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賦哭笑不得。
這是想到那里去了,普天之下男子頭上莫非都是一把刀不成?
“我娶你干嘛,其實平心而論,虞瑾的姿色不比你差。西京城內(nèi)還有一位撫琴花魁,更是驚為天人,不會娶你的?!?p> 霍思玉聽聞,稍微松了口氣。
但高興不是,不高興也不是。這話說的,她的姿色是不如那兩位?
“你幫我解決這樁婚約,條件是什么。你李文賦本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我不相信你會無緣無故的幫我?!?p> 李文賦點點頭,稱贊道:“還算聰明,我?guī)湍憬鉀Q這次婚約,你告訴我我娘的事情?!?p> 霍思玉想了想,皺眉道:“這件事宗主有過吩咐,不許輕易告之于你。”
李文賦望向江南劍池山巔處,輕聲道:“你不告訴我,其實我也能猜到半分,我娘并非是我爹說的那般,只是一個平凡女子,而是一位上三境的劍修對不對。李紹遠(yuǎn)處心積慮的瞞我十年之久,但還是破綻百出,稍微調(diào)查一二,都能查出來的?!?p> “好。”
霍思玉忽然答應(yīng)一聲,“我告訴你實情?!?p> “可你剛才還說不許的?!?p> “是你自己猜到的,我可沒說太多?!?p> 李文賦欲語凝噎。
在一旁本是等著霍思玉答復(fù)的蕭來輕咳一聲,說道:“還請霍師妹快些答復(fù)我,不要與閑人過多的言語。若是答應(yīng)了這樁婚事,在這喜帖上按個手印就行,我即刻下山稟告我宗宗主?!?p> 霍思玉接過那張喜帖。
蕭來見此,臉上喜悅按捺不住。
大周四大劍池中,當(dāng)屬眉山劍池與江南劍池離的最近,以往宗主沒少帶他來江南劍池轉(zhuǎn)悠。
為此,一來二往間便對霍師妹有了情愫。
可惜造化弄人。
他是單相思。
他知曉用江南劍池的存亡去求這一段姻緣,有違常理,在外人看來會認(rèn)為他蕭來不可理喻,是在白白浪費一位女子的大好年華。
可是他不在乎。
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就好。
這份喜歡,這份情愫,多少有點瘋狂的。
李文賦看著霍思玉接過那張喜帖,眉頭微蹙,莫非是不相信他?
眾目睽睽之下。
霍思玉一狠心,竟然是將那喜帖撕成兩份,兩份又四份,反復(fù)如此之后。
從劍坪上灑落下去。
蕭來難以置信,問道:“霍師妹,這是為何?你倘若信不過,大可以等到武舉比試之后再履行婚約。倘若我承諾的事情沒有做到,這喜帖,終究是一張廢紙,你撕毀,是想干嘛?”
霍思玉淡淡道:“因為我并不喜歡你,我一心追求劍術(shù)造詣,沒有談情說愛的心思?!?p> 蕭來攥緊了雙拳,大笑一陣。
近乎是變得癲狂。
他一劍指向了李文賦,“是因為他對不對?李家公子,拔出太阿劍有甚了不起的,這世間拔出神劍殞落在中途的天才又有多少。他至今未入品階,如何扛起江南劍池的未來?;魩熋?,你現(xiàn)在寧愿信一個外人都不信我對不對。”
霍思玉搖搖頭,“不是的,江南劍池絕對沒有要依靠他的意思?!?p> “那是什么?”
蕭來怒道:“我一路從眉山而來。宗主定下這事后,我便馬不停蹄的趕來江南劍池,今夜便是除夕,我能不知曉?今年這年關(guān),過的真沒滋味?!?p> 蕭來回望一眼,看著那些已經(jīng)飄離遠(yuǎn)去的喜帖。
他語氣忽然是變的和善起來,“你若是一時沖動,被這李文賦迷惑住,現(xiàn)在反悔我們還有轉(zhuǎn)機,我可以不計較這些,我依舊可以是江南劍池弟子的身份參加武舉?!?p> 霍思玉捂住嘴唇。
又是兩行清淚滴下。
“我不反悔,你也不要再堅持了。我不會嫁給你,江南劍池不會因為你句就不參加武舉了,也不因為你就會落得一個宗門解散的下場。”
蕭來緊閉著雙眸。
內(nèi)心沒來由的感受的一抹悲涼。
好笑!
