大人就是爽快!”
“那便開始吧!”
眾人皆喜色,這天下三十六甲可謂在江湖上都是響當(dāng)當(dāng)之人,誰不想擁有如此名號?
白沖也是暗喜,還有這好事?當(dāng)即拔劍。
鄭年跳下高臺,出手直逼白沖面門。
白沖當(dāng)即橫劍阻擋,順勢手下打出一拳,這一拳快如閃電,打在鄭年胸口。
鄭年大吐一口鮮血,搖搖晃晃倒在地上,“媽媽!救我!”
善惡寺大門早已打開,老媽站在門憂心忡忡,聽到這句話,幾個弟弟妹妹和老媽立刻走到鄭年身旁,將他抱起抬回了善惡寺。
鄭年一邊出場一邊大叫著,“炁甲之名,乃是白沖所有!若是想爭搶,去找白沖!”
一見如此簡單便可奪得炁甲殊榮,眾人皆是暴起,直奔方才還在沾沾自喜的白沖。
白沖正納悶自己的掌力為何突然變得如此強大,不料轉(zhuǎn)頭看到竟有幾十人同時出手功向自己,一邊大叫著,“喂?不是一個一個來?”
一邊被三個耳光五拳六角一拐棍打在地上,隨后就是漫天拳腳。
善惡寺大門關(guān)閉,鄭年將方才攤子上拿來的兩顆西紅柿吃了個干凈,血紅的顏色鋪了整整前襟。
“西紅柿?”老媽震驚地看著他。
“老媽你吃點兒不?”鄭年又拿出了一顆。
“臭小子,你嚇死為娘了?!崩蠇屶列Φ溃牧伺泥嵞甑暮蟊?,“沒事兒就好?!?p> “萱兒呢?”鄭年問道。
“在后院鼓搗劍呢?!崩蠇尩?,“等了你一夜,今日看到門外如此多的人有些急,說是要練劍去救你呢?!?p> 鄭年哼笑著摻著老娘。
經(jīng)過昨夜的風(fēng)波,鄭年更認為自己的選擇無比正確,更加珍惜和親人在一起的時間,天大的事也要甩在身后。
有人辛苦了半輩子,賺到了無數(shù)的錢財,卻讓父母在家中空守了半輩子。
鄭年不知道什么是對的,他也沒有想過自己會不會站在天下之巔,但是縱觀曾經(jīng),站在最高峰的人往往很孤獨。
站在那里需要付出很多。
他什么都想要,但不想失去。
顯然,他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想要走的路,選擇好了自己的人生。
人生無關(guān)對錯,只看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