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荊爹仍然照著往常一樣早早便去了工地。收拾好家里,荊溪從屋里拿出了吉他:
“媽,我出去了?!?p> “欸?!?p> 背起吉他,小心鎖上門,小碎步下了外面的樓梯,一人一吉他穿過狹窄的小巷,只身來到寬敞的街道。
今日的天氣還不錯,冬天的太陽總能給人一股暖意,荊溪抖了抖肩膀。
或許是天氣不錯,又或許是幾所學(xué)校都在前幾天放了假,老舊的街道、門店,多了許多年輕的面孔。
把毛織帽扣在頭上,拽緊幾分吉他的背帶,朝著一個地方走去。
十多分鐘,荊溪來到了舊城現(xiàn)在最繁華的地方——公園。
曾經(jīng)的公園只是一席娛樂休閑之地,可隨著經(jīng)濟(jì)人口偏移,久而久之留下來的人也只能在公園尋得一處娛樂的地方。而人在這里玩久了,自然而然多了小商小販,待到他們的生意好了,周邊的門店也發(fā)現(xiàn)了這剩下的風(fēng)水寶地,紛紛在此設(shè)店。
最后,這里成了舊城人流最多的地方。
現(xiàn)在的人流正值高峰,隨意往前便是有三四十人在可見范圍內(nèi)。
荊溪走進(jìn)公園,沿著鵝軟石鋪設(shè)的小路,直至公園中心位子的涼亭。
當(dāng)他來時,這里已經(jīng)圍著一群老人在下象棋,一旁地磚上幾個大媽帶著自己的孫子孫女閑聊。一兩對青澀的情侶,手持奶茶,蕩悠在周圍。
“就這了?!?p> 荊溪自語著,看著柳樹下的椅子。將吉他放在椅子上,再從袋子里拿出一個灰色布袋子,疊出一個“碗盆”狀平放于腳跟前。
調(diào)整好一個自己舒服的姿態(tài)坐著,吉他抱置于胸前,指尖彈索與弦間。
“一段兩段,你的心切割了,那些過往的片段,一天兩天,偶爾還是想要回頭看,一樣的失眠,一樣的音樂一直循環(huán),一樣的房間,一樣的賬單一個人還,一年兩年,太多夜晚你的宵夜,成了你的伴,一遍兩遍,總是覺得車門沒關(guān)嚴(yán),一樣的景點(diǎn),一張照片一條朋友圈,一樣的誓言,依然沒讓你清醒一點(diǎn),請你給我一滴淚的時間,聽你形容他狠心的臉那些快樂的夢,都變丑了你看不見,我只要你一滴淚的時間,能不能夠坐在你右邊,反正等你痛徹心扉后,不要說再見……”
這首歌是趙紫驊演唱的《一滴淚的時間》,慣用于同歌手的風(fēng)格,荊溪用著他的煙嗓唱誦著那股滄桑的風(fēng)格。
每每進(jìn)入音樂的世界,他都能很快進(jìn)入感覺,隨之沉靜其中。這也令他的歌聲中都有自己的感情,就像有生命在歌聲中回蕩。
荊溪的歌聲很快就吸引了周圍的人,閑暇之人擺著好奇的姿態(tài),靠近這個少年,或許是這略微文藝民謠的風(fēng)格,將男女老少都能吸引,以至于駐足觀聽著。
一首歌停,荊溪十指摁于弦上,余音而止。
一陣掌聲在他眼前響起,此時,已經(jīng)有十多個人自覺的以他為中心圍成一個半圓。
荊溪禮貌的點(diǎn)點(diǎn)頭,以示感謝。人群中,一個抽著旱煙的老人慢悠悠的上前,來到荊溪跟前,隨后從自己的棉衣袋兒里掏索一番,手里拿著一張五元面值的鈔票,輕輕放在了地上那個不起眼的灰色布袋子中。
荊溪看著老人,沒有說話,老人也沒有說話,一個慈善的微笑過后,又回到了人群中。
隨后又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打扮的很時髦,邁著小步子上前,從手中的包里拿出一張五十元的鈔票放進(jìn)布袋子里。
“姐姐,這有點(diǎn)多了?!?p> 荊溪對她說到。
“沒事小伙子,你也不容易?!?p> 婦女很輕松淡然的推辭道。
荊溪再次鄭重的點(diǎn)點(diǎn)頭,當(dāng)然,他確實(shí)很需要這些錢?;蛟S在別人手中,那只不過是一次消費(fèi),一場消遣,或許一時興起,或者欣賞??墒窃谒G溪面前,那是維續(xù)著家庭的來源。
在婦女過后,陸續(xù)三個人也在布袋子里放上了面額不等的錢。
荊溪點(diǎn)頭以示謝意,隨后,又彈唱起來。
平靜安逸的公園,今日多了幾分熱鬧……
柳樹下,一開始的十幾人,漸漸多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擠滿的人群才散開,只留下兩三個消遣時間的人。
一曲過后,荊溪看著掛在頭頂?shù)奶?,拿出手機(jī)一看,這已經(jīng)是中午十二點(diǎn)十六了。
“幾位,這已經(jīng)中午,感謝各位一直的捧場,我也要休息會了?!?p> 說罷,荊溪把吉他立在椅子上,將地上的布袋子收拾起來。
“下午你還在這嗎?我想叫我朋友們也來聽聽。”
三兩人間,一個高中生打扮的男生問到。
荊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趕緊應(yīng)著會來,男生這才離開。
看著離開的男孩,荊溪也犯了愁,這要不要回家吃飯?算了,將就將就。
心中決定完,背起吉他,朝公園外走去。沿著原路返回到出口,這里的路邊已經(jīng)擺滿了小攤販。
“帥哥,吃手抓餅嗎?”
