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講情
“不行。”
李慎愣住,怎么又不行了?!
農(nóng)桑紀要不一直都是李貞代筆嗎?難道這次不帶他一起玩了?
李惲瞪大眼睛,問道:“十弟當(dāng)真不知道?”
他確實不知道。
他小道消息接收速度確實慢了那么一點,又有什么他應(yīng)該知道卻不知道的事發(fā)生了?
李慎疑惑地問道:“難不成李貞也惹不出什么事來了?”
“……”
面對著李惲的死亡凝視,李慎舔舔嘴唇,干笑著糾正著,“八哥,八哥,我一時嘴快?!?p> “十弟,隔墻有耳,你在朝中算是新秀,頗得父皇的青睞,很多人想要抓你的把柄,禍從口出,千萬要注意。”
李慎連忙說了幾聲明白,又狡辯道:“你我之間不必講這些虛禮?!?p> 誰料李惲正色道:“要講的要講的,跟誰都不能懈怠?!?p> 他無奈的咧咧嘴,就自家七哥如此謹慎的態(tài)度,就算在到處是陷阱的前朝后宮,都能活到九十九歲。
李慎拱手,“十弟知錯了,日后定當(dāng)注意?!?p> 七哥牽著他的手,低聲道:“之所以不讓去找越王,乃是因為……”
話剛剛開了一個頭,又小廝突然出現(xiàn),跪地稟告道:“啟稟紀王殿下,越王來了,就在農(nóng)部三司樓,想要見您?!?p> 嘿?。?p> 這是什么情況?!
遍地是曹操對不對?
怎么念叨誰,誰就會出現(xiàn),這也太準了!
李慎下意識的往自己四周看了看,是不是誰給自己安裝監(jiān)控攝像頭了,這是什么觀察類節(jié)目對不對?故意惡搞他?
與李慎的奇怪不同,李惲倒是一臉淡定,似乎早就預(yù)想到此事。
他嘆息道:“果然還是來了?!?p> “七哥知道?”
李惲嘆氣道:“你去見見他,便知道了。此事隱秘,我不便現(xiàn)身你們聊?!?p> “哈?”這,打的哪門子的啞謎?
李慎一個問號沒有人解答,自己的七哥腳底抹油,溜得比他都快,小廝跪在地上,不知道拿了李貞什么好處,非要帶著他快點去三司樓。
他無奈的一甩袖子,只好跟著前往。
稱之為三司樓,實則是一片四合院類的平房,這一片其貌不揚的建筑,已經(jīng)是農(nóng)部最上檔次的了,負責(zé)接待、休息以及開會等等日常。
一邁入大廳,李慎便看見臉色蠟黃蠟黃憔悴無比的李貞。
他再次奇怪,“八哥,你這是怎的了?”
“哎!能怎么!這幾天愁的,足足五六天了,我一天安穩(wěn)覺都沒有睡著,睜開眼就是四處跑動聯(lián)絡(luò),想著諸位能看在以前的面子上,幫忙說句好聽的話。
誰料!哎,樹倒猢猻散,大勢已去!
這下是真的完了???”
瞧著他哭天喊地的模樣,李慎滿臉的疑惑,“八哥犯什么錯了?”
“我兢兢業(yè)業(yè),小心謹慎,一直都在天子腳下,哪能犯什么錯!說我的好兄弟!這么大的事,十弟都不知道?”
李慎先是搖搖頭,又問道:“你兄弟是誰?”
前一秒還滿臉悲傷無措的李貞,都被這句話給問懵了,他臉上浮現(xiàn)了短暫的不自信,才磕磕巴巴的回答道:“齊王,李佑?!?p> “?。。俊?p> “李佑是你親兄弟?!是你的兄長???”
“你不知道?”
這個,他還真不知道。
李慎心虛的撓撓臉,他承認自己對自己兄弟的關(guān)注度確實低了那么一點點。
他再次確認道:“陰妃娘娘是你的生母?”
“沒錯,李佑比我年長幾歲,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長。”
李慎張張嘴,又重新打量了李貞一番,你們兄弟二人可不太像!
李貞解釋道:“兄長年輕時便桀驁不馴,不服管教,每日與前太子斗嘴,后又惹得父皇的生氣,一氣之下便被遠調(diào),自從封地在了別處,我便沒有了來往。
近幾年被封在齊州后,來往過幾次,關(guān)系并不深。
我一向知他好大喜功目無遵紀的毛病,哎,天高皇帝遠,瞧不見真神,就以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竟然干出這番糊涂事。
哎,這可如何是好!”
李慎請著他坐下,安撫了幾句,搓著手,語氣復(fù)雜的說道:“我從未想到過,八哥竟與李佑是親兄弟?!”
早說呀!
早說兩個月,我直接把李佑的情況告訴你,你趕在長孫無忌前面去勸勸!
但是,以李佑的態(tài)度,就算是李貞去勸,也沒多大希望。
“哎,十弟,我這幾日真的是,哎……”
李慎瞧了一眼外面,低聲道:“八哥,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李貞神情猛的一頓,嘴唇蠕動,低頭想了好久,才緩緩?fù)鲁鰞蓚€字,“真話。”
“沒救了。”
李慎語氣很輕,自己穿越而來,再者系統(tǒng)關(guān)系,一些人能不深交就不深交,一些事能避就避,唯一能說的上話的便是老七老八。
他第一次對某件事發(fā)表著意見。
“我常年在尚書房聽差,也曾跟父皇去過前線,若八哥信我,便不要再管此事了,不要在跑動,也不需要動用勢力。
李佑一事,一丁點回旋的機會都沒有,無論誰去求情,就算是長孫皇后還活著,都沒有任何生還的機會。
而且,八哥臉面再大,能請得動魏相房相李將軍等人,給李佑說清?
呵,這群人別說講清,說不定會勸父皇手起刀落,快點了結(jié)了李佑?!?p> 李貞張嘴,沒有發(fā)出聲音,一閉眼,眼淚從眼角劃過。
“可……”
“你我不是李承乾,李佑更不是,他若是在父皇心中有半點地位,也不會年幼時便被遠調(diào),這是個死結(jié),沒救了?!?p> 李佑深呼吸幾口,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
李慎起身,沉重道:“該說的利害關(guān)系已經(jīng)說了,八哥若是來掌握幫忙講情的,我是不會幫的,倒不是不愿意,而是沒必要為板上釘釘?shù)氖吕速M時間。
我勸八哥也放棄,沒必要的?!?p> 話音落下,李慎正想走,卻又被李貞叫住,“十弟,我……我已明了,我也早知此事的結(jié)局,只是內(nèi)心不愿相信罷了。
既然話都挑明,我也不會難為你做什么。
只有一事,求你答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