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生病
春節(jié)倒數(shù)第五天。
王府掛上了大紅燈籠,處處貼滿了喜字,大街上已經(jīng)有人開始布設粥品。
雖說現(xiàn)在的襄州人人吃飽穿暖,但沾染福氣的粥品,再有錢還是要吃一碗,并不是為了填飽肚子,而是為了沾染福氣。
春節(jié)倒數(shù)第四天。
李慎自己憋在屋里面,擬了一份菜單,并且拿給妙妙看,打算在除夕夜的時候,親自下廚,給家人做兩道菜。
此事沒有得到妙妙的夸獎,相反嚇的妙妙再一次再一次將夫人給搬出來,責備他。
責備的理由是,孔老夫子說過,君子遠庖廚。
在這種事上,李慎向來是不聽勸的,想起一出是一出,為所欲為,我愿意。
于是,他力排眾議,定了下來。
當天晚上,還發(fā)生一件事,一向在王府沒有什么存在感的南箏病倒了。
李慎連夜請來大夫,打著燈籠前來探望。
地龍燒的火熱,可南箏屋內一股清冷的感覺,東西擺設很少,連被子都薄薄的。
他很是疑惑,轉身去看妙妙。
妙妙明白他的心意,解釋道:“南箏姑娘喜歡這樣的屋子,曾經(jīng)送來全套的金絲楠木的家具,姑娘說,看著礙眼,全都給打發(fā)了出去?!?p> 大夫瞧了瞧,說是感染風寒,已經(jīng)好幾天了,人都快要燒傻了,要是早點治療,還能早點痊愈,現(xiàn)在太晚了!
太晚了!?
什么情況!風和日麗的,咋還鬧出人命來了!
這可是花羽非常重視的小姐妹。
她現(xiàn)在遠在邢州出差,在外面兢兢業(yè)業(yè)的為李慎效力,一回來,小姐妹都埋在地里了,這可讓李慎如何是好?。?p> 看在床上本來就沒有二兩肉的清冷南箏,整個人就快要沒了。
他頓時緊張起來,拜托大夫一定要治好,一定要治好!
大夫不敢把話說全,只說盡力。
瞧著大夫用湯藥給南箏續(xù)命的時候,李慎站在床邊用自己黑白無常的技能感知了一下,并沒有看見閻羅殿的大門,應該沒事。
他微微放心,離開內堂。
來到廳堂開始問罪,而妙妙已經(jīng)找到了罪魁禍首,便是負責照顧南箏的婆子和丫鬟。
兩個婆子四個丫鬟在地上跪成一拍,哭的淚流滿臉。
他們狡辯道,南箏確實感染風寒很久,在半個月前下大雪的時候,人就有些不舒服了。
但顧忌夫人懷有身孕,又加之快到春節(jié)。
她害怕說出來晦氣,所以讓院子里的人都閉嘴不要談論。
一拖再拖,病情加重,直到今天。
也就是今天,廚房的人拿著李慎你的菜單,來詢問南箏,問問她還想要吃什么菜,可以加進去,在年夜飯的時候一起吃。
可誰曾想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
廚娘嚇了一大跳,連忙告訴了妙妙,妙妙轉而告訴李慎。
這才了解此事。
李慎聽罷,咂咂嘴,不知道該罵誰!最該罵的就是此時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人,可人已經(jīng)躺在那里了!你還能罵什么!
他無奈的擺擺手,驅散了眾人。
大夫給續(xù)命完,丟下一句,“能不能挺得過,就要看南箏姑娘的造化!若是明早退了燒,便沒有大礙,退不了燒,人就會燒成癡呆。
而老夫也只能在明日清晨,再行下藥?!?p> “請李太醫(yī)住下,明日清晨再做診斷?!?p> 大夫跟著妙妙離開屋子,婆子和丫鬟忙碌起來,幫忙打水,貼在額頭。
李慎又吩咐拿來一床被褥,蓋在身上,用來逼汗。
很快,陸氏的貼身大丫鬟桃紅前來詢問情況。
他簡短的說幾句,讓陸氏千萬別來,天黑路滑風冷是小事,萬一感染上風寒就是大事,桃紅得令,帶著人離開小院。
慢慢的小院重新恢復冷清寂靜,只有天上的一輪明月與白雪交相呼應。
李慎看著病床上的南箏,想要離開,可就這么回去睡覺,也睡不著?。?p> 索性,他搬來一把椅子坐在床邊,默默地守著。
中途,廚房熬了一體碗姜湯,李慎端著碗,讓丫鬟扶著腦袋,親自喂了下去。
到了后半夜,李慎坐在椅子上都快要睡著了,突然聽見病床上傳來聲音,他猛的一個驚醒,湊上前去詢問,“如何?想要什么?想喝水嗎?”
床上的女人,聲音沙啞地問道:“王爺?”
他正想回答,又聽見一聲訕笑,“我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的……”
“怎么能是做夢!我可是守了一整晚,還親自給你為了姜湯,你不能一句做夢,就把我的功勞全都抹去了!”
“哈哈,王爺在夢中都會做這些事,真好……”
“……”
哎,算了!
人肯定已經(jīng)燒糊涂了,不要跟一個病人多加計較!
李慎改口,“那南箏姑娘要不要在夢中喝一碗水?”
聲音落下,從床上伸出來一只干瘦慘白的手,伸向李慎,李慎下意識的握住手,手看著很是冰冷,入手,卻非常的火熱。
他猛地被燙了一下,又緊張的說道:“怎么,還沒有退燒?!”
李慎起身,摸了摸南箏的腦袋,依舊火熱,簡直比上半夜還要火熱。
“南箏,你可要堅持住!千萬不能有事!你要是有事,我肯定良心不安的!說是養(yǎng)著你們,都把你給養(yǎng)沒了!”
“不管王爺?shù)氖?,是我自己不好?!?p> “咋的不好?在王府帶著抑郁了,干嘛非要自己找罪受???就算是不想給我說,自己也能拿錢請個大夫,怎么就放任不管?”
面對李慎溫柔的責備,南箏沒有回答。
她突然伸手說道:“我想要彈琴。”
“你都這個模樣了!彈什么琴!好好休息,來,蓋上被子!”
南箏倔強的說道:“不,我就要彈琴,我就要彈琴,我就要彈琴,王爺,你讓人把琴給我拿過來,拿過來,拿過來……”
“好好,我去拿!你等會兒!”
怎么一發(fā)燒,就成了一個犟種!
人燙的都快要把琴燒起來了,還要彈琴?!
李慎詢問著丫鬟,將箏給抱了進來,箏很長,又沒有地方安放,只能坐在床中央,放在腿上,可坐在中央,有沒有地方靠著,南箏根本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