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任務(wù)
“快照他說的做!”
“我不想死在這里!”
人影尖叫著,身形開始出現(xiàn)崩潰的跡象。
陸遠腦海內(nèi)撕裂般劇痛讓它直接匍匐在了劉敏行的腳下。
“嗷嗚!”
它嗚咽一聲,用哀求地眼神望著對方,看著劉敏行那面無表情的臉色,陸遠產(chǎn)生了一種深深地畏懼感。
它怕了。
“畜生不知文字,不懂道德,只可以力壓之,以利誘之?!?p> “情有可原?!?p> 劉敏行微微一笑,手里的珠子再次綻出數(shù)道靈光。
頓時,陸遠意識之中那人,狼兩個影子壓力猛去一半,僅數(shù)道尖刺殘留體內(nèi)。
劫后余生的慶幸如潮水涌上心頭,它的身子癱倒在地,四腳朝天,向劉敏行袒露出肚腹,一條大尾巴緊緊夾在兩條后腿之間。
狼在面對頭狼時,會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也就是肚腹暴露在外,這等同于人的下跪。
劉大公子終于露出笑容,挑眉道:“任務(wù)很簡單。”
這是催促它趕緊行動了。
“呸的以力壓之,有本事他弄死老子!”
人影心有余悸地碰了碰扎在他身上的尖刺,霎時疼得他又哇哇大叫起來。
“嘁,我是人,可不是什么畜生!”
陸遠沒有理會人影的抱怨,它深吸一口氣,鉆進人堆當(dāng)中。
狼的規(guī)則很簡單,打不過就加入,只要不死狼什么都好說。
它被張老四胖揍了一頓,所以張老四就是它的頭狼。今天被劉敏行折磨了一番,那它陸遠也只能認劉敏行當(dāng)頭狼。
“真賤吶!”
人影對此不置可否,就算他自己也沒什么更好的辦法了。
劉敏行指的那人在一家酒肆里,身邊圍了不少人,女人。
陸遠從沒有進去過酒肆,街邊攤桌多少都有一些雜物可以讓它隱蔽身形,但酒肆里人太多,自己實在相當(dāng)扎眼。
這就難辦了。
“笨啊你,不知道從后門繞進去嗎?”
經(jīng)此遭遇,人影倒也和狼影關(guān)系親近了不少,畢竟身上都還插著刺捆著繩呢,難人難狼。
陸遠這才恍然大悟,它一路小跑著來到酒肆后院。
這家酒肆兩側(cè)用圍墻圍出一小塊空地,起了些屋子當(dāng)做庫房,再兼作幫廚和打雜進出用。要是正門口來來往往的全是店里伙計,客人該不高興了。
離了燈火之后,夜晚瞬間便占據(jù)了主場,整個后院烏漆墨黑一片,只借著從馬街透過來的些許光亮才能勉強分辨腳下之物。
“砰!”
“哎哎哎!誰啊,缺德玩意兒,柴火怎么扔地上了!”
一個伙計驚呼,他提著的水桶內(nèi)的水撒了一地。
廚房里的水快用完了,伙計這桶水可急著送過去,哪知道腳下突然被什么長條形的物件給絆了一下,這下好了,又得回頭再打一桶。
這火氣上來,他彎腰摸索,沿著腳下往兩邊一摸。
長條的,有毛,喘著氣...
一顆綠油油的眼睛登時就和他對上了。
“哇呀!”
“妖怪!”
尋常野狗可不敢晃悠到這里來,這伙計大晚上的冷不丁瞧見只銅鈴大小的綠眼,一聲不響地和自己對視,當(dāng)時便嚇了一大跳。
后院的門是開著的,陸遠很輕松地便溜了進去,它本想先觀察一陣再進后廚,結(jié)果從里面倒是先出來一人,好巧不巧一腳絆在自己身上。
不敢猶豫,陸遠只是看了他一眼,趁著對方發(fā)懵的機會趕緊鉆進酒肆。
“不對!”
“我記得前陣日子…”
伙計想到了什么,睜大眼睛倒吸一口涼氣。
“不好了!”
“狗盜闖進來了!”
……
“快點!別讓公子等久了!”
老鴇推開廂房走了出來,那張老臉都都快裹不住喜色—今天有位出手頗為豪爽的貴人。
他本名高霸,城里人都管他叫霸王,早些年是個武人出身,不知怎么地和城西劉家搭上了關(guān)系,改行當(dāng)了糧商。
“他劉敏行算個卵,說不讓賣糧,老子就不賣了?”