如今的江南劍池,如何還稱得上的一座劍池。
若不是劍池宗主是上三境的劍修,否則這真沒有開宗立派的資格,門下弟子更是青黃不接。
江南劍池?zé)o一八品劍修,眉山劍池有三。
蕭來念道一聲,“霍師妹,這是你自己斷了你們江南劍池的生路啊?!?p> 霍思玉抿著嘴唇,看向李文賦。
李文賦擋在了霍思玉身前,笑道:“劍池生路不止有一條,也輪不到你們眉山的人來操心,還請離去?!?p> 蕭來冷哼一聲,“倘若我說不呢?!?p> “那就只要請你下山了!”李文賦已經(jīng)握住了太阿劍的劍柄,隨時準(zhǔn)備出劍。
“不自量力!”蕭來冷哼一聲。
一劍直直刺向李文賦,忽而有一劍將其挑飛。
“御劍?”
蕭來略有驚駭,早就聽聞這位李家公子有御劍的本事,算是練就本命飛劍的一環(huán)。
但自身氣力尚且不足,并未入品。
還不是劍修的劍客,很好對付的。
蕭來沒有絲毫輕敵,心中默念一聲劍起!
在江南弟子手中,有十二柄劍脫手而出,指向李文賦,懸于頭頂。
李文賦雖有太阿劍御在身前,可是沒有辦法脫身。他只要御劍一動,蕭來只需分心御出一劍抵擋便可。
還有十一劍,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與一位八品劍修對敵,終究還是沒有一點勝算。
霍思玉驚道:“蕭來,你敢!這是江南劍池,他是大將軍李紹遠(yuǎn)的兒子,你傷了他,朝堂震怒,你承受不起!”
蕭來輕笑一聲,“如此更好,他一死,太阿劍沒了主人,正巧可以獻進宮中?!?p> 忽然間,李文賦神色一冷,質(zhì)問道:“獻給誰?太子還是二皇子?”
蕭來這會間也意識到了說錯了話,不再多言。
李文賦思索著,沒想到那幾位皇子已經(jīng)將手伸到了劍池內(nèi)。本以為這些皇權(quán)的爭斗只限于西京,看來在這天下間,都有布局啊。
他輕笑道:“你不說,那本公子就要猜的?!?p> 他忽然回望一眼,喊道:“虞姑娘,你再不出劍,本公子就要死在這里了。順便給你提個醒,這位的身后,可是那位?”
虞瑾眸光一亮,眼神中閃過一抹怒意,“那位?”
“要害你的那位。”
虞瑾深呼一口氣,問道:“當(dāng)真?”
“八九不離十了。”
蕭來一頭霧水,這兩人在嘀咕什么呢。
“劍起!”
虞瑾念道一聲。
有二十七柄劍從那群白衣弟子劍鞘中齊齊升天,將指著李文賦的飛劍挑來,這會間,則是有二十七劍指向蕭來的頭顱了。
動彈不得。
霍思玉癡癡的看著這一幕,御劍二十七,這是何等的驚才絕艷。
她沒有理由偷懶不練劍啊。
最后她將目光落在虞瑾身上,抱拳感激道:“多謝姑娘出手相助,霍思玉會記得這份恩情,必當(dāng)報答。”
虞瑾瞧了一眼,淡淡道:“要謝也是李文賦謝?!?p> 蕭來指尖一碰那飛劍,便是有鮮血流出,更加不敢肆意妄為,打探道:“青色劍氣?”
在他看來,若非是底子打的極為牢實,不會有這般鋒利的。
二十七柄飛劍上有白色劍氣顯出。
非是青色。
蕭來難以置信。
這是白色劍氣?
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可惜還是慶幸。
倘若是青色劍氣,這位女子,必當(dāng)是大周江湖女子劍修的領(lǐng)銜之人。可惜只是白色劍氣,未來難成大器。
虞瑾應(yīng)道一聲,“你可以下山了。”
蕭來并不甘心,望向霍思玉,再次問道:“你所依仗的就是這位?”
霍思玉點點頭。
蕭來往后退去,連道了三個“好”字。
“來年武舉,我眉山劍池必定不會對江南留手,還望霍師妹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