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事三小姐，別兩兄弟

　　想來她也不過是普通女子一名，剛才能做到什么不說已經(jīng)是極不容易的一件事了?，F(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后怕著。于是走過去，看了看女子，拍了拍她的肩，女子整個人全身一抖，猛一下把頭抬起來，嚇得唐毓立刻縮回了手。女子見到是唐毓時松了口氣，深呼吸帶著顫抖?！笆悄惆　！毙Φ脴O其勉強(qiáng)。

　　“你······沒事吧？”唐毓猶豫的問著，不免擔(dān)憂。

　　“沒事?！迸硬亮瞬梁?，手還在輕輕抖著，捏著手帕，點(diǎn)點(diǎn)動搖。

　　為了緩和氣氛，唐毓突然笑起來，開心的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于曇。姑娘呢？”那女子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語氣稍微平穩(wěn)了點(diǎn)。

　　“唐毓，鐘靈毓秀的毓。于姑娘，看你就知道是讀過書的人，所以才這么介紹我自己，你別誤會我賣弄?！碧曝剐χ斐鲭p手拉著于曇的手，后退著到了座位邊，按她坐下。

　　“怎么會呢？”于曇比剛才輕松了不少，拿著手帕抹著下巴上的細(xì)汗。

　　“于姑娘芳齡？”唐毓也在一旁坐下來，手肘撐著桌子，笑意盈盈的望著于曇。

　　“十七?！?p>　　“真的？那我們真是有緣，我也十七。不知于姑娘生于何日？”

　　“七月十四。”

　　“天啊，你居然只比我大一天，倒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了。我以后就稱你為姐姐了?！闭f到這里唐毓突然想起，自己來到這里的第一天剛好是是自己的生日。

　　于曇顯得有些驚訝，握著手帕的手頓了頓，才道：“恭敬不如從命?！?p>　　突感外面吵鬧了起來，二人對望了一眼，便打開了旁邊的窗戶。從窗戶里可以看到庭院中的場景。剛才那二十九個人，除了她們兩個，都在那里。唐離凰也在那里，只是神色慌張，好像在到處尋找唐毓。

　　除了唐離凰，其余的人都圍在了一堆，好像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唐毓皺起了眉頭，她似乎猜錯了。

　　這時那個劉副管家又冒了出來，扯著嗓子喊道：“全部散開，散開。有什么好看的?！甭犚娺@一聲怒吼，大家才散開了來，一個護(hù)衛(wèi)從人群中間背出一名女子來，女子表情十分痛苦，頭上不斷淌著血。

　　唐毓此時才看見每個人的腳邊都放著一個壇子，口子和底子一樣的大小，只是中間肚子很大。

　　“她沒什么事，我們會負(fù)責(zé)治療。這第三關(guān)，也不是說過就能過的，在此之前我就警告過你們。鐘府是天下首富，作為鐘府的下人，必須要禮儀周全。你們才頂了這么會兒壇子，就有人受傷。你們?nèi)タ纯寸姼闹髯觽?，她們可以頂一天都沒有問題的。四小姐甚至能頂著壇子寫字，用膳。所以你們的訓(xùn)練還長著呢，要是現(xiàn)在就有想退縮的人，那就站出來。我絕不阻攔！”

　　唐毓豁然明白了什么。抓住于曇的手道：“于姐姐，我覺得，我們中招了?！?p>　　于曇似乎也瞧出了什么，眼睛上下看了幾眼，滿臉的焦慮不安：“難道只有我們兩個才經(jīng)受了特殊的考核？”

　　這時房間的門被打開了來，福管家走進(jìn)屋來，尋了個座位坐下。二人見狀趕緊走至福管家面前恭敬站著，等待發(fā)話。瞧了他們幾眼之后，指著唐毓正色道：“你是移民？”

　　唐毓點(diǎn)頭道：“是。不過只要成了鐘府的下人，那就可以有戶帖了。”

　　“原籍是哪里的？家里是干什么的？”

　　“原籍是博州的一個小縣城，家里是做小買賣的?！辩姼疀]有人認(rèn)識她，便隨便編了個身份。

　　福管家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沒問于曇。唐毓想起于曇該是有戶帖的。

　　“窗外的情形你們也看見了，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嗎？”福管家又道。

　　“沒有?！倍她R聲答道。

　　“不過我還有另一個問題。”唐毓抬起頭來。

　　“問吧?！?p>　　“既然只有我們倆個經(jīng)受了特殊考核，那我們進(jìn)了府后也必不是一般的下人了？”

　　于曇聽見唐毓的問話不由得抬起頭來看她，這個問題她也疑惑，只是想著管家定會說，便沒有問。誰知唐毓竟然問了出來，倒真是個大膽的主。

　　福管家聽了問話呵呵笑了起來：“這次是三小姐指定要兩名貼身侍女，她身邊的申管家，馬上就要嫁人了。她對我提的要求與普通下人自是不同，所以才設(shè)置了特殊考核，而你們通過了?！?p>　　唐毓聽見這句話，差點(diǎn)沒站穩(wěn)。猶豫了一會兒才又問道：“今日我們被攔在門口，不準(zhǔn)報名。那時申管家來了，我想問的是，是不是申管家指名要考察我，所以才準(zhǔn)許我報名？”

