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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溪你好笨!

再見已是兩間人

荊溪你好笨! 夢璇璣pmxya 2435 2022-02-25 21:31:23

  荊溪這時又睜開了眼,眼前一個滿臉淚水的男人正春出現(xiàn)在自己的視線當(dāng)中。

  “小溪!你怎么樣了?”

  梁虎也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荊溪的蘇醒,激動著又緊緊抱住他。

  荊溪沒有說話,也不想再說什么。他掙開梁虎的雙手起身,看著手術(shù)室的門敞開著,里面是什么…他不愿去面對,但是他必須要去。

  他起身,腳步浮動不穩(wěn),梁虎想上前去攙扶著他,卻被他一把甩開,只能在后面跟著。

  進(jìn)入手術(shù)室,里面還有人在里面,周圍的燈以及設(shè)備都關(guān)停了,就剩下手術(shù)床頂上的大燈。

  他的眼淚順著鼻翼兩側(cè)滑落,盯著眼前的布簾,他知道走到后面能看見什么,腳卻再也沒有力氣支撐軀體前進(jìn)著。

  “你誰???閑雜人等不能進(jìn)來?!?p>  布簾后一個端著器械的護(hù)士正從后面走出,被這簾子后面默不作聲的荊溪嚇了一跳。

  荊溪沒有說話,像具丟了魂的軀殼傻愣愣的站著。護(hù)士一旁的醫(yī)生頂了一下她的胳膊,她這才意識到這個男孩是什么人,也沒有說什么就離開了。

  兩人離開,荊溪又邁開腿,一步…兩步…三步…來到布簾后面,正面映入的就是一張冷冰冰的床,雪白的床單上還有一片又一片的血跡。

  他的心好痛…他的呼吸越發(fā)的困難,這種傷心的感覺快要讓他窒息。

  床邊坐著一個男醫(yī)生看見荊溪便起身,走到荊溪面前:

  “孩子,節(jié)哀吧?!?p>  說罷,便離開了手術(shù)室,留給死者與親人最后的一次見面…

  荊溪顫顫巍巍的抬起手,伸到床頭,翻開了床到。

  荊昌盛的臉孔一點點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里,那張臉還是那么的熟悉,那模糊的血塊凝結(jié)在他的臉上,側(cè)腦上一個露骨的創(chuàng)口,一點點的刺痛著他的心…

  他輕輕撫去臉上的血塊,他還想在清清楚楚的看一眼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的臉上太過蒼老了,他這輩子沒有給自己老婆一個幸福的家,沒有給兒子一個無憂無慮的青春,但是沒有人會怪他怨他。

  他用自己的生命,給這個家不斷地運輸著溫暖,這個家還是一點都沒有缺少,一日三餐、妻兒依在,可是他又給自己留下來什么?什么都沒有了,什么都沒有了…

  “爸啊,你怎么就…”

  “怎么就這么不小心呢,小溪還做了青椒肉絲等著你回來吃呢…”

  “你說說你,平時省就算了,這好不容易請一次客的,也不舍得割下一塊肉來吃…”

  “還記得小溪上初中那會嗎?文卿爸媽來咱家,你硬是要去下館子,那是你笑的多憨厚啊…”

  “可這…你就這樣丟下了我和媽媽,你怎么能這么狠心…”

  荊溪哭咽著對著冷冰冰的尸體哭訴著,怎么也得不到那熟悉的回應(yīng)。

  “小溪不舍得你啊,老天為什么要這樣對待我們啊,我們又有什么錯啊…”

  “你怎么不回答我…你怎么不回答我…你怎么就不回答我…”

  梁虎在門口看著昏暗的手術(shù)室,里面?zhèn)鞒瞿泻⒌目奁暎盒牧逊巍?p>  病床被推出手術(shù)室,接下里醫(yī)院會按照流程火化尸體。

  荊溪也被一同拉出了手術(shù)室,梁虎把他扶到椅子上,又找來水和布巾擦干了他手上的血漬。

  沒等休息,拿著那兩張卡又去交了手術(shù)費以及后事的費用。

  下午將近四點,梁虎捧著骨灰盒來到荊溪一旁,輕輕的放下,坐在他一旁。

  “虎叔,謝謝你。”

