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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蘇門

第二十五章 趙夙襲

天下蘇門 禾七 4134 2013-11-02 22:46:08

  回到家中,早早有雙親及兄長出來相迎,喜慶的話自是說了很多,蘇洛早已不記得,她只是在熱鬧的人群中尋找子陌的影子,可是一無所獲。倒是看到了那個(gè)素未蒙面,傳說中‘鄞州第一美女’的二姐趙夙襲。

  蘇洛第一眼看到她的時(shí)候,她便站在人群中,冷冷地看著大家歡笑,仿佛這個(gè)世界不屬于她的,蘇洛無數(shù)次從喜兒的口中得知她是個(gè)美艷非凡的女子,初見時(shí)依舊被驚艷了片刻,可想不到,她竟是這般清心寡欲的一個(gè)人,與這張?bào)@艷的臉極為不稱。

  蘇洛上前一步,道:“二姐,可是見著你了。回來之后姐姐就在外省親,后來身子又不適,之后便是父親的事,如今才得見。”

  趙夙襲卻淡淡地道:“如今可不是見著了,也沒什么不同,倒是你,讓我吃驚不小,竟這般靈動(dòng)鮮活了。”

  蘇洛淡淡地笑道:“可是緹兒長大了,人都說女大十八變,緹兒只是變得活了。”

  趙夙襲依舊是淡淡地,不說話。

  待眾人回到廳中,忙活了一陣,飯桌擺了上來。蘇洛要尋找趙夙襲的身影時(shí),早已不見。

  入夜的時(shí)候,子陌回來了。

  蘇洛笑看她道:“你這鼻子幾時(shí)這般靈了,都聞到我回來了,知道回來見我?!?p>  子陌笑道:“我又不是屬狗的,哪里有這般絕活,是岳王說你回來了,叫我回來伺候著,怕你有什么不習(xí)慣的?!?p>  聽她這話,蘇洛不自覺地想起自己罵司馬城屬狗的時(shí)的情形,自己笑了出來。子陌道:“可是想岳王了不是?”

  蘇洛道:“我才不想他,我想劉郢?!?p>  子陌笑開了,道:“說謊了不是?”

  蘇洛故作生氣道:“我?guī)讜r(shí)說的謊?”

  子陌笑道:“你說謊的時(shí)候眼睛眨呀眨的,方才眨了好幾下,還不承認(rèn),若是我,也會(huì)喜歡岳王,那劉郢不過是個(gè)粉面書生罷了?!?p>  蘇洛笑道:“你這般中意岳王,我與他說說,將你許了他如何?”子陌無奈地拜拜手,翻了她一個(gè)白眼。

  過了一會(huì),蘇洛便要子陌陪她去看趙夙襲。

  子陌問:“這趙夙襲,還不如之前你的一半漂亮,有何好看?!闭f著看了蘇洛的臉,神色悵然。

  蘇洛淡淡地道:“子陌姐姐,過去的事休要再提,倒是我這二姐,奇怪得很,如今我們的困局,說不定能從她這里解了?!碧K洛說著,用手摸索著袖口,若有所思。

  子陌點(diǎn)點(diǎn)頭。

  趙夙襲住的院子和她的人一般安靜淡雅,幾只若隱若現(xiàn)的油燈在夜色中顯得孤寂,蘇洛不知為何,觸到這院,這燈,便有種滄桑的感覺。院子外的兩排燈籠盡頭,便是趙夙襲的廂房,她一個(gè)人靜靜地坐在窗前,看著蘇洛和子陌。

  蘇洛看到她,笑了,道:“姐姐怎知我要來?”

  趙夙襲淡淡地道:“也不是知道你要來,只是我習(xí)慣了看這燈?!?p>  蘇洛也淡淡地道:“姐姐倒是個(gè)靜雅的人,卻喜歡這清燈,也是稀奇的事。”然后笑著拉趙夙襲的手道:“姐姐就不請緹兒進(jìn)去坐坐么,在外吹風(fēng)也不怕緹兒病了?!?p>  趙夙襲笑道:“你從小都慣著養(yǎng)的,如今大了這嬌養(yǎng)的毛病卻沒落下,進(jìn)來吧,外頭風(fēng)有些涼?!闭f著從幾旁拉了張凳子給蘇洛坐。

  蘇洛在她身旁坐下,嬌笑道:“姐姐,緹兒可是有好陣子未成見著姐姐了,如今看了,卻越發(fā)的漂亮了,就姐姐這天人一般的人物,也不知道娘會(huì)給你許個(gè)怎樣的好人家?”

  趙夙襲卻冷冷地道:“這世上的男子,又有幾個(gè)是好的?”

  蘇洛反駁道:“姐姐怎的就說沒有好男子,宮中的三個(gè)皇子,緹兒都有幸得見,都是一等一的好男兒,無論是相貌還是人品,皆是佳婿上選,聽聞那二皇子未成娶正室,不如我去給你求了來,太后如今與我親厚,想她會(huì)考慮的?!?p>  趙夙襲表情淡淡:“看來你這丫頭在宮中倒混得熟了,也是你的命數(shù)吧,你若喜歡那些皇子,為何自個(gè)不去求了來?”

