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塵封的往事

　　好舒服，如同浸泡在溫暖的泉水里一樣，很安寧，很溫暖，很柔軟，仿佛與周圍融合為一體。

　　“第二次沖擊過后，這個孩子能在這個地獄中活下去嗎？”

　　遠(yuǎn)遠(yuǎn)的，一個熟悉的沙啞嗓音傳來，是令人討厭的呆板語調(diào)。

　　。。?；斓袄系鶈?？

　　“只要一心想要活下去，無論哪里都是天堂，只要能活著，害怕沒有機(jī)會獲得幸福嗎?！?p>　　熟悉的清冷嗓音，有些陌生的溫柔語調(diào)。

　　。。。綾波麗。。。嗎？

　　“是嗎，說的也是?！?p>　　“決定了嗎？”

　　“嗯，男孩子就叫真嗣，女孩子就叫麗?！?p>　　“真嗣，麗，真不錯啊?！?p>　　。。。是媽媽？

　　“是的，你決定了嗎？”

　　“什么？”這是在問我嗎？

　　“留在這里，或者離開?！?p>　　“我。。。”

　　呼！躺在床上的真嗣慢慢睜開眼睛，眼中依然是熟悉的天花板，晨曦的光芒伴著有些稀疏蟬鳴落入病房中。

　　“。。?；貋砹藛?？”真嗣伸出手，緩緩地在眼前握了握。

　　媽媽。。。麗。。。

　　“真嗣，你醒了嗎。”還沒等他繼續(xù)想，通訊器里傳來了伊吹摩耶的聲音。

　　“嗯？伊吹小姐，NERV的情況怎么樣？”真嗣側(cè)過頭問道，既然他現(xiàn)在還能躺在醫(yī)院里，那使徒應(yīng)該是是被干掉了，但是其他人。。。

　　“不必?fù)?dān)心，除了第一適格者因為劇烈的神經(jīng)刺激陷入了昏迷外，其他人都沒什么大礙。”伊吹摩耶笑道。

　　“是嗎。。?！?p>　　“。。。你不在的時間里，NERV總部有些變化，嗯，具體情況你去問葛城小姐吧，另外，冬月副司令想要見你，請抽時間去一趟司令室，就這樣，你先休息一下吧，再見～”帶著少女特有的活力，伊吹摩耶說完就掛了。

　　救援行動在昨天展開，當(dāng)駕駛栓自動彈出打開，LCL液帶著空空如也的駕駛流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營救失敗了。

　　結(jié)果，正當(dāng)美里抱著空蕩蕩的駕駛服哭泣的時候，渾身赤裸的真嗣被初號機(jī)的S2機(jī)關(guān)‘吐’了出來。

　　“。。。冬月副司令？”真嗣倒是不知道那么多，只是有些奇怪，這個老頭見他干嘛。

　　在他的印象中，冬月副司令類似于碇源堂的管家和秘書，屬于命令的具體執(zhí)行者，和自己也沒什么交集，為什么會找他呢？

　　不過在下午見到美里后，他的疑惑很快就被震驚取代了。

　　碇源堂離開了？現(xiàn)在美里是總司令？SEELE委員會？初號機(jī)吸收了S2機(jī)關(guān)？

　　“。。。恭喜你?！闭嫠靡魂嚦聊蟾砂桶偷溃粫r間難以消化這么大的信息量。

　　“謝謝，不過實際上更多的工作罷了。”美里笑了笑，眼睛周圍是化妝都遮不住的黑眼圈。

　　“真高興你能回來，我還得工作，你好好休息哦?！币簧砼克玖钛b的美里看著真嗣一副沒緩過神的樣子，淡淡一笑，上前兩步，露出了一個熟悉的頑皮笑容，然后側(cè)頭在少年臉上輕輕一啄，然后就徑直朝前離開了。