  荊溪一手搭在盒子上面說到。

  “孩子,叔很抱歉?!?p>  梁虎把手上拽著的兩張銀行卡遞到荊溪面前。

  “昌盛的工作你也知道,這出事了要不了多少賠償,這里一張是老板給的二十萬,還有一張是包工頭給的,密碼一張是000000,一張是123456。”

  荊溪接過了兩張卡。

  “叔,我還想拜托你一個事?!?p>  “你說,叔能報上忙的叔一定幫?!?p>  “過兩天我去學(xué)校退學(xué),麻煩你照顧我媽一兩天?!?p>  “孩子,這學(xué)還是要讀的,你只有讀書才能出人頭地啊,你媽這邊我大不了叫嬸來照看?!?p>  “不麻煩你們了,您幫我照顧兩天就行了?!?p>  “小溪,我和昌盛那么多年交情,這點忙叔一點都不麻煩。”

  “謝謝叔了,我決定好了?!?p>  說罷,荊溪抱起骨灰盒起身便離開了,只留下梁虎在原地。

  ……

  回到家,荊溪推開鐵門,那盤青椒肉絲還在桌子上放著。

  “媽。”

  他喊了一句,也沒有打算等到回應(yīng),抱著骨灰盒走進(jìn)房間。

  荊母這會已經(jīng)像往常一樣坐在床上,眼睛開著外面。

  “骨灰?guī)Щ貋砹藛???p>  還沒等荊溪開口,她也沒有轉(zhuǎn)過頭來看他一眼便朝荊溪問道。

  “嗯。”

  荊溪緩緩將骨灰盒放在荊母一側(cè)的床上,手上這一空,心里面失去了東西般痛著。

  荊母撫摸著盒子,她的臉色更加的憔悴。

  “老荊啊,你在那邊可別那么勞累了,這會啊,你可以好好歇息歇息了……”

  “媽!”

  荊溪的眼淚再次落了下來,他上前一把抱住了荊母,像個小孩子一樣栽進(jìn)她的懷里,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再也不用那么強裝鎮(zhèn)定,終于…可以是一個母親的孩子,發(fā)泄著自己的痛苦。

  荊母緊緊抱住荊溪,盡管瘦弱的身軀無法給荊溪一個安全的懷抱,可是她還是努力的抱住荊溪的頭,這個母親自己覺得是世界上最沒用的母親了…消耗著這個家庭,在最后那一刻也不能給自己的丈夫送上最后一程,還要讓自己的孩子像個大人活著…

  ……

  夕陽灑進(jìn)狹小的房間里,荊母懷中抱著骨灰盒,荊溪坐在一頭撥通著電話,直到手機里傳來接通的聲音。

  “怎么了?”

  “你們不用來了。”

  “為什么?”

  “我……”

  “怎么了?”

  荊溪嘴唇顫抖著:

  “我爸中午在工地里出事…離開了?!?p>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十多秒中才傳來:

  “你等著我,我們現(xiàn)在就來,對!我叫秦贏也來,你等著我們?!?p>  “算了,你們都別來了,這會高峰期車多?!?p>  嘟嘟嘟…

  那頭的聲音還沒傳出,荊溪便把電話掛了。

  看了一下列表里的信息,通訊錄里冒出一個提示,他點了進(jìn)去。

  一個新好友申請通知,看著熟悉的網(wǎng)名和頭像,他鼻子一酸。

  劃出微信,他又在撥號里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喂?”

  電話里頭一個女聲先說到。

  “老師,我想請幾天假。”

  “國慶不是還有三天嗎?”

  “我家里有事,可能還要上幾天?!?p>  “呃…那行吧?!?p>  “嗯,老師再見。”

  荊溪掛完電話,手機隨意放在床上,也不再想著要干嘛,現(xiàn)在只想多陪陪荊母。

  夜色已晚,漆黑的房間里只能看見輪廓的時候才開了燈。

  把桌子上的菜又熱了一遍給荊母端去,忙完自個才坐下,端著飯碗猛地夾了一口飯塞進(jìn)嘴里,他已經(jīng)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強烈的饑餓感催使他狠狠地吃了一口。

  夾起肉絲往嘴里又塞了一口,在嘴巴里嚼了幾下,卻停了下來。

  他緊緊握著飯碗,眼淚流了下來滴到飯上,可是房間里還有一個母親??拗翢o聲,淚水夾雜著鼻涕流的到處都是,這時他哪還是那個彈著鋼琴的少年啊,這就是一個想要父親地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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