  蘇洛笑道:“我倒是想嫁岳王的,可惜我這容貌,與姐姐比起來可就差得遠(yuǎn)了。如何敢提,且前些日子也召了他的厭不是?”

  趙夙襲笑道:“你這丫頭,就喜歡惹麻煩,我的婚事爹娘操心就是了,你攙和什么,難不成怕我這姐姐老在家中不嫁,礙著你嫁人不是?”

  蘇洛也笑鬧道:“姐姐有這般打趣人的么?多日不見,緹兒倒是說不過姐姐了?!?p>  趙夙襲愣愣地道:“從小到大,我?guī)讜r(shí)說不過你,我也倒是奇了,我什么都比你好,卻是得的寵愛不如你多,難道庶出與嫡出果真是不同的嗎?”她臉上神色黯淡。

  蘇洛看她臉色突然變了,一時(shí)之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倒是趙夙襲繼續(xù)說道:“什么都不如你得的多,除了那一次,可后來依舊是這般結(jié)果……”

  蘇洛差異地問:“那一次?”

  趙夙襲突然斂了斂神,道:“無事!”

  蘇洛聽她不想提,便道:“姐姐怎的就對緹兒這般見外了,姐姐看外面那排燈了嗎?記得小的時(shí)候,緹兒很是頑皮,將燈取下,卻燒著了衣服,姐姐為了撲滅緹兒身上的火,還將手燒傷了,姐姐一直對緹兒這般好,緹兒一直記得的,無論如何,你趙夙襲永遠(yuǎn)是我趙夙緹的姐姐?!?p>  說到這的時(shí)候,蘇洛睜大眼睛看著趙夙襲,趙夙襲臉上全無表情,淡淡地道:“想不到這些事你卻還記得,可我卻不記得了,如今夜已深,你身子弱,早些回去,免得著了露水,生出病來可就不好了,我也歇下了?!彼f這話的時(shí)候,眼睛灼灼地望著窗外那排昏暗的燈,之后便一言不發(fā),蘇洛無奈,只得與子陌離開。

  蘇洛一路趕回自己的屋子,步子走得很快,一口氣到了廂房,看到喜兒不在,癱坐在床上,無力地道:“子陌姐姐,趙夙襲竟然知道我不是她妹妹,卻不愿意拆穿我!這是何故?”

  子陌奇道:“小姐如何得知她知道?”

  蘇洛冷冷地道:“方才她說到那一次的時(shí)候,眼神中分明有一絲幽怨,可看我的眼神卻是淡淡的,且那小時(shí)候的事,是我瞎編的,她明知道沒有這事,卻不拆穿,只說不記得了,估計(jì)是她懂得我與她妹妹的事,拿不準(zhǔn)這個(gè)事情是她妹妹告訴我的,還是我杜撰的,因此只說不記得了。她有意在維護(hù)我,這又是為何?若是為我好,為何不明說,若不是,為何要維護(hù)我?”

  子陌道:“小姐,要不要去查查這趙夙襲?”

  蘇洛點(diǎn)點(diǎn)頭,道:“查,連趙夙緹一塊查,我覺得這趙家的事蹊蹺得緊,本以為換了張面孔過段安慰日子,原來卻是依舊如故?!闭f著用手撫著頭,神情苦惱。她天真地以為趙夙緹就是普通的官家女,與皇親國戚扯不上半點(diǎn)關(guān)系,可以安逸地窩在閨房中暗中大展拳腳,想不到,自己竟是從也個(gè)坑跳入另也個(gè)坑中。

  ******

  幾日之后,因延順帝的毒已清除得差不多,身子大好,且宣國戰(zhàn)事吃緊,司馬城不得不重返戰(zhàn)場,臨離別之前,司馬城還特意到清和殿中來看蘇洛并與她道別。

  蘇洛依舊是淡淡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悲歡喜樂,司馬城一臉凝重地看著蘇洛不說話,蘇洛苦笑:這人有毛病,來看我卻不說話。

  隨即提醒他道:“岳王此次重返戰(zhàn)場,他日凱旋而歸,莫要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話間的疏離顯而易見。

  司馬城隨意撿了個(gè)地方坐下,笑道:“那是自然,只是趙醫(yī)女也莫要忘了該做的事?!?p>  蘇洛點(diǎn)點(diǎn)頭,目光越過司馬城,飄忽得很遠(yuǎn),飄到清和殿外的長廊上,再也收不回。

  司馬城順著蘇洛的目光,看向長廊,長廊的兩旁,新栽了許多梔子花,嬌艷無比。他看到滿園的梔子花,微瞇著眼看向蘇洛:“這天下喜歡這梔子花之人屈指可數(shù),趙醫(yī)女可知何為韜光隱晦?”