荊溪搖搖頭,離問他的阿姨遠(yuǎn)了一步。
站在一旁一會,荊溪往不遠(yuǎn)處的超市走去。
從超市出來,他拿著一個面包和一瓶礦泉水。張望著四周也么有那里可以坐下來吃,索性又走進(jìn)公園,不如現(xiàn)在去柳樹下,早點(diǎn)接著唱。
不一會兒,荊溪又回到了柳樹下,將吉他放置一邊,撕開面包的包裝袋便吃了下去,一口面包就著一口水的吃著。
“嘿!同學(xué),你怎么不回家?”
一個聲音在荊溪旁邊傳來,尋聲看去,一個穿著藍(lán)色羽絨服的女孩站在一旁,雙手叉在兜里取暖,微微俯身一臉微笑著自己。
“有什么事嗎?”
眼前的女孩他并不認(rèn)識,可還是禮貌性的問到。
“上午我一直在這里聽你唱歌,你唱歌很好聽!”
“謝謝,娛樂而已,還…不至于那么厲害?!?p> 女孩也沒有理會他的謙虛,連忙問著:
“你不回家嗎,怎么就吃這個?”
“懶得回,隨便對付一口就行。”
“呃呃,那你等下還在這里?”
“是的,今天天氣不錯,多待會吧?!?p> 荊溪看了眼天空,晴空萬里,確實(shí)是個不錯的日子。
“同學(xué),我好像見過你?”
“哦?可能吧,不過我對你沒什么印象,不好意思?!?p>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元旦匯演唱《起風(fēng)了》的主唱。”
女孩皺皺眉頭,努力的回想著。
荊溪被她說的一驚,這能碰上個同校的???
“哦對,你叫荊溪,是嗎是嗎?”
女孩喊到,臉上幾分喜悅之色。
“嗯,我確實(shí)叫荊溪?!?p> “哇塞!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你,很高興能夠認(rèn)識你,我叫彭怡悅,高二5班!”
彭怡悅一邊介紹自己,一邊右手已經(jīng)伸了出來。
荊溪禮貌性的和她握了握手。
“你住在附近嗎?”
彭怡悅又問著。
“嗯,離這不遠(yuǎn)。”
“那你為什么不回家,在這里吃這些沒營養(yǎng)的東西?!?p> 被這么一問,荊溪不禁看了眼面包。
“省點(diǎn)錢吧,家里還是比較缺錢的?!?p> 荊溪微笑的解釋道,對于自己的家事,面對一個剛認(rèn)識的人也不方便多透露一些。
彭怡悅似乎也懂得點(diǎn),便沒有接著問下去,她若有所思,半響,她又說到:
“對了,你還會在這里唱歌嗎?”
“呃呃,會吧,沒什么事可能除夕前都會在這?!?p> “太好了,那我可以宣傳一下你嗎?好讓更多人來欣賞你的才藝!”
“這……”
荊溪有些猶豫,這個才認(rèn)識的女孩為什么這么熱心?是對音樂的欣賞?不…
“你別誤會,剛才你不是說你比較缺錢嗎,看你在臺上表演就覺得你的人生應(yīng)該很絢麗,可是剛剛看見你一大小伙子長這么高大,卻是拿著一個面包一瓶礦泉水對付了午,。我覺得我可以幫助你?!?p> “你為什么要幫助我,我們才剛認(rèn)識。”
“誒呀,幫助人還需要理由嗎,可能我彭怡悅心地善良,嘻嘻?!?p> 彭怡悅擺出一張笑臉,這弄的荊溪也不好再說什么。見他沒什么說的,彭怡悅胸有成竹般接著說:
“你放心好了,我就在我的人脈圈里宣傳一下你在這里唱歌,至于你的隱私我不會過多宣傳?!?p> “我還是很好奇你為什么要幫助我?!?p> 荊溪沒有接著她的話說,而是再次對她的所作所為感知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