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愚不知道搭錯哪根筋,注意力落在這個畫生身上。
春喜也看著他,“小姐,外頭這么大雨,他怎么不找個地方避避雨呢?傻不傻?”
“你不是他,怎么知道他怎么想?在你看來,下雨是討人厭的事情。可能在他看來,未嘗不是另一種浪漫呢?”
李知愚感嘆幾句,突然看見那個畫生朝這邊看了過來,畫生似乎發(fā)現(xiàn)她在觀察他,朝這邊憨憨地?fù)]了揮手。
李知愚見他下盤不穩(wěn),斷定他會摔倒,果不其然,下一秒男人果真摔了個底朝天。
春喜看見他狼狽倒在雨里,身后沾了一灘泥水,她噗嗤笑出來,“小姐,他怎么這么笨???這也能摔著了?!?p> “……”
李知愚無語地挑了挑眉,興許這就是物種多樣性吧。
“春喜姑娘笑地這么開心,你們在看什么呢?”
徐鴻志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春喜頓時收起笑容。
李知愚看見天色漸暗,雨也漸漸小了,她站起身,輕聲呢喃:“徐公子,多謝你的收留,我們該回去了?!?p> “嫂夫人,我們這邊也正好忙完了。雖然雨勢小了,但路上濕噠噠的,定會弄臟你們的衣服。我派人準(zhǔn)備馬車,送你們回府吧?!毙禅欀韭冻鰷\笑,一臉善意溫柔。
李知愚瞥那邊一眼,搖搖頭,“走回去也是一樣的,不必麻煩徐公子了。春喜,我們走?!?p> “哎,小姐。”
春喜拿起傘,準(zhǔn)備動身,結(jié)果徐鴻志再次攔住:“嫂夫人,我們?nèi)罩笠M(jìn)山去游玩,那風(fēng)景甚是迷人。嫂夫人,可否賞臉一同前去?對了,陸兄也在?!?p> 李知愚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這?”
徐鴻志見李知愚為難,朝迎面走來的男人說道:“陸兄,我正式邀請嫂夫人隨我們一同進(jìn)山游玩。你不會生氣吧?”
柳畫眉幽幽抬頭,望向陸堯。
陸堯眉眼陰沉,唇角扯出冷笑,“徐大公子準(zhǔn)備的局,請什么客人,還需過問我嗎?”
“那就好?!毙禅欀疽馕恫幻餍α诵Γ查g做下決定,“嫂夫人,你放心去吧?!?p> 李知愚看著陸堯和依偎在他身邊的女人,眼底有些黯然:“徐公子既已開口,知愚盛情難卻,那就去吧?!?p> 徐鴻志目的達(dá)成,“太好了!有美人在此,大家還怕玩的不盡興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出了屋子,李知愚和春喜走在路邊,身旁時不時濺過馬車掀起的泥濘。
春喜擋在外側(cè),悶悶不樂道:“小姐,我瞧著姑爺似乎不大高興?!?p> “是嗎?”
李知愚才說完,隨豫安的聲音突然響起,“少夫人,主子請?!?p> 春喜嚇得捂住嘴,害怕剛才的話被隨豫安聽到。
李知愚望向停在路邊的馬車,調(diào)侃:“夫君的馬車不是有畫眉姑娘在嗎?我過去,多有不妥吧?!?p> “少夫人,我只是傳達(dá)主子的話。”男人定定站在原地,有種不達(dá)目的不罷休的趨勢。
“小姐……”春喜擔(dān)心地看著,李知愚頓了兩秒,“那春喜就交給你照看了,務(wù)必安全帶回陸府?!?p> “是?!?p> 李知愚看著春喜和隨豫安離開,然后撐傘走到對面的馬車處。
車夫喊了聲少夫人,拉開車門,里面只有陸堯一個人。
李知愚收起傘,坐進(jìn)馬車?yán)?,“夫君?!?p> 男人不發(fā)一言。
馬車在凹凸不平的泥濘路上顛簸前行。
靜默了幾分鐘后,陸堯用異常冰冷的眼神,上下打量李知愚片刻,終于厭煩地開口:“玩地可還盡興?”
盡興?
看那群男男女女的把戲?
“夫君為什么這么問我?”李知愚反諷,“難道夫君玩的不盡興?那么多美人在側(cè),怎會不盡興?”
“李知愚,你知道我在說什么?!标憟蛎掷锏睦鋭?,“我當(dāng)真是低估了你。原以為讓你嫁進(jìn)陸家,便能消停,卻不曾想到你還不滿足,竟敢背著我和徐鴻志勾搭在一起?!?p> 勾搭?
這叫什么話?
李知愚望向他,隱忍道:“夫君,我也不知道會碰見徐公子,徐公子見外頭下雨,好心叫我進(jìn)去避雨罷了?!?p> “這世上有如此湊巧之事?也罷?!?p> 李知愚本來還想解釋兩句,他一句也罷,徹底堵住了她的嘴。
男人薄淡的唇掀起一抹冷笑,“只不過,徐鴻志可不像我,輕易便滿足你那荒唐的要求。等哪一日你落在他手里,可再不會有人救你了?!?p> 救?
她從不指望會有人來救她。
再說了,徐鴻志能把她怎么樣呢?
她知道徐鴻志不是好東西,所以盡可能不去招惹徐鴻志,更不會與他為敵。她只拿他當(dāng)個酒肉朋友,偶爾互為利用。這就足夠了。
李知愚冷笑了下:“多謝夫君提醒,知愚會把握分寸的?!?p> 陸堯看著李知愚執(zhí)迷不悟的樣子,不再說話,任其自生自滅。
馬車一路狂奔到陸府門前,李知愚跟在陸堯后面下了馬車。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jìn)府里,誰也沒開口說話,李知愚盡可能保持外人看著親密的距離,維護(hù)難得的夫妻關(guān)系,就快到他住的院子附近時,茂密的樹叢突然躥出一個黑影,揮著把鋒利匕首,朝他們砍去。
“小心?!?p> 李知愚看著近在咫尺的刀子,以及持刀的陸年年,先是震驚,再是本能揮起左手去擋。
然而剎那間,她被一道強(qiáng)有力的力量拽到墻邊,跟著聽見男人一聲斥罵。
“陸年年!”陸堯手掌被陸年年劃了一刀,血液從指縫流出,“青天白日,你在家里胡鬧什么?!??!”
陸年年看著兄長手掌上的傷口,慌亂丟掉匕首:“哥哥,哥哥,年年只是想試一試你送給我的刀子?!?p> “傷人了怎么辦?!”
“年年不是故意要傷人的,年年不是故意的?!标懩昴昕嚲o身體,搖搖頭。
李知愚注意到地上的血滴,趕緊拿出常用的手帕,“你流血了?!?p> 陸堯冷漠扯過李知愚的帕子,止住血。
陸年年瞥見她哥的血,兩手在發(fā)抖,嚇地大哭起來:“哥哥,年年知錯了,年年再也不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