“嘿,城里幾家糧店都把米缸一封,說什么沒米了?”
“呸,這時節(jié)小麥剛收上來,糊弄鬼呢!”
“他們不賣,老子賣,銀子全是老子的!”
“哈哈哈!”
霸王摟著名容貌頗為不俗的姑娘,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大笑著胡亂朝對方身上摸。
那女子也不躲,只是咯咯地笑著,今天對方高興了,她也高興—給錢痛快。
忽然,從酒肆內(nèi)部隱隱傳來喧嘩聲,還夾著些許慘叫。
雖然霸王這幾年歇了老本行,但一身底子還在,耳朵微動,捉住了里面的動靜。
“嗯?”
“怎么回事兒?”
酒肆廳堂的管事趕緊提著下擺小跑過來,臉上堆著笑,眼睛朝霸王身邊的姑娘暗示。
“無事,無事!”
“后廚伙計笨手笨腳打翻湯水,燙了胳臂?!?p> 霸王眉頭皺了皺,正想說些什么,鼻尖傳來陣陣蜜香,心緒頓時又被勾了回去。
陸遠撞開擋在自己身前的伙計,他挨了一爪,當(dāng)下不敢再做阻攔。
這狗盜那日行兇之后,惡盜的兇名傳了個遍,這誰還敢攔著?
“媽的!可不能讓這畜生驚了客人去!”
那管事怒其不爭地瞪了伙計一眼,他連忙招呼人手,誓要把這狗盜擋在酒肆之內(nèi)。
“快!”
“都把手上的事兒停了!
“抄上家伙給我把那狗盜打死!”
陸遠暗叫不妙,酒肆里面太繞,也沒什么可供躲藏的地兒,它在這酒肆內(nèi)部繞了一圈也沒找到去廳堂的路。
一個面帶喜色的老女人從廂房出來,陸遠直接和她打了個照面。
女人上一秒還掛著笑,下一秒便花容失色,嘴巴張著就要喊出聲。
“蠢狗!”
“你不知道找個人問路嗎!”
“快堵上她的嘴!”
人影越看越著急,揪著狼影的耳朵就喊。
陸遠倒也想問路,但它又說不出話!
它猛地撲倒那女人,直接將一條前爪塞進對方的嘴巴里。
喉嚨一個勁兒抖動著。
“嗚…”
“盧…”
那女人嘴里被塞進來條狼爪,一股子混合了不知多少污垢的惡臭味差點讓她吐出來。
“嗚!”
她眼睛瞪得老大,身子一動不敢動,生怕這畜生要了自己的小命。
“錄!”
“錄?”
女人不解望著這畜生,從它撲倒自己開始,那喉嚨就一直在搗鼓著。
“路!”
“路…嗚…哪!”
畜生的聲帶自打它出現(xiàn)以來,便不是拿來說話用的,陸遠幾乎要把聲帶給擠出來了,才憋出兩個扭扭曲曲的字。
“路…哪!”
“妖…妖…怪!”
老鴇嚇壞了,她從沒見過會說話的畜生,一時間語無倫次起來。
陸遠看得著急,壓在對方身上的后爪直接劃破衣裳,拉出一道血痕。
“嗚嗚嗚嗚!”
女人哪受過這種罪,腦袋一歪直接暈了過去。
“草!”
人影見狀直接爆了粗口。
“快點!人要追來了,再找個人問?。 ?p> “嘩啦!”
好巧不巧廂房門又被打開,一道麗影從中走了出來。
她約莫十五六歲,臉蛋上嫣紅的妝容卻擋不住藏在里面的愁緒。
“就是她了!”
人影和陸遠本是一體,狼眼所見便是人影所見。他見又來一人,便趕緊大喊。
陸遠想也沒想,人眼和狼眼對視的一剎那,它便撲倒對方,沒等她有所反應(yīng),喉嚨里便發(fā)出了聲。
“路…哪!”
任憑誰也架不住這種驚嚇,被畜生撲倒的體驗著實有些過于刺激,她當(dāng)即就要大叫。
陸遠嘆了口氣,自己要是人多好?
爪上輕輕用力,止住對方嘴里的聲響,琥珀色的獨眼里滿是無奈,腦袋來回晃動著。
女孩兒看著口吐人言的陸遠,突然福如心至,顫著音說道:“你是要找霸王嗎?”
“他就在廳堂里。
“我可以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