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整個世界病了，該吃藥的卻是我
朗子安的每一句話都像是重錘沖擊著卞笙煙的心臟。
她一直生活在城邦未曾去過荒野，只能新聞中零零碎碎聽到一些報道。
“…那…后來呢?！?p> 這時朗子安已經(jīng)將男孩臉上的血污擦拭干凈，他將綠色領帶整齊折疊起來放進兜里。
“老板女兒成績不好，只能花錢將她送到國外大學，大概過了1個月，經(jīng)紀人把我買走，離開當天老板娘又為我做了一桌菜?！?p> “她告訴我，家里缺錢，后悔之前對我這么差，現(xiàn)在我能得到更好的生活了。”
“后面我就遇到了你。”
卞笙煙聽完后，感覺老板娘當時知道那個經(jīng)紀人的目的。
她現(xiàn)在心里很難受，尤其朗子安不帶絲毫感情，講述自己過往的樣子。
不清楚是他學會了隱藏情緒還是已經(jīng)麻木，可接下來的話讓她解開疑惑。
“在河水淹沒頭頂時，我在想?！?p> “憑什么？憑什么？我已經(jīng)非常卑微了，我只想好好活著，我只想在這片冷漠都市里面有自己的生活?！?p> “每個人都是冷漠的，我已經(jīng)放棄全部，拋棄全部，我打算重新開始，我放開小丑準備融入你們?！?p> “但沒人在乎，憑什么這些人可以掌握我們的命？憑什么這群萬惡的資本家非要踩著我們的血肉來彰顯他們的欲望？”
“整個世界都病了，該吃藥的卻是我。”
郎子安依舊很平靜的說完當時的想法，他看著卞笙煙解釋道。
“我說這些話只是勾起你心里的憐憫心，希望你能放過我?！?p> 他終于有了一絲感情，帶著祈求的目光看向卞笙煙。
“小丑是對我最好的人，他還沒體會過人間?！?p> 卞笙煙沒有回答，意識慢慢品味著這句話，那枚藥是她送的，停頓一會她才說道。
“我一直認為好人有好報是一句屁話，選擇做一個好人，并不是為了獲求回報，那就不是善意，而是交易。”
“選擇做好人，僅僅是因為這件事本身，是好的，是我們愿意相信的，然后去做了，這就夠了?！?p> “而壞人，是他們自己選擇做壞人，這件事本身就是對他們最壞的懲罰。”
“他們的出發(fā)點就已經(jīng)將他們拉到地獄，身上永遠沾染罪惡，就算放下屠刀，可之前帶有的鐐銬，會不斷禁錮著他們。”
郎子安聽到這句話發(fā)自內心的笑著。
“這才像是一個專業(yè)的心理醫(yī)生該說的話?！?p> 卞笙煙也笑了，兩人對視，感覺內心的鎖鏈都化為飛塵。
“小丑剛才告訴我，他原諒你剛才使詐的行為。”
她無奈攤開手，目光放在男孩身上時這才想起正事。
“對了剛才到底發(fā)生什么情況？”
“我來的時候，男孩正在外面，我問他長輩在哪，他說媽媽在屋里。一只怪物突然從屋里跑出來想要吞噬我，把他打跑后，你就來了?！?p> 卞笙煙聽完緊縮眉頭，按照受污染人群來說，他們的行為會根據(jù)生前惡意行動，怪物來這里證明之前跟馬戲團老板女兒有牽涉，但她搞不懂為何怪物沒有殺害他們。
“馬戲團老板女兒叫什么你還記得嗎？”
“劉斐芯，他爸叫劉山?！?p> 卞笙煙將心中疑惑講完之后，郎子安掃視著臥室的擺設，最后將目光放到床頭柜的濕巾上明白了事情的經(jīng)過。
“我應該猜到了?！?p> “?。浚?！你怎么知...”
話還沒說完，她突然醒悟過來，眼前這位就有一位智商超群的人才，壓制激動的心情問道。
“怎么樣？”
郎子安將濕巾拿起來。
“這種牌子的濕巾我見過，一般都是應召女郎會用?！?p> 卞笙煙一瞬間還沒轉過彎，大概過了三秒才醒悟過來，隨后整個人就被震撼到。
“你的意思是那個怪物就是劉山？！”
“對。”
得到郎子安的答案她更為震驚，有些不敢相信。
“你怎么確定的？”
“劉斐芯的反應，當然這只是猜測，你可以將她帶回去檢測一下。”
卞笙煙走到客廳，將劉菲芯帶到廁所，沒過一會她帶著沉重的表情回到臥室。
“剛才我用儀器測完，將數(shù)據(jù)傳到后方進行dna比對，一會就能出結果?！?p> 她又把目光放到男孩身上詢問郎子安。
“那這孩子？”
“如果dna比對成功的話，那就不是?！?p> 她剛想問為什么，可想到劉菲芯突然明白，如果是的話她不會變成那樣。
時間過去大概5分鐘，卞笙煙耳邊就響起之前的聲音。
“入殮師，結果出來了，比對正確?！?p> “怎么這么快？”
“我們先在犯罪庫進行搜尋，劉山之前因為偷偷處理老虎尸體被逮捕過?！?p> “這邊還顯示他曾經(jīng)賭博被抓，借過高利貸。”
“好的我明白了?！?p> 卞笙煙將得到的信息說給郎子安，想要從他這里獲得一些建議。
郎子安低頭思考這里面的線索，最后抬頭說道
“你是想抓捕劉山？”
“對，不僅僅是抓捕，還有他身上的污染源，近期發(fā)生的好幾起都屬于同一類型，我們命名為x1污染源?！?p> “這種行動不應該進行保密的嗎？”
卞笙煙抬頭毫不在意的回復道
“對啊?！?p> “那為什么告訴我？”
“我就是想邀請你加入我，上面為這次行動特意成立幾個小組，只不過人數(shù)緊缺。各個城區(qū)都有發(fā)生，我是被獨自派遣到這里，小組長有資格吸納一些新成員?！?p> “不用進行審核一下嗎？”
“這個是需要的，只不過這次小組就是從審核部門脫離，我們能更好查詢出X1污染源的問題?！?p> 得到答復的郎子安點點頭，他十分認真的看著卞笙煙。
“答應之前我其實還有個問題?！?p> 卞笙煙也換上嚴肅的表情。
“你說。”
“會有薪資嗎？”
卞笙煙：“？？？”
這其實不怪郎子安，畢竟他自打離開荒野就從未接觸過任何官方部門。
在荒野能有吃的就很不錯了，到了馬戲團也沒有薪資，直到現(xiàn)在他將所有的錢都拿去體檢，經(jīng)紀人也不可能給他發(fā)工資。
畢竟他已經(jīng)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