　　“。。。我不會再走了，美里，一起并肩作戰(zhàn)吧?！弊吡藥撞?，美里身后傳來了真嗣的聲音。

　　“。。。嗯，一起加油吧?！泵览锶崧暬卮鸬?，女司令的步伐微不可查的一頓，然后悄悄加快了步伐。

　　美里走遠(yuǎn)后，真嗣找了一個長椅坐下，開始整理剛剛獲得了信息。

　　 NERV背后的勢力終于露出了冰山一角，但是。。。真嗣對這個組織的架構(gòu)和目的一無所知，只是大概猜到碇源堂大概是做了什么讓這個組織十分忌憚的事情才導(dǎo)致這次武裝干政的。

　　而碇源堂居然逃跑了，這大大出乎了真嗣的意料，仔細(xì)想想，還是很奇怪。

　　不過真嗣感覺就是一個字——爽，對方替他把多年的夙愿完成了一半，這讓他念頭很通達(dá)。

　　本來感覺自己這次又巴巴跑回來駕駛EVA有點打臉，但是現(xiàn)在不是問題了。

　　“剛醒來就這么開心啊。”正當(dāng)真嗣不自覺翹起嘴角的時候，窗外突然傳來了一個打趣的聲音。

　　聲音有些耳熟，真嗣茫然回頭朝窗戶望去。

　　然后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男子坐在窗沿上，正笑瞇瞇地看著他。

　　“白，白鳥哥？！！”真嗣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反應(yīng)過來面前這人正是他時常想念的風(fēng)間白鳥。

　　“嗯，好久不見，真嗣，不過聲音稍微小一點?！眮砣颂麓皯?，朝真嗣展開雙臂。

　　然后就被沖過來的少年狠狠抱住。

　　“哇，你可得輕點啊。”風(fēng)間白鳥夸張叫道，雖然實際上一點事也沒有。

　　“。。?？蓯海　闭嫠糜谑怯檬终坪莺菖牧藘上聦Ψ降暮蟊?。

　　“安啦，我回來了，之前應(yīng)該是失憶了，我不在的時候，辛苦你啦。”風(fēng)間白鳥拍了拍真嗣的腦袋，好家伙，好像又長高了。

　　“你。。。結(jié)束處男生涯了嗎？”然后這家伙語出驚人。

　　“沒有！”真嗣驚得松開對方，然后立刻否認(rèn)。

　　而風(fēng)間白鳥就這么盯著他，看得他心里發(fā)毛。

　　什么鬼，這都能看得出來？

　　“嘛，你也長大了，我只是建議要注意安全，畢竟你們還小。。?！憋L(fēng)間白鳥住嘴，然后閃過對方的下鞭腿。

　　真嗣漲紅著臉沒說話，他一解釋就會被對方猜到，這種游戲他們都玩膩了。

　　不過久別重逢就不能討論點其他話題嗎？把我的感動還來啊！

　　“好吧好吧，看來也是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啊，那說個好消息吧，明日香很快就會蘇醒了?！憋L(fēng)間白鳥聳聳肩道，都成為男人了怎么還是這么好逗啊。

　　“真的？！”真嗣喜道，被傀儡系統(tǒng)操縱的他一直對明日香有些愧疚，聽到那個毒舌心軟的家伙沒事，不禁十分開心。

　　“嗯，你的小女朋友也很快會蘇醒，嗯。。。你替我送件禮物吧，算是作為老師的祝賀?！憋L(fēng)間白鳥說著，從包里拿出了一個小物件。

　　那是。。。一個紅寶石球掛件？

　　看著伸過來手上的東西，真嗣想吐很多槽，但是不知道從何吐起。

　　“好吧，我會給她的。”

　　最總，真嗣無奈地接過了這個大概只有一個指甲蓋大，但是做工精細(xì)的掛墜。

　　正好他也想去見一見綾波，那個夢。。。

　　“你的嘛，就暫時沒了，過段時間再說吧，看你還有事的樣子，我就先走了，現(xiàn)在我搬到美里小姐家對街的公寓了，找我就去那里吧，看門牌號就行?！憋L(fēng)間白鳥沖少年眨了眨眼睛，然后一個箭步就轉(zhuǎn)身跳出了窗子。