  蘇洛微微一笑:“不過是幾株不會(huì)動(dòng)的活物,王爺?shù)故切⌒闹?jǐn)慎,宛如驚弓之鳥。”

  “驚弓之鳥?”司馬城不怒反笑,那笑里透著絲絲冷嘲,讓人不寒而栗:“這世上敢這么說本王的人都死了!”說著他用左手摸索著右手指,小有興致地看著蘇洛,全身上下打量,仿佛蘇洛就是一只待載的羔羊,看得蘇洛一陣頭皮發(fā)麻。

  “難不成,王爺也要將蘇洛剁之而后快?”蘇洛聲音很輕。

  “不會(huì)!”司馬城的聲音含著輕微的笑意,卻很冷,讓人感覺周圍的空氣也沉重起來。他用手指輕輕地勾起蘇洛的臉,看著她如秋水般的雙眸:“我喜歡這雙眸子,讓它長著罷!”

  就這么輕輕地一句,將一個(gè)人的生死輕描淡寫地決定了。

  蘇洛向來不喜人掌握或者左右自己的生命甚至人生,因此他聽司馬城的話之后有些惱火,鼓著腮幫子道:“那我豈不是要謝謝王爺?shù)牟粴⒅髁?,王爺此番前來所謂何事?無事卑職先行離去……”

  司馬城看她生氣,眉頭微皺,若有若無地嘆了口氣:“明日我便離京了,來看看你!”

  “看完了,王爺請罷!”蘇洛擺出一個(gè)送客的手勢。

  司馬城卻不走也不惱,嘿嘿笑道:“難怪人常言寧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子,何況趙醫(yī)女是個(gè)小女子……”

  “十七了,不小了!”蘇洛沒好氣地答他。

  司馬城煞有介事地點(diǎn)頭:“嗯,嗯,這等年紀(jì)早已及笄,若是尋常百姓家的孩子早嫁做他人婦了。說起來,我倒是與你有這么一段姻緣……”

  “你想也別想!”蘇洛咬牙切齒地道。

  “放心!”司馬城笑道:“你之前國色天香,我身為堂堂七尺男兒,自然抵不過這傾國紅顏,可如今你……”

  蘇洛在心底罵道:男人都是用屁股思考只看表面的豬!

  “額……即便你已不若當(dāng)年,我司馬城也可免為其難再續(xù)此緣……”

  “司馬城,你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p>  “自不會(huì)忘,你既然讓我將未婚妻拱手送人,總得有個(gè)表示才行……”司馬城的語氣倒是誠懇了。

  蘇洛想了想,拱手道:“岳王此次出征,我無甚送行,前日遣子陌送來些陳年的好酒,清酌幾杯算是餞行吧!”蘇洛已開始表示了。蘇洛突然覺得自己很高明,自得其樂。

  司馬城看著她,有一陣愕然蘇洛的所謂的表示。突而哈哈大笑道:“不醉不歸!”

  蘇洛開始東張西望地尋找酒壇,這翻翻,那看看。

  看得司馬城一臉黑線:“敢情趙醫(yī)女也是個(gè)好酒的,竟將酒藏到清和殿來了!”

  “噓”蘇洛止住他的話:“休要大聲嚷嚷,前些日子皇上高興,賞了西域進(jìn)貢的葡萄美酒給上官姐姐,奇怪,明明在床底下的……”蘇洛翻開床鋪,胡亂找了一通。

  司馬城眼角抽了抽:“你偷酒給本王餞行?”

  “這不是偷,是借,本姑娘借酒獻(xiàn)佛……”蘇洛嘿嘿自鳴得意。

  司馬城翻了個(gè)白眼,無奈地嘆道:“趙醫(yī)女歲奉三十六兩,夠買一屋子的好酒了!”

  蘇洛不以為意,隨口接話,笑道:“送你用不著浪費(fèi)我的銀子……”

  她話沒說完,咔在喉嚨里,因?yàn)樗抉R城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盯著她,周身彌漫著一股陰厲之氣,那眼神幾近能將她生吞活剝,讓她感覺周圍的空氣冷了幾分,這是一種殺氣。

  蘇洛意識(shí)到自己說錯(cuò)話了。愣愣地看著司馬城寒著的一張臉,不知要說什么。

  司馬城逼近她,抓住他的手,把她拉入懷中,緊緊摟住,緊得她似要窒息:“你方才說的話本王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蘇洛眼珠子咕嚕轉(zhuǎn)動(dòng)幾下,扯了扯嘴角笑道:“額……下官是說,要請?jiān)劳跞プ詈玫木茦?,用最好的好酒給岳王餞行……”

  司馬城略微松了松摟住她的手,在她耳根處吐氣:“這才乖……”說著抬手在她頭上輕輕一動(dòng),便將她頭上的紫玉鳳釵取下。

  鳳釵在司馬城手中翻來覆去,他笑道:“這鳳釵甚是討我喜,不如醫(yī)女也送與本王罷!”

  蘇洛立馬點(diǎn)頭:“送送,難得王爺看得上眼!”

  司馬城挑眉:這蘇洛,真是不見棺材不服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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