　　福管家滿臉狐疑，末了問道：“你知道申管家是誰嗎？”

　　“我也只是聽說，好像是三小姐的婢女，申曲姑娘?！?p>　　“不錯，是她指名你們兩個的。她今天很早就來了，據(jù)說是看了很久才看上你們兩個的。想來她的眼光真是毒，你們兩個還真就通過了考核?！?p>　　福管家邊說唐毓臉色便越難看。三小姐鐘連琳在鐘府可以說是嫉妒心最強(qiáng)的一個，性子很烈，對下人又不好。她費(fèi)勁了千辛萬苦才進(jìn)得鐘府，怎么到頭來會遇上這么個主兒？

　　見唐毓沉默不說話，福管家?guī)еc(diǎn)疑惑的問道：“你難道不愿意？”

　　“不是不是，我當(dāng)然愿意，為了混口飯吃嘛?！币姽芗疫@么說，她便沒有了猶豫的余地?，F(xiàn)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有先進(jìn)了鐘府再說。那個鐘連琳再任性不還是能有人可以制服她嗎？而且自己對她也比較了解，在她手下，還不至于死于非命。

　　見唐毓這么回答福管家松了口氣道：“只要你們做得好，到時就不只是混飯吃這么簡單了。想鐘府哪個小姐夫人的心腹現(xiàn)在不是穿金戴銀？連我們這些管家都要忌憚三分？尤其是四小姐身邊那位，柳總管，這鐘府的下人誰見了不敬著？所以，這未來究竟如何，還是要看你們自己?！?p>　　唐毓吐了吐舌頭，對福管家說的話既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四小姐鐘連馨，身邊第一侍女湘柳，倒的確是個厲害角色，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三百六十行，通了一百八十行。大夫人贊著，鐘連馨寵著，下人們敬著。在鐘府，哪怕就是些夫人小姐都得讓著她點(diǎn)。可是要達(dá)到她那種境界，又豈是努力做就可以的？恐怕得重生一回，再讓上天賜你個聰明的腦袋。況且唐毓從來沒想過在鐘府做一輩子下人。湘柳再榮耀，也是下人。

　　不過想歸想，這話可是不敢往外漏半句。聽了福管家的話，也就只有應(yīng)承的份。于是點(diǎn)頭道：“多謝管家大人教導(dǎo)。不過唐毓在去見三小姐之前能不能先出趟府，剛才那兩個孩子是我的弟弟，現(xiàn)在還在門口等我呢?！?p>　　福管家自是同意，免得絲絲掛著，拖著，做事不灑脫。便朝旁邊那個副管家使了使眼色，副管家便道：“走吧。”便在前面引路。

　　唐毓再次謝過，便跟著副管家往門外走去。

　　那個院落離剛才那道門很近，只消三分鐘便到了?？吹皆陂T口眼巴巴等著自己的二人，唐毓都開不了口說出自己原本打算的讓二人再去乞討一個月，等她發(fā)了月餉再給他們的話。于是對副管家說道：“這位管家，能請您幫個忙嗎？”

　　副管家道：“有事快說?！闭Z色雖然不很溫和，卻也不是十分兇悍。將下人帶進(jìn)府的這幾個管家，都是屬于別人好了自己很難沾上邊，但是若是自己曾經(jīng)得罪過，那好了恐怕得報復(fù)，所以負(fù)責(zé)下人出納和招進(jìn)的幾位管家都是不好不壞的態(tài)度。

　　“管家大人，據(jù)我所知鐘府的一等下人月餉是十兩。而今我已被鐘府錄用，也就是說一個月后我將會領(lǐng)到十兩銀子。管家大人，您看我這兩個弟弟，這么可憐，幾天沒吃飯了。能不能找您借點(diǎn)錢，到時等我領(lǐng)到了月餉，我雙倍還您？而且您放心，若我將來有出路了我一定不會忘了您的，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我一定竭盡所能。”唐毓站在副管家面前，努力將胸膛挺直，頭卻稍微埋了點(diǎn)，以此來顯示她不卑不亢的話。

　　副管家斯了一聲，口中喃喃:“這個……”看起來甚是為難，低著頭似乎在計算著什么。

　　唐毓開始算著價錢。一兩等于人民幣兩百元，一文錢等于人民幣兩毛錢，按照二毛錢買一個包子的物價，兩個孩子的吃住，一個月的話，怎么也得要三兩吧?？社姼南氯硕际前宰〉?，所以雖然月餉比其他府邸高，但是一個小莊園的副管家月餉也才九兩，如果不貪的話，對于一個副管家來說一次性借出這么多錢他不一定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