　　“喂。。?！闭嫠孟乱庾R去拉，這可是四樓啊。

　　然后他跑到窗前才發(fā)現(xiàn)，外面居然空無一物。

　　“這家伙。。。”真嗣嘟嘟囔囔地抱怨，突如其來地出現(xiàn)，莫名其妙地消失，才不去找他。

　　還是。。。去看看綾波吧，真嗣握了握手里的飾品，本來還有些猶豫的他下定決心。

　　不過，當(dāng)他來到病房后，少女依舊沒有醒，腦袋和一只胳膊都被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

　　看著少女即使在昏迷中依舊緊繃的眉毛，真嗣又不自覺感到一陣揪心。

　　等了一會兒，在胃部發(fā)出的警告下，少年不得不起身去找吃的。

　　然后，在幾乎空無一人的自助食堂了，他看到了一位腰背挺拔的老人。

　　“真嗣，還好嗎？”對方看到真嗣，側(cè)身微笑道。

　　“還不錯，聽說您找我？”真嗣有些驚訝，冬月副司令？他來這里干什么？

　　“沒錯。。。我有些事情想要告訴你，和你母親有關(guān)的。”老人仿佛卸下了一個背負(fù)已久的重?fù)?dān)，臉上不再是一副嚴(yán)肅的模樣，看起來居然意外的和善。

　　“母親？”真嗣更驚訝了，為什么他會知道母親的事？

　　“沒錯，恐怕以后就沒什么機(jī)會了，我覺得你應(yīng)該知道?！睂Ψ近c點頭，率先坐下，然后示意真嗣坐過來。

　　雖然不知道對方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但是真嗣想了想，覺得聽聽也無妨，就點點坐過去了。

　　“嗯。。。那是1999年暑假，我那時還是生物工程的一名副教授，一次學(xué)校聚會的時候，我的導(dǎo)師向我推薦了你的母親，碇唯，一個很有才華的大學(xué)生?！倍赂彼玖钫Z氣緬懷道，眼神似乎穿越了時空，看到了那個炎炎夏日。

　　“碇唯。。。”真嗣小聲重復(fù)了一次，那是掃墓的墓碑上刻著的名字。

　　接下來，冬月副司令，或者說冬月教授對真嗣說出了很多當(dāng)年的往事，還有不少不為人知的秘辛。

　　六分儀源堂，兩次南極考察，NERV的前身Gehirn，亞當(dāng)計劃，EVA，以及。。。實驗失敗，碇唯消失。

　　由于前面兩個部分就講了一個小時，真嗣不得不去拿了兩份飯，然后兩個人繼續(xù)邊吃邊聊。

　　作為學(xué)者，冬月教授的敘述很客觀，帶著一種超然的感覺，讓真嗣很容易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而奇怪的是，整個食堂從中午到晚上，只有他們兩個人。

　　“。。。呼，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真嗣，你比同齡人要成熟很多，希望，你能理解你的母親。”冬月教授喝了口水，看著真嗣認(rèn)真道。

　　“。。。我從沒有怨恨她。”真嗣笑著搖搖頭道。

　　但之前也從沒有感激過。

　　“是嗎，那就好。”老人欣慰了笑了笑，神色舒緩了很多，仿佛完成了多年的夙愿。

　　“。。。對了，這是一張合照，上面有你媽媽，送給你了?！倍陆淌诳戳丝刺焐?，然后起身離開，臨走前將一張有些發(fā)黃的照片蓋在桌上。

　　“謝謝您?！闭嫠命c點頭接過，準(zhǔn)備一會兒去綾波那里看看，順便消化一下這龐大的信息量。

　　“。。。你父親，是愛你母親的?！崩先俗叩匠隹跁r，似乎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而真嗣則以沉默以對。